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庭。
棗紅龍駒來回踱步,不安地嘶鳴著。
有人神色焦灼久候于此。
“疏璃和月兄怎么還不出現(xiàn)???!”連城緊皺著眉頭,舉目四望。
玄鯉凝睇著前方的煙霧蒙蒙,神色不由得更顯焦灼,來回踱步:“快了。馬上就要到了?!彼Π参恐B城,也努力地安慰著自己。
身后。有人重重落在地上,在大喘著粗氣。
兩人聞聲猛回過頭。
是泛月。此時他正懷抱著疏璃,蹙眉凝視著她神色緊張。
疏璃緊闔著眼睛,臉色白的嚇人,胸膛深扎著一支漆黑的箭矢,箭矢冒著森森綠光,大量的鮮血正順著她的傷口汩汩往外冒,滴滴答答落了一地。
兩人見狀不好趕緊迎了上去:“月兄!”
“這……疏璃統(tǒng)領(lǐng)她?”
泛月臉色煞白,探著疏璃脈象,顫聲道:“好邪的毒?!?p> “毒?!”兩人悚然動容。
泛月眼眶通紅看向二人:“快去澤淵城!”說罷他抱起疏璃,躍入馬車里。
玄鯉、連城神色緊張萬分,緊跟著躍上馬車。玄鯉揚鞭大喝一聲,棗紅龍駒嘶鳴一聲,急速飛奔起來。
大雨滂沱。
馬蹄嘚嘚,濺飛了一地泥水。
前方霧氣灰蒙,一個人的身影驀然出現(xiàn)在霧里。
“人”出突然,猝不及防。玄鯉嚇了一跳,大喝一聲,拼命往回拉韁繩。龍駒揚蹄長腔嘶鳴一聲,停在距那人咫尺處。
那人披著黑斗篷,戴著草氈,帽檐壓的極低,遮住了大半張臉,雨水像斷了線的珠子順著他的帽檐滴滴答答往下落。
玄鯉嘶聲大喊:“麻煩讓開一下!”
那人動也不動,就像故意的。
玄鯉急紅了眼睛,瞪著那人嘶吼:“你這人聾子嗎!我說給我讓開!”
那人還是不動。
連城氣的躍下車來,扯住那人領(lǐng)子:“你給我滾??!”
那人嘴角上揚:“讓泛月出來!”
連城還欲說話,只聞門開聲,泛月一臉焦灼探出頭來:“出了什么事?”
玄鯉怒瞪向前方那人:“這人有病!占著路不讓走!”
泛月蹙眉看向那人:“請您讓一下路。我這車里有重傷患,急需救治!”
“真是抱歉。你不能再往前走了?!蹦侨颂鹈遍?,露出了廬山真面目。
泛月瞪大眼睛:“義!”
他凝視著他眼睛放光,他馬不停蹄找的就是他,這救人于水火的大救星!
義的嘴角勾著一抹好看的笑意:“為了疏璃,你不能再往前走了!”
泛月自然知道是為什么。他皺著眉頭,用力點了點頭。
義笑了笑,躍上馬車:“讓我看看她的情況怎么樣了?”
泛月趕緊側(cè)身讓路。
義彎腰進到車里,泛月神色緊張緊跟著進來。
幾案上放著幾個盛著殷紅血水的木盆,丟著幾大團帶血的繃帶,繃帶旁邊擺著那支漆黑的冒著森森綠光的箭矢。
疏璃面無血色,蓋著薄衾,闔眼昏迷不醒。
義直盯著那箭矢不禁眉頭緊鎖:“好個無極。無所不用其極!”
泛月聞言瞳孔不禁一顫:“你是說這邪毒是無極之毒?!那不是……”無解之毒嗎。他看著疏璃,嘴唇哆嗦著不敢再說下去。
義嘆了口氣,便探疏璃脈搏。
泛月紅著眼眶問:“璃兒她怎么樣了?”
義把疏璃的手放回被里,抬眼看他:“幸好她的體質(zhì)特殊,渾身都是塑生藥血,再加上你祛毒及時,還能救?!?p> 泛月稍微松了口氣,皺眉看著他,道:“那就請你快救她!”
義皺眉看著外面的瓢潑大雨,道:“這里什么都沒有。沒法施救。你們跟我去涅槃谷,那里有一樣寶貝,倒是可以救她?!?p> 泛月凝視著疏璃,皺眉用力點頭:“嗯!”
十日后。
澤淵城。
朝堂之上。
“疏璃統(tǒng)領(lǐng)這十日都不見影蹤,莫非真的如傳言所說那樣,她和那神族小子私奔了?”二掌事應(yīng)在跟大掌事涅低聲耳語。
涅撇嘴,搖搖頭:“誰知道啊。不過洛持之子被云蕾女皇處以極刑倒是真的!”
三掌事頡湊過來搶著說:“聽說,有不少人親眼目睹了疏璃統(tǒng)領(lǐng)前去救那小子!”
四掌事律接著道:“好像說,她就是為那小子受了傷,不敢回來,所以一直躲在外面靜養(yǎng)!”
“她怎么敢做出這種事???!這可是叛國的大罪??!”
“就是?。 ?p> “……”
群臣彼此竊竊私語,議論紛紛。
“達勐王到!”伴隨著司禮監(jiān)主司一聲嘹亮大喊。
達勐一身華貴美衣,高昂著頭由孤鴻推著進入。
“王爺您來了!”掌事們無不露出諂媚笑容的,那巴結(jié)的樣子恨不得成為一條搖著尾巴的狗。
達勐正眼不看他們,直盯著高臺御座冷笑:“傳言本就非虛。我們的疏璃大統(tǒng)領(lǐng)就是跟那神族小子私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