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璃?!逼溜L后的人踉踉蹌蹌奔了過來,就在即將要踏出屏風的時候,他的腳步倏地停住了,他低垂著頭,僵立在屏風后,似是無顏面對,“對不起?!?p> 他的人在顫抖,聲音也在顫抖。
屏風前的人靜靜看著他,良久,她喚了聲“小言”。
屏風后的人慢慢抬起頭來,凝視著她熱淚盈眶:“阿璃?!?p> “無論怎樣,我都忠于你?!?p> “你是我永遠的王?!?p> “阿璃為你赴湯蹈火,在所不辭?!?p> 屏風前的人輕輕地說,那雙柔情似水的眸子堅定不移。
“阿璃,是我對不起你!”屏風后的人一拳砸在屏風上,落下淚來。
屏風前的人忍不住濕了眼眶,她凝注著他,與他掌心相合把手輕放屏風上,柔聲道:“以后不要如此飲酒了。飲酒傷身?!?p> “阿璃?!逼溜L后的人忍不住奔了出去,而屏風前的人卻已消失不見,獨留那股熟悉的清新脫俗。
冷風習習,吹拂起他的頭發(fā),冰冷的眼淚順著他的下巴緩緩滴下,他知道從這一刻起他已真的失去她了。
窗外。
月光如水。
疏璃緊緊地倚窗而立,回望著那個他已是淚水模糊。
門外。
月光下。
一身穿粉裙的少女孤身杵立。她杵在那里已不知多久,久到她臉上的眼淚都已干了。紗霧涼薄,可以清晰看到里面的那個他,那個他的人就似這紗霧一樣涼薄。她看著看著他,眼淚再次奪眶而出。
洮西。
達勐王府。
“那雜種真這么說?!”
達勐怒不可揭,一拳砸在桌子上,就如一只失去了控制的洪水猛獸。
可憐那桌子當場四分五裂,噼里啪啦碎片落了一地。
孤鴻俯首在地,瑟瑟發(fā)抖:“陛下確實這么說的!”
“該死的狗奴才竟然還敢稱他陛下!”達勐紅著眼睛上前,狠狠一腳把孤鴻掀翻在地。
孤鴻鼻子汩汩冒血,卻不敢吭一聲,他慌里慌張俯首在地:“王爺饒命,卑職再也不敢了!”
達勐一腳又一腳狠踹他,嘶聲大吼:“該死的雜種,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孤鴻默默忍著動也不敢動。
達勐踹夠了,踹累了,他的私憤也泄完了。他氣喘吁吁地轉(zhuǎn)身斜坐椅上,朝身旁的侍女大吼:“還愣著做什么,還不給老子弄水來喝!”
“是?!笔膛桓业R趕緊給他弄來涼茶。
達勐喝了一大口茶,瞪眼對她怒喝一聲:“滾!”
那侍女嚇得一哆嗦,匆匆斂衽一禮就匆匆退下了。
達勐又喝了一大口茶,便眼神兇惡地看向孤鴻,惡狠狠地說:“那雜種可真敢要??!竟敢跟老子要天子澗作為‘嫁妝’!”
孤鴻小心翼翼地抬起頭望著他,小心翼翼地說:“他說會用‘屠龍刀’作為郡主的聘禮!”
達勐的眼睛微瞇,沉吟須臾,忽然笑出了聲:“看不出來這雜種還是很懂得禮尚往來的嘛!”
“那個,”孤鴻咽了咽口水,攥緊雙拳,下定很大決心小心翼翼地喚他,“王爺。”
達勐笑著看向他:“說!”
孤鴻咽了一大口唾沫,癟癟嘴說:“他的意思是您以出兵天子澗為條件,否則他是決不會來屠龍的?!?p> 達勐面色驟然變冷。
孤鴻瞄著他的臉色,嘀嘀咕咕地又說:“他說他手里的刀定能斬落龍頭。您若是連一個小小的天子澗都不能收回,他便覺得再沒必要跟您合作。說您洮西達勐也不過如此罷了?!?p> 達勐不禁動容,咬牙攥緊了雙拳。
孤鴻頓嚇的縮縮脖子:“這不是卑職說的,是他說的?!?p> 達勐的拳越攥越緊,而后卻又突然松開,縱聲大笑起來。
孤鴻蹙眉望著他,表情錯愕不已,顫聲道:“王爺?!?p> “真是看不出來??!”達勐大笑著霍然起身。
孤鴻趕緊抱住腦袋。
達勐定定看著前方,眼中殺意波動,冷笑著一字字道:“真是看不出來啊,我這個皇帝女婿竟然這么精明!”
“洛持的金龍臥在距洮西王庭五十里的落埋。兵力尚且不知。不過,肯定不會少?!绷x看著沐言在輕描淡寫地說著。
沐言看著那檀香裊裊,說道:“我們在冥西澗的駐軍兵力也不可知。不過,肯定不會少?!彼f著看向義。
義看著他笑了笑,道:“洛持恐怕也沒有料到他的腳下臥了一條墨龍?!?p> 沐言定定看著他,神色極其凝重,正在用嚴肅的口吻說:“這是一場蒙著眼睛的戰(zhàn)斗,誰也說不準究竟誰死誰活!”
義笑著點點頭:“說的不錯?!?p> “那就由我通冥東澗入帝越吧?!笔枇嚾徽f。
沐言移目向她:“阿璃?!?p> “既然要聲東擊西,那就由我去聲東!”疏璃目視著前方面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