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厲哲你這樣子讓我想起個詞,網(wǎng)絡上還挺流行的,是啥來著?”趙市閑扶額思考,學者氣質(zhì)自他飽滿的下巴中溢出。
“什么詞???”被調(diào)起興致的厲哲微微睜大了眼睛,淺色的瞳孔在陽光下折射出張揚的光。
“炸毛。”
“對對對,就是這個詞,謝謝了啊?!壁w市閑下意識地道了謝,然后順著厲哲微微怔愣的目光向后看去。
“爺……真巧,你也來吃飯???哈哈哈哈……”
聲音愈來愈低的趙市閑此時是崩潰的,先是張倩怡,再是這位大爺,這倆人最近怎么了?集體出來撞艷遇?。∵€次次撞到……
思及此,趙市閑神色復雜地看了看身邊的厲哲,有的時候,緣分到了,攔也攔不住啊。
“你那是什么眼神,小爺我是……”
“炸毛,嗯?”
厲哲安靜了,大腦暈暈乎乎的,這人的聲音太犯規(guī)了!尤其是最后一個字,尾音拉長,好像在他心上淺淺劃了一道,有點癢。
于是他下意識地點了點頭,然后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后……
男人看著面前臉色爆紅的青年,莫名覺得有些愉悅,于是聲音更低沉誘惑了些“你叫什么?”
“厲哲……”
“厲哲,叫我青龍吧。”依舊是好聽的聲音,在念到前兩個字時,繾綣的厲害。
厲哲,默默地,臉又紅了。
晨光破曉,淺金色的陽光透過細紗的窗簾,落下斑駁的光暈。
傅松年暈暈沉沉的從夢境中掙脫,微微有些迷蒙的瞳孔卻映出了一個人影。
清隼好看的容貌,不是那張倩怡還能是誰?
此時,她微微低著頭,長長的睫毛在陽光下有著好看的陰影。
“爺終于醒了?”
張倩怡的聲音是一貫極好聽的,清越華麗,再加上她故意拉長的尾音,竟有些委屈旳意味。
“你怎么進來的?”
不理會張倩怡疑似撒嬌的行為,傅松年冷著臉,聲音卻隱隱夾雜著探究。無疑,張倩怡沒有鑰匙,這里也不是在一樓,難道是那個不靠譜的厲哲?
“爬墻啊?!崩碇睔鈮训恼Z氣,卻意外得讓人無法動氣,美人,當然是有特權(quán)的。
“張警官有事?”意識到自己的出神,傅松年下意識地彎起嘴角,笑容弧度完美。
“今天天氣不錯?!?p> 挑了挑眉,傅松年靜靜地等著張倩怡的后續(xù)。
“很容易發(fā)生突發(fā)事件呢?!睆堎烩Φ靡馕恫幻鳎坪踉诎凳具@什么。
“哦?張警官可有什么推薦?”傅松年閃了閃眸子,也純良無害的笑了起來。
“下午的詩意廣場倒是不錯,只是賊多了點……”
點到為止,張倩怡起身,徑直向門口走去。
“過去的事情,不要多想了,小年……”
喟嘆般的話語,傅松年怔住了一瞬,無所謂的笑笑,眉宇間卻有著孤注一擲的瘋狂。
妝容精致,眸色淺淡,細細描畫的眉只是微微挑起,便有一種說不明的風情。
縱是世人皆道戲子無情,但想必只要能被那雙眸子隨意地瞥下,縱然傾家蕩產(chǎn)也是值得。
“小姐……你等的人,今天不會來了。”
“好看嗎?”張倩怡輕笑,薄薄的唇瓣形成一個好看的弧度,似是并不在意伙計的話。
那說話的伙計聞言微微抬了抬頭,花影重疊的艷色戲服,寬大的袖口上銀線勾勒著流云似的花邊,還有那張面若姣好的臉龐,不由怔愣了一瞬。
“好、好看……”
張倩怡仿若松了口氣,修長的手再次執(zhí)起了眉筆,唇邊一直噙著淡淡的笑意。
“今晚,就唱霸王別姬……”
與此同時
喧囂的廣場,吵鬧的人群,跑的飛快的人影,以及,后面那身手不凡,緊追不舍的人……
“警官!”驚訝的聲音,似是有些不敢置信的樣子。
安錦年微微側(cè)頭,看到的便是青年睜大的一雙貓眼,以及眉眼間遮不住的好奇。
安錦年少有地有些出神,當她反應過來時,被她追的人早已不見了蹤影。
“誒?對不起,害你分心了……”青年似是也有些詫異,那雙一貫明媚的眸子暗淡了下。
目光定在那人柔軟的發(fā)絲上,心底莫名的泛起淡淡的柔軟。
“沒事?!?p> “嘖,我說錦年,你這真是有閑情雅致啊,連人都不抓了?!?p> 不著邊際的聲音,喜怒難辨的笑意,除了那個怪人還能有誰。
“你怎么在這?”厲哲有些驚訝,傅松年不會給他錯誤的情報,所以今天應該只有安錦年一個人,那么青龍他,究竟是巧合,還是刻意?
看著那人隱藏于眼鏡下的眸子,厲哲少見的,察覺到了些許危機感還有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慌。
“我當然是和錦年一起來的,還順帶幫她捉了賊呢?!鼻帻堫H有些委屈的意味,笑起來人畜無害的模樣。厲哲面上不顯,心底卻泛上了深深的戒備——他在防備自己,他一向自傲自己的演技,可如今……
“在想什么呢,厲哲?”察覺到厲哲一瞬的失神,青龍唇邊弧度加深,笑得一如既往的薄涼。
“總覺得剛才的事情不簡單?!眳栒苷f的倒也不假,剛剛被青龍制服的小偷手上有著因常年使槍而形成的厚繭而且他的神情很平靜,全無尋常人的慌亂。
“于曼曼培養(yǎng)出來的隊員,當然與眾不同?!鼻帻埖恼Z氣玩味,在提到于曼曼時加重了語氣,即使隔著眼鏡,厲哲也仍舊能察覺到一種危機感將他籠罩其中。
“于曼曼?”厲哲有些疑惑的看向安錦年,心底卻愈加煩躁,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錯?究竟是于曼曼太過急功近利,還是……警局里的內(nèi)賊還未除去?若是后者,厲哲眸色晦暗,暗含殺機。
“于曼曼那人,不簡單,若是遇到,盡量不要招惹。”安錦年淡淡開口,如濃墨暈染的眸子里,淺淺漾出一抹警惕。
厲哲乖乖點頭,心里卻在暗暗思量,看起來,今晚要去趟傅松年那里了。
空曠的戲臺上,張倩怡微微垂眸,細細描畫的眉下,纖長的睫毛形成落寞的陰影。
“老板,不用等了,傅警官今天不會來的。”
“下一首,唱西廂記。”略帶疲倦的聲音輕輕響起,執(zhí)著的令人心驚。
“老板……”您已經(jīng)唱了快半宿了,剩下的話,伙計沒有繼續(xù)說,因為他清晰的看見。她那一貫云淡風輕,唇角含笑老板,眸子越來越亮,神情越來越柔,笑得越來越美,不用回頭他便知道——那個被張倩怡放在心尖上的傅警官,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