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回到房間后,裴照問起:“殿下怎可確定慕老爺不會將此事告知康靖皇上?”
“這慕老爺如果然有心思和那康靖皇上同仇敵愾,當初就不會年紀輕輕離開朝廷,當個普普通通的商人了?!迸犰虾攘丝诓枥^續(xù)說道:“據(jù)說十多年前,慕老爺打了勝仗回來后,借著他自己的腿傷,不能再上戰(zhàn)場,便主動向康靖皇上請求削其爵位,愿為庶民,康靖皇上念其年紀輕輕還要照顧家中老小,又打了勝仗,便賞賜了慕老爺幾十畝田和不少真金白銀,讓慕老爺自行處置去了?!?p> “殿下,這慕老爺和小王爺慕辛曾經(jīng)都是能文能武的名士,慕老爺許是提前看清局勢,這才早早離開,而小王爺慕辛,為何落得那般下場,康靖皇上已經(jīng)登上了皇位,他們也并無造反之心,難道就如此容不得他們?”
“的確是容不得,慕老爺和慕辛都曾戰(zhàn)功赫赫,在當王爺期間,將靳陽城治理的井井有條,百姓安居樂業(yè),他們自然深受百姓愛戴,而此時的康靖皇上高高在上,難免感到不寒而栗?!?p> 聊完了正事,裴照不禁起了八卦之心:“殿下,方才在席間見你問起一位姑娘,可是這慕老爺?shù)呐畠?,那個大名鼎鼎的慕朝夕?”
裴煜看了他一眼:“多嘴?!?p> “屬下只是疑惑,殿下此次前來除了鋤奸,是否還為了這位慕小姐?!迸嵴找荒樜溃骸霸僬f了,我也是為了殿下著想,這康靖皇上都有意要將親女兒許配給殿下了,殿下如若不情愿,還不趕緊想想法子?!?p> “裴照,你現(xiàn)在是越發(fā)膽大了?!?p> “我還不是為了殿下好?!?p> “行了,你知道我的意思就行了,其他的,不用問太多?!?p> “好了好了,殿下我跟你說正事,剛才趁著酒席之際你和慕老爺寒暄之際,我出門碰到了慕少爺拿酒回來,打聽出了我們每日經(jīng)過的那件偏殿,之前就是那慕小姐在住,只是我們搬來了她不方便,這才搬離,并將門鎖緊閉。”
“裴照,那慕少爺怎會告知你此事?”
“殿下莫要怪罪,屬下就說?!?p> 裴煜白了他一眼:“說?!?p> “屬下說殿下帶了些隱秘的物件來,不方便放在別院,看著來的那處偏殿不錯,離得也近,就想討來用用?!?p> “你呀你……”
“殿下莫急,屬下這幾天觀察著也是為了殿下著想。殿下那日回來就奇奇怪怪的,手上莫名多了東西,還把自己心愛的折扇送出去了,這一回來又緊接著要來慕府,這一系列操作莫不是之間有什么聯(lián)系,屬下心想著殿下可是尋到了那扇面上的姑娘,那姑娘莫不是這慕府小姐?”
見裴煜靜靜看著他且不理會他,裴照接著說:“屬下這樣一想,那勢必是不能讓殿下您和那位公主聯(lián)姻的?!?p> “裴照,你倒是看得清楚?!?p> “殿下,這正所謂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再說了,屬下與殿下如此熟識,也親眼看著殿下這幾年來的付出,再者,來到這靳陽城,殿下又差了屬下提前來找慕老爺,屬下怎會揣測不到有關(guān)此事殿下的心中所想?!?p> 見裴煜依舊沒有吭聲,裴照接著說:“可是依屬下看,這慕小姐可不同于尋常的大家閨秀,指不定還當真是個妙兒人呢?!?p> “此話怎講?”這可實屬罕見,裴煜問他問題了,其實關(guān)于慕朝夕,裴煜心里大都知道,只是想看看這從裴照嘴里還能說出些什么來。
“殿下您想啊,自我們搬進來就沒見過這慕小姐,而在我們搬來之前,這慕小姐可是住的偏殿,如今還緊閉著大門,殿下說著偏殿里是不是有什么其他門道。”
“阿照,收起你的好奇心?!迸犰现廊绻湃尾还艿脑?,下一步這裴照怕是要去探一探那偏殿了。
裴照撇嘴道:“知道了,殿下?!?p>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裴煜再次緩緩開口,不同于方才的申請,此刻的裴煜讓人看了感到冷氣十足:“阿照,明日你與我去一趟綢緞莊,這明面上的功夫還得做足了?!?p> “是?!?p> 綢緞莊
這綢緞莊的梁掌柜是個挺會來事的人,這是他給裴煜的第一感覺,不免讓裴煜覺得那股子“熱情勁”太過頭了,估摸著也是慕老爺提前打了招呼,讓好好招待著,畢竟簽筆大單子多賺點銀子哪個商人不愿意。
這綢緞莊的老板只知曉他姓尚,是個頂有錢的主兒,便左右口都稱呼其為尚公子。
“尚公子,您先隨我好好看看我們的絲綢坊,我家的綢緞您放心,那可都是極好的,我們絲綢坊還貢了不少達官貴人的貨,一會到了午時我安排了舞樂坊的午宴,那舞樂坊可是我們靳陽城里頂好的地方,一會就帶您去看看,也方便咱們接下來商議細節(jié)。如果尚公子還想圖個熱鬧,今晚啊,相爺家的公子要在那過生辰,宴請了靳陽城內(nèi)有頭有臉的人物,據(jù)說呀,舞樂坊幾天前就已經(jīng)在布置了,那場面可大著呢,我呀,也是跟著沾了慕老爺?shù)墓?,您是他的貴客,我必定好生照應著?!?p> 裴煜由著他說,既是相爺?shù)墓右绱诉^生辰,他去湊個熱鬧也不是不可以:“那在下就先謝過梁掌柜此番美意了?!?p> “不敢當不敢當?!绷赫乒褛s緊回禮。
舞樂坊
“大家再加把勁啊,把這些按照相府給的說法布置好看些?!蹦匠υ谶@舞樂坊里是無比自在啊,成天換著顏色不一、款式不一的男裝閑庭信步,與姑娘間聊天打趣,和大家一起布置場地,簡直不亦樂乎。
嘖嘖嘖,這布置的既華麗,又不失端莊。慕朝夕不禁感嘆道:“這花了大價錢的東西還真是不一樣。”
“那可不,今年相府專程在我們舞樂坊大型操辦操辦相府貴公子的生辰宴會,宴請達官貴人,一來是要將這相府貴公子推到人前,讓大家認個臉,也包括這普通老板姓,而來啊,聽說相爺公子也到了該娶親的年紀,也想借此機會拉攏朝中貴臣,尋門好親事?!?p> “那為何來我這地方?”慕朝夕想了想,她這里雖在靳陽城十分有名,但也不至于讓相府選在她這里過生辰吧,況且還有著其他因素。
“你傻呀,你想想,只要與你慕朝夕有著一點點的關(guān)系的地方,他們不就自然而然的就來了么,他們稍微一調(diào)查,不就能清楚知道這舞樂坊背后是你慕府在經(jīng)營么,所以啊,生意自然是好得不得了。”
“芬姐,你是說我這么隱秘的經(jīng)營,都能被發(fā)現(xiàn)?”
“那可不是,因為你的關(guān)系,你哥哥有時間也會照應著這里,有心人要想查查這舞樂坊的背景,不難聯(lián)想到的?!?p> “那不會有人去告訴我父親吧?!蹦匠π睦镆惑@,這要讓慕老爺知道,那還得了,給剝了她一層皮不可。
“顯然,還沒人捅破這層窗戶紙啊,否則你還能來這里住著啊?!?p> “看來這些人只是暗里知道,卻不明說,卻又都打著自己的小算盤?!蹦匠π睦锵胫?,看來要改變現(xiàn)狀絕非一朝一夕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