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眾人一陣驚呼,眼見沈四就要破肚開腸,血濺當場,有些年紀小一點的人直接捂上了眼睛。
“啪”的一聲響起,沈四的刀被一塊石子打飛出去。
圍觀的人愣了一下,而后齊齊看向了人群分開之處。
胭脂水粉一行人眾星拱月般的簇擁著沈陵琪走了進來。
沈陵琪儀表堂堂、氣宇軒昂,漫不經(jīng)心的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剛剛那個石子就是他打出去的。
“這是誰啊?”有人問道。
“沈陵琪啊,沈家那個麒麟子,你看看他那雙眼睛不就知道了。”
“我的天,剛剛要不是他丟的那塊石頭,沈四那小子不是要打開肚子讓我們看看他吃的啥吧?!?p> “看那架勢是,這小子是個狠人啊?!币晃荒觊L的老人有些唏噓的說。
“你別說,這沈公子丟的還挺準?!庇幸娮R的人不少,一眼就看出了沈陵琪剛剛那一丟的水準。
“對啊,而且隔著十來米遠呢?!庇腥梭@嘆的說,他是氣血境的武者可是剛剛換他來,還真沒把握能中。
當然沈陵琪能砸中有運氣的成分,不過這幾日的修煉加上他那雙敏銳的眼睛也是關鍵所在。
“你叫沈四?”
沈陵琪大步走到沈四的面前問道。
“公子,我是沈四?!?p> 沈四捂著被石頭砸腫的手,有些希望的說,沈陵琪的出現(xiàn)無疑是一根救命稻草,清醒一點的沈四想起自己剛剛的舉動還有些后怕。
“你是互助堂的?什么時候進去的?”
沈陵琪接著問,互助堂就是沈家開的專門收養(yǎng)錢塘孤兒難民的救濟所,里面的很多孩子都被改姓沈。
這家救濟所本來叫慈善堂,后來沈家的一位長輩說沈家從來不做慈善,就改成了互助堂。
“公子,我是互助堂的,八年前那場大洪水進去的。”
沈四抿著嘴巴,眼睛發(fā)紅,沈陵琪一提起互助堂他就想起了自己年幼的妹妹。
“啪!”
出乎大家意料的是,沈陵琪竟然狠狠一巴掌打在了沈四的臉上,瘦弱的沈四直接被打了個蹌踉,斜斜的倒在桌子邊。
“沈陵琪你干什么?”沈成龍黑著臉問道,剛剛沈四的表現(xiàn)讓他心中好感大生,這是一個知恩圖報的好漢子。
可是沈陵琪這莫名其妙的一巴掌就讓他本來對沈陵琪不好的印象更差了。
“沈公子才是明白人啊,這種人就是要下狠手教訓?!?p> 袁立青在一旁哈哈大笑,心想這個沈陵琪真是個沒腦子的玩意,這個時候怎么能打自己人呢?
沈四今年不過十三歲,本來就心有委屈,沈陵琪的一巴掌更是把他打入了黑暗的谷底。
“給我站起來?!鄙蛄赙鳑]有理會周圍的人,認真的看著沈四說。
“公子,你為什么打我?”
沈四一咬牙,站了起來,目光倔強的看著沈陵琪。
“為什么打你?告訴我,你剛剛想干什么?”
“你想自殺?你要刨開肚子證明自己的清白?”
沈陵琪厲聲問道。
“白癡!”
他接著怒罵一聲。
“你是我沈家救活的人,你的命就是我沈家的命,我沒讓你死,你敢給我死一個試試?”
沈陵琪憤怒的咆哮旋繞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沈四愣住了,一股從來沒有體驗過的感覺出現(xiàn)在他的心頭,他只覺得暖暖的,鼻子有些發(fā)酸。
“大老爺們,給我挺起胸來!沈四,我問你,你吃了幾碗?”
沈陵琪大聲問道。
“一碗!”沈四挺起胸膛,扯開嗓子回答道。
“幾碗!”
“一碗!”
“到底吃了幾碗?”
“少爺,我真的只吃了一碗!”沈四的語氣帶上了哭腔。
“吃了一碗就給一碗錢,你少爺在這,我看誰敢顛倒黑白!聽到?jīng)]有!”
“聽到了!”沈四大吼一句,一直強行忍住的淚水終于嘩啦啦的流了下來。
他突然想起了曾經(jīng)聽過的一句話,叫做士為知己者死,他不知道用在這里是否恰當,但是他知道,如果有人現(xiàn)在問他愿不愿意為了沈陵琪去死,他的回答是愿意。
“就是你說他吃了兩碗?”沈陵琪走到袁立青面前,指著猛擦眼睛的沈四說。
他此刻就是一個要替自己家小孩子討回公道的大人,眼中充滿了殺氣。
“呵呵,沈陵琪你好霸道啊,你們沈家人都不講道理嗎?”
袁立青看著面前那個人冷漠的重瞳,心中不由一緊,仿佛被一只兇殘無情的野獸盯上,說話有些底氣不足。
“笑**呢?誰和你講道理?我再問一次,是不是你說他吃了兩碗?”
沈陵琪的語言甚是粗俗,表現(xiàn)的異常兇狠,完全不像他長相呈現(xiàn)的那么親和。
“沈陵琪,你兇什么兇,你,你給我注意點啊?!?p> 袁立青色厲內(nèi)荏的說,剛剛沈陵琪瘋子一樣的表現(xiàn)讓他有些畏懼。
“問你話呢?”沈陵琪又上前一步。
“你......”看著自己已經(jīng)進入沈陵琪的攻擊范圍,袁立青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一步,他可不想自己平白無故挨一巴掌。
“陳華!”意識到自己怯懦行為的袁立青有些惱怒的叫出了一個濃眉大眼的中年人。
“嗤,怎么,你也要和我比人多?”沈陵琪好像不敢相信的笑了一聲。
還沒等他說話,王朝馬道二人就很自覺的走到了他的面前。
“袁少?!?p> 陳華看著對面二人不弱于自己的氣勢,有些無奈的叫了一聲。
袁立青的面色變化不定,他知道自己今天算是栽了,誰會知道沈陵琪這個時候跑到這里來?難不成袁家真出現(xiàn)了內(nèi)鬼?
“你去問那個張老頭啊,他說你家那小子吃了兩碗粉沒給錢,我不過是來主持公道的,你在那囂張什么?”沒有辦法的袁立青只得這樣說道。
“噓~”
話說的有幾分好聽,圍觀之人卻都聽出了其中的退讓和軟弱,再一聯(lián)想對方剛剛的威武,紛紛噓了一聲,看樣子也不過是一個欺軟怕硬的主嘛。
“沈陵琪這小子是個狠人啊?!?p> “沈家的瘋子還少嗎?再說了他可是那位的兒子?!?p> “別的不說,沈家小子說的那番話,老夫到是聽的心頭熱熱的,想當年,我也在互助堂吃過幾夜的白米飯啊?!?p> “誰說不是呢?沈家還是做了些好事,就是老張怕是要吃些苦頭了?!?p> “那肯定的呀,不管是真只假,沈陵琪豈有饒了他的?!?p> 聽到大家說的話,老張渾濁的眼睛閃過一絲灰暗,整個人軟軟的趴在了桌子上,他現(xiàn)在只希望袁立青信守承諾,自己待會多挨上幾巴掌不打緊,千萬要把自己的家人照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