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嵐仰著小臉看著他,早已哭得滿面淚痕,一塌糊涂,楚楚可憐:“月哥哥,你可一定要活著回來??!”
她說著一通猛搖。
“我可不想年紀輕輕就做了寡婦!”
泛月瞳孔張到極致,驚愕不已:“寡……寡婦?!”
玄鯉已忍不住笑了出來。連城則神情木訥。
泛月怒瞪玄鯉一眼。
玄鯉閉上了嘴,極力憋著笑。
泛月再看晴嵐,愁眉苦臉,嘆了口氣道:“小丫頭片子,乖啊。別胡說?!?p> 晴嵐神態(tài)極其認真,無一絲玩味摻雜,簡直認真得可怕:“我才沒有胡說呢!你若是死了,我不就是寡婦了嘛!”
泛月眼角嘴角一起抽搐:“我們不曾成婚,哪門子來的寡婦!”
晴嵐嘟嘟嘴,揪著他的胸襟:“你就是我的相公!晴嵐早已是你的人了!”
泛月驚慌:“我的人?你胡說什么呢?”
圍觀者的表情有些微妙,一雙雙銳利的眼睛緊盯著泛月,都在要一個解釋。
晴嵐小拳拳捶著他胸口:“晴嵐就是你的人!晴嵐就是!晴嵐的身心都是你的!”
洛持凝眉注視泛月:“月兒這……”
泛月慌忙擺手:“爹,不是的!”
晴嵐小拳拳更用力捶他:“是,就是!”
洛持表情僵硬,伸出手來:“月兒?”
泛月有些欲哭無淚:“爹,孩兒的為人您還不了解嗎?”
“我了解,你的為人實在好!”
解圍的人適時的出現(xiàn)了。熟悉的男子嗓音,正是御霖。
晴嵐興奮地招手:“爹!”
泛月回眸觀瞧,熱淚盈眶:“前輩!”
御霖笑了笑,走了過來。
洛持垂眉深深一揖。吟霜含笑斂衽一禮。玄鯉拉著連城各自一揖。
御霖直沖泛月過來,看看晴嵐,又好笑地看著他:“是我這閨女太不矜持了!”
晴嵐臉頰泛紅,咬唇跺腳:“哎呀,爹!”
御霖看著她笑:“女孩子家家,一口一個‘你的人’也不知羞!”
晴嵐皺皺鼻子,朝他吐吐舌頭:“人家就是月哥哥的人怎樣?”
御霖朗笑著,把她從泛月懷里拉出來,道:“閨女啊,你月哥哥馬上就要啟程了。你也知道炎龍谷有多兇險。爹爹想要囑咐他兩句,你先到旁邊去好嗎?”
說罷他看向泛月。
晴嵐看著泛月努努嘴,懂事地退到了一旁。
御霖走近泛月,沉吟著,道:“你要小心,有人對你別有用心!”
他蹙額看著他身后,眼睛瞇起。
百人高舉的金龍御座之上,有一雙發(fā)著狡黠紅光的眼睛在蠢蠢玉動。
泛月后背森寒,他禁不住回眸而望,正對上崇明渾濁幽暗的老眼。崇明看著他,表情似笑非笑。
泛月斂目,朝御霖拱手一揖:“多謝前輩叮囑,晚輩牢記在心!”
號角奏響,戰(zhàn)鼓擂擂。
三個矯健的身影已飛身而出,消失在人們視野,人們?nèi)栽跉g騰。
御霖再看一眼崇明,便轉(zhuǎn)過身去。
崇明目光閃動,表情陰狠。
這個御霖該早些除掉才是!
赤地千里,熱浪襲人,土地龜裂,生靈絕跡。
熱,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熱,血管里的血在沸騰,身體在融解,熱到只想死。
有石,紅色的巨石。巨石本不紅,全是熱浪灼紅的,就像發(fā)紅的烙鐵。一女一男先后落在巨石上,發(fā)出刺啦一聲,就像菜落在沒油的熱鍋里,是靴底在痛苦哀嚎。
男人抬腳看看,居然眉開顏笑,他笑著對女人道:“再往前,熱浪便可融化靈魂!”
女人面無表情,一跺腳,青色的內(nèi)力如漣漪般擴散,逼退了咄咄逼人的熱浪。
男人瞇眼笑:“我忽然覺得來這里有些多余!”
女人目視前方,前方紅光大閃,耀眼異常。她朱唇輕啟,冷冷道:“炎龍谷的結(jié)界,你來破!”
男人凝注著女人,歡笑出聲:“看來我也不是沒有用處!”
女人皺了皺眉,有些不耐煩:“你的話太多了!”
男人瞇眼笑,笑容十分單純:“好,義這就去!”
他的俊臉貼近她,表情別有一番深意:“我的疏璃將軍!”
疏璃呼吸有些不穩(wěn)。
義笑笑,縱身飛走。
疏璃面顯蒼白,忍不住咳了聲。
“還未進谷中,就已這般燥熱了!”
說話的是現(xiàn)居一位的書言,出身奴隸,長相文質(zhì)彬彬,是個功底扎實,鋒芒不外露的小伙子。三人中,泛月最欣賞他。
“功力不夠,就別說話!”
輕蔑的語氣,一聽就是個公子哥。公子哥名嚴人,也確是個長相嚴厲的人,出身貴族,能力自然不弱,卻是第二名。對于屈居奴隸之后,他一直心存不滿。
書言溫和笑笑。
嚴人又看著泛月,表情諂媚,道:“泛月兄,前面就是炎龍谷了?!?p> 泛月打了個哈哈:“我還不瞎能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