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不在里邊陪著貴客?這么早自己一個人回來不知是何用意?”不一會功夫,幾人就到了慕府門口了,慕朝夕忍不住開口問道。
“我的確不該回來?!鄙兄試@了口氣暗自說道。明知今日的重要性,看到她起座離開,天色漸晚,他卻還是親自想送她回府,這才編了理由,將那一眾賓客置于桌上,不過好在他好生吩咐了裴照,回頭自己在親自登門拜訪倒也是無妨的,只是繞開了最直接的方式,要多做些罷了。
可他卻不覺得麻煩,只要那人是慕朝夕,他便覺得做什么萬分值得。只可惜,現(xiàn)如今她不僅不記得他,也絲毫不得知他的心意。
“你說什么?”尚知言說的極輕,慕朝夕壓根沒有聽清楚。
“無妨,我再去拜會便是?!鄙兄钥焖僬{(diào)整好表情說道。
“可是替你們那位小皇子談妥兩國邦交、鏟除奸佞,且迎娶公主之事?”
慕朝夕問他,卻良久不見尚知言回答,不知這話是說錯了,還是不該問,但尚知言臉上的表情十分沉靜,無絲毫變化,這讓慕朝夕根本猜不透,卻也想知道原因,遂慕朝夕疑惑問道:“將軍怎么不說話?”
“是也不是。”尚知言頓了頓繼續(xù)說道:“你若想知道我便告訴你,兩國邦交、鏟除奸佞不假,但我國小皇子唯一的皇妃絕不會是那位公主?!?p> 見他說的如此篤定,眼神深邃鋒利,直直看向慕朝夕,而此刻慕朝夕的心終究還是漏了一拍,慕朝夕竟簡單到只當(dāng)是自己被他銳利的眼神給嚇到了,小心翼翼地問道:“不是公主是何意?將軍又緣何如此篤定?”
慕朝夕想著,雖說這將軍與那位小皇子是生死之交,但是這種決定不該由那位小皇子親自去做嗎,更何況,此事一成便成就三樁美事,固兩國邦交、鏟本國奸佞、喜姻緣兩結(jié),正常來想,那位小皇子緣就沒道理拒絕??赡匠s直接忽略了,這是她的想法不假,卻不見得一定要是宣驪王國的想法。
尚知言沒有直接回答她,而是說道:“我想讓你幫我,這一點(diǎn)你還不明白嗎?”
“什么意思?”慕朝夕的大腦早不短路晚不短路偏偏這個時候慢半拍反應(yīng)不過來。
“我便與你直說,如果你愿意幫我,我不必一定要依靠于康靖皇上,你明白嗎?”
慕朝夕依然是懵懵懂懂地?fù)u搖頭。他要她幫他,她可以助他些許,可勢力也不至于大到完全替他擺平一起吧,這人究竟是什么意思。見慕朝夕毫不知曉的神情,尚知言些微著急了,雙手攀上慕朝夕的雙肩,奈何一時間要慕朝夕消化的東西有點(diǎn)多,她便也沒有多余的心思想著雙肩上男人的雙手。
“這么些年了,你的一切我都了若指掌,我需要你身后的力量,你且相信我……”裴煜的話停了停,片刻間,他似乎想了很多,置在慕朝夕肩頭的雙手也不自覺收緊了些:“慕朝夕,除了你,我不讓任何人成為小皇子的正妃?!?p> 慕朝夕只覺得腦子里轟的一聲,思緒不知道究竟是飄向哪里,他要她幫他,他知道她的一切,她要讓她找?guī)煾笌退?,那行云寄來的書信他可也看到了,那他可知道她并不愿意再讓他(她)們置身于危險之中。還有,他替他們的小皇子來求娶她,可是他可知道她愿不愿意嫁,他可知道她想把握自己的命運(yùn),而不是任人擺布與差遣,這些,他可有替她想到。
慕朝夕不知道自己心里現(xiàn)在的感覺到底是什么滋味,有不可思議,有驚訝,有生氣,有委屈,有難受……
慕朝夕突然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么了,她也突然看不清眼前這個人了,明明前幾次的接觸都不能算作愉快,為何她卻會在這短短幾日對他生出這么多情緒,這不是她該有的情緒,慕朝夕的一顆心亂成一團(tuán),一雙手捂上心口,落荒而逃。
慕朝夕顧不得許多,她的意識清楚地告訴自己這時候不要多作糾纏,要趕緊離開才好,不論是什么原因……
看著慕朝夕離開,宛晴趕緊跟了上去,雖說他們在說話的時候,宛晴在一旁等著,不知他們到底說了些什么,可突然間看到自家小姐如此沒有禮數(shù),臉上還夾雜著些許怒氣,還是將宛晴嚇著了,宛晴匆匆看了一眼裴煜,便趕緊追著自家小姐去了。
房間內(nèi)
“小姐,你這是怎么了?走得如此著急?連禮數(shù)都忘了?!?p> “沒事兒,宛晴,你收拾一下東西,我們?nèi)デ逶??!蹦匠M(jìn)來房間才發(fā)現(xiàn)自己到了平時喜歡待著的院子,這若是平時也便罷了,可如今那尚知言就在隔壁別院住著,現(xiàn)下如果再碰面難免尷尬,倒不如先躲幾日清凈,也好讓她好好理清思路,也理清自己。
“對了,宛晴,你把錢袋拿上?!蹦匠ν蝗幌肫饋?,還是切莫再忘記拿錢袋,如果遇到尚知言,就把核桃錢還給他,至少現(xiàn)下慕朝夕覺得,他們之間不應(yīng)再有多余的牽扯。
宛晴一邊收拾著,一遍不死心的問道:“小姐,尚將軍怎得讓你如此生氣?”
“我不是氣他,我是氣我自己?!?p> “小姐,一般人可是不能讓小姐如此生氣的,莫不是小姐真的把那位尚將軍放心上了?”宛晴探聽般的問道,卻也懸了一顆心在嗓子眼,生怕這話說出來,又一次惹到她家小姐。
慕朝夕調(diào)整了一下情緒,白了宛晴一眼說道:“你在說什么傻話,你可還是多吃點(diǎn)核桃吧。”說著,便把核桃推到宛晴面前。
核桃?慕朝夕又一次想起來,她還要還他核桃錢呢。奈何左右慕朝夕又想到方才他與那慕千婳在華亭小筑那般視她為無物的樣子,心里多少還是有些憋悶,一開始知道她是女子也知道她的身份還佯裝不知便罷了,更何況,他還替著他家那位小皇子當(dāng)起了說客,慕朝夕想著想著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難道真讓宛晴說的亂了心神,慕朝夕不愿細(xì)想,偏偏抬眼卻又看見了桌上那柄折扇。慕朝夕定了定心神,他可是宣驪王國的大將軍,又為了小皇子才與她說和,方才回來時她怎可那般沒大沒小,罷了罷了,那核桃錢若是有機(jī)會便還給他,一切隨緣便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