泛月蹙眉看著他,俊臉俱是費(fèi)解之色。
御霖深意一笑,抬首望向那一團(tuán)又一團(tuán)急速逼近的白云團(tuán)。
泛月循著他的目光而去。
御霖目光不移,忽喚:“泛月!”
泛月的目光不動(dòng),應(yīng)道:“晚輩在!”
御霖嘴角翹起,悠然道:“你怕死嗎?”
泛月不以為然笑笑,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人固有一死。”
御霖凝注著他,滿目贊賞:“好小子,有血性!”
他轉(zhuǎn)而蔑視著漫天的白云,俊臉皆是鄙夷,仿佛除了泛月,便沒人再能入他的眼。他搭上泛月肩膀,就似好兄弟一般,豪氣干云道:“泛月小子,等干完了這一場(chǎng),我們金樽清酒,不醉不歸!”
泛月只覺得渾身的熱血都在沸騰,攥緊雙拳用力點(diǎn)頭:“嗯,一定!”
這時(shí)誅神降臨,審判者到來,刀光劍影襲人,冷戾的殺氣逼人。
御霖對(duì)泛月一笑,一閃身過后,那些白云便盡數(shù)倒地不起。
泛月仰望著他,滿腔熱血,崇敬之情言于表。
御霖將一白虎衛(wèi)踏在腳下,指著云端至上大喊:“云蕾!你既來了,為何不現(xiàn)身啊?”
云蕾?!
泛月循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那里只有湛藍(lán)的天空,與幾朵慘淡的浮云罷了。
御霖冷笑一聲,目光銳利得竟比那利刃還要鋒利幾分,嘲諷著又道:“你莫非是容顏衰老,不敢見我了?”
他說罷一揮手,那幾朵慘淡的浮云散盡,天空竟如湖水一般泛起圈圈漣漪,漣漪漸漸退卻,云蕾女皇隆重的御駕漸漸浮現(xiàn)。
她是比往昔老了,但是卻更有成熟女人的韻味,不但不輸豆蔻年華的小女孩,而且還更勝一籌。她頜首端坐云端之上,居高臨下睥睨著他二人,盛氣凌人,氣勢(shì)迫人,令人不敢直視。
御霖凝望著她,臉有癡意,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云蕾啊。不得不承認(rèn),你還是那么美艷動(dòng)人。”
泛月瞧著他,皺了皺眉。
他分明從御霖的眼里看到了“愛慕”,就跟他看疏璃時(shí)一樣。
這種奇妙的感情難以準(zhǔn)確捕捉,只有真正動(dòng)過情的人才能準(zhǔn)確捕捉得到。
那么這樣說來,御霖將軍與云蕾女皇又有何關(guān)系呢?
云蕾的表情很微妙,她撩唇迷人一笑,朱唇輕啟,聲音柔美婉轉(zhuǎn):“好久不見。”
泛月不由得打了個(gè)大大的寒噤。
御霖回以一笑:“是好久不見。我二人怎么也有三千多年未謀面了?!?p> 云蕾自御座而下,輕盈落地。幾個(gè)奴婢隨之降落,垂眉躬身立于她身后。眾白虎衛(wèi)齊俯首在地,齊聲大呼:“陛下萬安!”
云蕾瞥也不瞥他們一眼,她巧笑嫣然凝注著御霖而來,柔聲道:“三千年了,你我二人的女兒都已長(zhǎng)大成人了,到了該出嫁的年紀(jì)了。”
“女……兒?”
泛月驚愕不已,看向御霖。
在他的印象中,晴嵐一直都是有母無父的,云蕾女皇是她唯一得不能再唯一的母親。他曾經(jīng)一度以為晴嵐是云蕾女皇撿來的,不是她親生的。晴嵐更是對(duì)她的生身父親無絲毫印象,她一直都在努力尋找父親的各路消息,母親云蕾卻一路遏制她,因此她至今都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長(zhǎng)什么模樣。而今面前這位御霖將軍,就是晴嵐苦苦找尋的生身父親。
他凝眉凝注著他,聲音都在顫抖:“晴嵐是您的女兒?”
御霖默默注視著泛月,他的目光已說明了一切。
泛月道:“晴嵐這么多年一直都在找您?!?p> 御霖眼中有淚,點(diǎn)頭道:“我知道。”
他轉(zhuǎn)而瞪著云蕾嗤笑一聲:“云蕾你確實(shí)是毒婦沒錯(cuò)。只有你這種毒婦才能把你的丈夫封印三千多年?!?p> 云蕾面不改色,施施然來到他跟前,溫柔撫上他的臉:“你想不想見嵐兒?”
御霖打開她的手,沒好氣道:“廢話!”
云蕾抿嘴笑道:“你若乖乖聽話,我就讓你見她?!?p> 御霖咬牙攥緊雙拳,下了很大決心:“你若是想我替你殺人,那還是罷了吧?!?p> 云蕾幽幽道:“你確定不見嵐兒?她可是想她爹爹想得要命呢!”
御霖默然垂首,渾身顫抖。
泛月看不慣,忍不住道:“陛下,您好狠的心吶!父女情深,血濃于水。他父女二人三千多年未曾謀一面?,F(xiàn)今只求一見,你又何必苦苦相逼呢?!既是父女,別說見一面,就算日日相見也不為過!”
云蕾那雙好看的眸子瞪著泛月,冷冰冰地一字字道:“反賊跪下!”
泛月昂首挺胸,瞪著她沒有絲毫畏懼,同樣以一字字道:“我不是反賊,不用跪下!”
云蕾臉有怒意,卻依舊笑得迷人:“你不是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