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一次就把我給賣了?太過分了。”高洋對著窗外嘀嘀咕咕的,還狠狠的拍了幾下車窗。
這邊的高洋氣得有種要殺人的沖動,那邊的藍(lán)亦辰卻恰恰相反??锤哐髿夂艉舻呐拇蜍嚧埃睦镉X得這小鬼生氣又無奈的樣子原來這么可愛。
“以后你跟我一起住,我照顧你不好嗎?”單手撐在方向盤上,藍(lán)亦辰挑眉看著他。反正他三叔從來都沒有關(guān)心過他,要不是接手了高峰的公司,恐怕早就把他掃地出門了吧。
“靠,你還真想當(dāng)我爸?”正在氣頭上,突然聽到藍(lán)亦辰說出這樣的話,高洋轉(zhuǎn)身就掐住他的脖子,“告訴你,就算我被丟棄餓死街頭也絕對不會答應(yīng)的。想取代我爸的位置?休想,你最好死了這條心?!?p> 脖子突然就被人抓住,而且還露出要吃人的表情,而且還說出這么不著邊際的話,藍(lán)亦辰蹙眉,抓著他的手腕讓他使不上力氣,略帶無奈道:“其實,能照顧你的,除了爸爸這個角色以外還有別的,比如……”
“你想當(dāng)我媽?”不等他說完,高洋很是嫌棄的看了他一眼,用力將手抽出來,好像他身上沾滿了病毒似的在身上擦了擦,“那也不可以,想都不要想?!?p> 我為什么非要當(dāng)你爸媽不可?藍(lán)亦辰驚訝的看著高洋,真不知道他腦袋里裝的是什么,難道親人除了爸媽就沒有了嗎?難道能照顧好他的除了爸媽其他人都是……
其他人?藍(lán)亦辰轉(zhuǎn)頭看了一眼旁邊他大伯家的小別墅。對啊,除了他爸媽,其他的人還真從沒真心待他過,他們之所以收留了高洋,接濟了他兩年之久,全都是因為從中得到過好處而已。
想到這,他突然很心疼高洋,他之所以在心里排斥其無視他人的好意,不正是拜他們所賜嗎?伸手柔柔他的腦袋,幾乎是用力把他的臉掰過來的,即使這樣,藍(lán)亦辰還是想讓他看到自己的本意。
“洋洋,父母在孩子心中的地位是至高無上神圣不可侵犯的,這點我也和你一樣。我從沒想過要替代誰,我打從心里尊敬他們。因為喜歡你所以想照顧你,你可以把我當(dāng)成一個毫無關(guān)系的遠(yuǎn)房親戚,就算是陌生人也沒關(guān)系,我只想讓你過得開心?!?p> 沉著臉看著窗外,高洋不是沒有聽到他的話,只是從小到大,除了父母從來都沒有一個真心相待的親戚朋友,更何況他這樣素未謀面的陌生人。雖然他說得很中肯,還和我一樣……一樣?難道他也是一個人?
高洋回頭看著藍(lán)亦辰,他家那么大,好像只有他一個人在住的樣子。剛才他那么激動,難道不是真情流露嗎?想到這,高洋看藍(lán)亦辰竟然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好!但我只在周末來?!泵銖娝闶谴饝?yīng)了藍(lán)亦辰,高洋一再強調(diào),突然想到更嚴(yán)重的問題,忙提出警告,“還有,你不可以再跟蹤我了。”
“OK?!彪m然不知道他說的跟蹤是怎么回事,但至少現(xiàn)在他答應(yīng)回來住了,那種小細(xì)節(jié)就不用在意了?!拔乙灿幸粋€要求,以后不準(zhǔn)去買一些奇奇怪怪亂七八糟不利于青少年身心健康的東西。”
???自己買過這種東西嗎?沒有???最多也就用那卡買過一兩次煙和啤酒而已,哪有那么嚴(yán)重。
發(fā)動車子離開小區(qū),藍(lán)亦辰問他想吃什么。高洋豈會那么便宜的放過他?可是他親口說的可以提任何要求,現(xiàn)在不正是驗證的最佳時機嗎?
歪著腦袋想了想,高洋說了好幾樣比較有名的菜,這些菜分布在這個城市的各個方向。知道他是故意試探自己,藍(lán)亦辰毫無怨言的帶著他穿梭在各個大街小巷。恰逢下班高峰期,路上堵得水泄不通,真的應(yīng)征的那句話‘停車五分鐘,開車兩小時;吃飯五分鐘,上菜兩小時’。
可是,毫無防備的他卻被現(xiàn)實狠狠打臉,這一巴掌,能讓他的臉腫上一星期。
從樓上跑下來,高洋一直低著腦袋,他沒想過會發(fā)生這樣的事,就算平時誰都不待見自己,但至少還能有個棲身之所,可是現(xiàn)在不聲不響的就走了,再一次成為了無家可歸的人,這種討厭的感覺,這個討厭的地方,他連一秒都不想多待。
“怎么不進(jìn)去看看,也許會留下什么東西?!弊隈{駛座上,藍(lán)亦辰看著身邊的高洋。
我要有鑰匙還用得著敲半天門嗎?坐副駕駛上,高洋回瞪了他一眼,沒說話?,F(xiàn)在他算是知道了,原來他們早有預(yù)謀,什么鑰匙不見了,什么小遠(yuǎn)要安心學(xué)習(xí),這一切都是借口,只不過是想趁機會悄無聲息的搬走而已。
“再帶我去個地方?!蹦恳曋胺?,面無表情的高洋用命令式的口吻說道。
藍(lán)亦辰有點驚訝,看他真的生氣了,反而覺得有趣起來,心中瞬間有種高洋并不是羔羊的自豪感。
按照他的指示來到另一個小區(qū),高洋同樣是進(jìn)入一個單元樓里,這里是他小姑的家,平時小姑雖然從來沒給他住所,但是該出的那份錢絕對不含糊,甚至算是最積極的。
站在門口,高洋還沒喊兩聲對面就出來一大叔,說是他們家出去旅游去了,讓他不要在這鬼吼鬼叫的接著就把他趕了出去。
幾乎走遍了所有的親戚,不是閉門不見就是一問三不知,回到車上,高洋腦海里盡是這兩年發(fā)生的事情,越想越氣,越想越覺得委屈,自己到底做錯了什么,為什么要被人這樣對待?
坐在高洋旁邊,藍(lán)亦辰看他憋著嘴,眼眶紅紅泛著淚光,明明想哭卻硬要忍著的樣子,真的讓他很心疼。伸手輕輕地拍拍他的腦袋,以父親的口吻小聲安慰,“你想哭就哭吧。”
“我才沒有要哭。”正沉溺在自己的悲傷世界中,藍(lán)亦辰這句話就好像踩到了他的尾巴,用力拍開對方的手,轉(zhuǎn)身氣呼呼的瞪著他?;叵脒@兩年發(fā)生的事情,他心里真的覺得委屈,自己不過是去考了個試而已,回到家的時候就什么都沒有了,所有的東西全都成了別人的。
“我爸總是說,他找到了比金錢更珍貴的東西,可是我用錢換來的東西,在他們眼里卻什么都不是。真是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泵臀艘豢跉?,攥成拳頭的雙手微微發(fā)抖,一連說了三遍‘氣死我了’的高洋實在氣得不輕。
親戚們總是閉門不見閉口不談,一個個的眼里只有錢,老爸說的‘貪財’這個家族遺傳病一點都沒錯,還真的完完全全連本帶利的被他們這一代人給繼承了,甚至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想起那天他說給了三叔一千萬,高洋惡狠狠的瞪著他,“你是不是知道我三叔搬走的事,是不是和他故意來騙我的?”
“我只見過他一次而已?!泵鎸Ω哐笈d師問罪的架勢,藍(lán)亦辰挺直了腰板認(rèn)真而嚴(yán)肅的說道。
那天因為時間緊迫,自己是個急性子,而他們高家的人又向來有話直說,兩人見面最多半個小時就把事情談妥了,要是工作上也能這么爽快,他還是很愿意和這樣的人合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