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青檸第一次聽見柏瑾桓叫“寶兒”這個名字的時候,是在他的睡夢中。
那時候她打不過柏瑾桓,米青檸的強烈抗拒,換來的是他更加用力的行為,兩人打到大半夜,明明柏瑾桓一直占據(jù)上風,可他身上卻是被米青檸弄出了一身傷來,米青檸除了疲乏,身上倒是安然無恙。
所以那個時候的米青檸多天真啊,想著或許柏瑾桓本身就是這樣子,他只是排斥父母包辦的婚姻罷了,并不是討厭她,說不定,天長日久,還會喜歡上她,以前的婚姻,不都是這樣的嗎?
她轉(zhuǎn)過頭去看身邊柏瑾桓的睡顏,從眉尾微微翹起的眉梢,到那雙因為閉上眼睛而垂下的長長的睫毛,再到薄涼的唇角,明明是安靜得睡著,米青檸的心卻跳得異常歡快。
這個自己曾經(jīng)以為觸不可及的男人,最終還是娶了自己不是嗎?
也許是鬼迷了心竅,米青檸也沒怎么察覺,自己怎么就忽然靠近了他的臉側(cè),悄悄得蓋上一個章,柏瑾桓似乎感覺到面部有些發(fā)癢,無意識得伸出了手來撈住了米青檸,生生將她嚇了一跳。
只不過米青檸還沒去看他是不是真的醒來的時候,就聽見他那帶著一點沙啞的聲音:“別鬧寶兒?!?p> 她當時并沒有立刻反應(yīng)過來這是個人名,待在柏瑾桓的胳膊中動都不敢動一下,悄悄得聞著他身上的氣息。
自從顧念念跟自己說了這么一個人的時候,米青檸才知道,原來,柏瑾桓心里裝了一個人,而且在不經(jīng)意間,就會念到這個名字。
原來已經(jīng)記在骨子里面的人,米青檸又如何能讓他忘記這個人。
所以從努力讓柏瑾桓改變心意,變成了努力讓自己改變心意。
在回家的時候,鄭槐欣似乎清醒了一點,米青檸哄著讓她上樓睡覺,她卻一把推開米青檸。
“你松開,小耗子在等我,我要去找他?!?p> “他在樓上,我們上樓去找他好不好?”
“他在,樓上?”
“對,我們趕緊上樓?!泵浊鄼幵俅稳ダ∴嵒毙?。
“不對啊,他好像,跟我分手了,青檸,他跟我分手了,我這里好難受……”鄭槐欣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說著便哭出了聲來。
米青檸有些無語得看了下坐在旁邊的柏瑾桓,他沒什么表情,就這么淡淡得看著自己。
柏瑾桓他到底是醉了沒醉?米青檸有些不太肯定,這個人只要不醉暈過去,就很難讓人看出來。
“鄭槐欣,你再給我瘋,我把你扔街上!”
鄭槐欣的身子被米青檸拉著,有些掙脫不開,她沒有方向得開始亂竄,在原地打著圈,恍惚之間似乎看到了柏瑾桓,便馬上停了下來。
她指著坐在沙發(fā)上的柏瑾桓道:“陸?zhàn)悄銓Σ粚?!你這個負心漢!”
米青檸:“……”
這鄭槐欣平時都是大大咧咧的樣子,怎么發(fā)起酒瘋來,還六親不認了。
“不對不對?!编嵒毙烙质遣[著眼睛看了一下面前的人,笑道:“你不是陸?zhàn)闶前罔?,我記得你,你是青檸年少時候遇到的那個驚艷的人,我告訴你,其實你們好早以前就……”
米青檸連忙捂住了她的嘴,回過頭干笑著:“那個,她喝醉了,你不要在意。”
此時如果還不用武力鎮(zhèn)壓一下鄭槐欣,誰知道她還會說出什么話來。
米青檸記得,鄭槐欣曾經(jīng)評價過自己那段找不回自我的時光,她說:“年少時不要遇見太驚艷的人,容易耽誤一輩子?!?p> 這該死的人生,竟然證明了她說的話,是對的。
米青檸艱難得將鄭槐欣給按到床上,這姑娘倒是稀奇,沾上床就立馬沉沉睡去,也不再鬧騰,米青檸總算是松了口氣。
她給鄭淮欣蓋好了被子,放輕腳步走到門口,卻撞上了正好路過門口的柏瑾桓,他作勢便要倒下去,米青檸一個驚慌,立馬扶住了他。
明明都已經(jīng)醉成這樣了,怎么面上倒是一點都看不出來,柏瑾桓倒是挺神奇的,米青檸都想拆開他的部件研究一下,到底是什么做的。
“寶兒,你還記得以前?”他似乎也開始說起了醉話。
米青檸敷衍著:“記得記得,你也趕緊去睡吧?!?p> “寶兒,是你說,如果我這么叫你,你就明白……”柏瑾桓整個身子都拱在米青檸的身上。
他這是醉到不省人事了?
米青檸忽然就沒按耐住,脫口而出:“寶兒是誰?”
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吧,反正都會忘記,不如就問個清楚。
“是你啊,一直都是你……”
果然是醉得一塌糊涂了。
米青檸將他拉進了房間里面,想著終于有機會可以將他狠狠得甩在床上,好報之前無數(shù)次的仇,心中油然而生出一種暗暗的得意。
在剛找準角度,便拉著柏瑾桓用力一甩,結(jié)果可能是太用力了,連自己都給甩到了床上。
柏瑾桓果然不是普通人,喝醉了都不會讓自己吃虧。
“瑾桓,你松手,我不是寶兒,你認錯人了!”
“米青檸,我很清醒,今天你為什么要幫我擋那酒?”
眼神迷離,眼皮低垂,這哪里是清醒的樣子,說話也顛三倒四的,米青檸要相信了他是清醒的,才是真的傻。
“你是我丈夫,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別人親你?!?p> “就因為這個?”
“不然呢?”
米青檸猜不出他想要聽什么答案,不過應(yīng)該不是這個答案,因為她一說完,柏瑾桓那眉心擰緊了三分,眼底微微猩紅。
他說:“如果你沒有嫁給我,就無所謂對吧?”
“瑾桓,你……”
柏瑾桓的語氣忽然發(fā)狠:“為什么是他?你當初跟我說的話,我全都記在了心里。我知道你總愛胡說八道,但這種事也能胡說八道的嗎?!”
他有些蠻橫,接下來的親吻都變成了啃咬,明明一直在質(zhì)問,卻不給她說話的機會。
米青檸覺得自己快瘋了。
她不是寶兒,卻聽了那么多柏瑾桓對寶兒說的話,每個字都帶著嘆息,一句句落在她的心頭上,越來越多,壓得她心口隱隱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