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淅瀝,順著房檐淌下,似斷了線的珠子。
疏璃舉目觀望,嘆息了聲。
“你在擔(dān)心什么?”
是沐言溫柔的聲音,他已從背后環(huán)抱住她。
疏璃握住他的手,回眸望著他:“我在想良關(guān)的事?!?p> 沐言俊臉輕貼她的臉,柔聲道:“我們已在冥西澗設(shè)了防,若有異動,便能第一時間做出反應(yīng),你無需擔(dān)心。”
疏璃握緊他的手:“可我總覺得不安。”
她垂下眼簾,有些慌亂:“我總覺得會有變故發(fā)生?!?p> “是我太緊張了嗎?還是……”
她的情緒控制不住地激動。
沐言用溫暖的手捧起她的臉,用足以令人安心的眼睛看著她:“你還有我!”
疏璃含淚緊緊抱住了他。
沐言展開溫暖的懷抱,緊緊抱住了她:“有我在,誰也別想傷害你!”
雨越下越大,濺落在地,濺起一朵朵碩大的水花。
有人踏水而來,踏碎了那晶瑩剔透的花瓣,腳步停在金碧輝煌廳堂里,來人已入坐。侍婢們已畢恭畢敬奉上熱氣騰騰的茗茶,畢恭畢敬退下。
“你就是洛持派遣來的特使?!”
沐祁趾高氣昂,不可一世。
特使笑意吟吟地看著他。
沐祁的臉色難看起來,看向身居上位的達(dá)勐。
達(dá)勐定睛看著那特使,撩唇一笑:“久聞定川將軍大名,如雷貫耳,如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特使正是定川將軍。定川微微一笑,拱手一揖:“王爺言重了。若說如雷貫耳當(dāng)屬我盤龍鎮(zhèn)國大將軍,洛持將軍!”
達(dá)勐仍面帶笑意:“洛持將軍驍勇善戰(zhàn),常勝不怠,用如雷貫耳就有些不妥了。哦,不對不對!”
他似忽然想到了什么,突然頓住,沉吟著,面帶歉意的微笑看著定川,又道:“鬼劍孤雪斬白虎!洛持將軍如今已不是常勝不怠了!”
定川面不改色,笑了笑道:“勝敗乃兵家常事。王爺如此看待我家將軍豈不是很不公平!”
達(dá)勐禮敬微笑:“本王只是不敢相信洛持將軍會敗罷了,并無他意,還請將軍不要多想?。 ?p> 定川微笑著拱手一揖:“哪里哪里。獲得幽冥尊王的認(rèn)可豈非榮幸之至!”
達(dá)勐沉下了臉,顯然這句話十分刺耳,并不中聽。
定川斂禮,看著他仍在微笑。
達(dá)勐攥緊了拳又松開,又變回了當(dāng)初的笑容滿面,問道:“不知貴使來我這里有何貴干吶?”
定川看看對面的沐祁,又看著他拱手一揖,微笑著道:“我奉大將軍命前來與兩位商談!”
沐祁瞳孔驟縮:“商談?!”
定川微笑著點點頭。
達(dá)勐目光閃動著:“不知大將軍要商談何事?”
定川頷首,傲然看著他,一字字道:“天子澗!”
沐祁驚地一下竄起:“什么?!天子澗?!”
定川微笑著點頭:“沒錯!天子澗!”
沐祁怒不可揭拔劍而出,直指定川咽喉:“天子澗乃我帝越命隘,豈是你這神族濺種說給就給的!”
定川笑而不語,目光投向達(dá)勐。
沐祁皺眉看向達(dá)勐,大聲道:“舅舅,這神族濺種圖謀不軌,請您速速誅殺了他!”
達(dá)勐面無表情。
定川端起熱茶,輕輕吹了吹,瞥了眼達(dá)勐,笑著說道:“只要神軍開了天子澗,王爺?shù)拇髽I(yè)豈非就成了!”
沐祁看著達(dá)勐,瞳孔在顫:“大業(yè)?!難不成舅舅您……”他恐懼地不敢再說下去。
達(dá)勐卻突然笑了。
沐祁心里更加不安,后背冷汗岑岑:“舅舅!”
達(dá)勐緩緩起身,來到他身邊,大手拍著他的肩膀:“我的好外甥,你難道不想為王嗎?”
沐祁看著他,大氣都不敢喘:“沐祁不懂舅舅何意?”
定川抿了口茶,環(huán)手靠在椅上,看著他道:“你乃幽冥儲君,就是未來的幽冥之主!”
達(dá)勐向他致以一笑,又看著沐祁,眼睛里燃燒著熊熊野火:“祁兒,你會比你父皇做的更好的!舅舅一直都是這樣堅信的!”
沐祁的嘴唇哆嗦著:“那是謀逆??!”
達(dá)勐攥緊他肩膀,眼神銳不可當(dāng):“你不想稱王?!”
沐祁臉色煞白,點點頭又搖搖頭:“我是想稱王,但也不是以這種方式!”
他瞪著定川,激憤地一字字道:“神軍如虎狼,我們怎能引狼入室!”
他看向達(dá)勐,眼眶已發(fā)紅。
達(dá)勐突然一腳把他掀翻在地,冷笑著逼視他,在無情嘲諷:“沐言已得墨龍兵權(quán),而你卻什么都沒有。你的父皇可真夠偏心的!”
沐祁望著他渾身顫抖。
達(dá)勐揪住他衣領(lǐng),瞪著他道:“你來我這里不也是想要我的支持?”
沐祁垂下眼簾,無言以對。
達(dá)勐嘴角翹起:“好外甥,舅舅不會讓屬于你的王冠戴在一個雜種頭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