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宴就在海邊的酒店進行著,米青檸對著自己的手掌呼了口氣,分辨不清自己身上到底有沒有酒氣,只好走到外面去散散不知道有沒有存在的酒味。
如果喝酒被Eva發(fā)現(xiàn),那三天的清腸胃飲食是免不了的。
米青檸走到海邊,順著微弱的燈光,在不算太黑的海邊走著,聽到海浪翻涌的聲音,心情也隨之激昂起來。
“再往前走就是危險區(qū)域了。”
不和諧的聲音阻止了她那放飛自我的心情。
米青檸回過頭來,看到了被他身后燈光拉出的長長的影子,瞬間就讓她想起了圣經(jīng)里面的耶穌,大約也是這般,從光明走向黑暗,伸出一只手來,對著處在地獄里面的人說:“我?guī)阕摺!?p> 逆著光,她看不出對方的樣子,但是一聽聲音,她立刻就確定了,那該死的張清靈肯定是給自己倒了什么酒精度很高的酒,讓自己一杯就開始神志不清。
不然怎么可能會聽到柏瑾桓的聲音。
就在他走近的時候,抓住米青檸的手腕,還是讓米青檸感覺到了溫度,雖然她出現(xiàn)了幻覺,但眼前確實是存在著一個人,或許是個工作人員,提醒著讓自己小心一點,又或許是個陌生人。
米青檸的心撲通撲通得跳得有些快,目光仿佛粘在了對方身上。
他拉著米青檸的手走了一段,將手里一直拿著的水遞給了米青檸,又從口袋里掏出了什么東西,遞給米青檸道:“明知道自己喝酒過敏還喝。我給你拿了過敏藥,快吃了吧?!?p> 米青檸接過他手里的東西,笑了笑,自語道:“原來是夢境。”
柏瑾桓有些好奇:“什么夢境?”
米青檸搖搖頭,就地坐了下來,順帶拉著柏瑾桓的手,讓他也跟著坐下來,“反正是我的夢,那我想做什么,不就可以做什么了嗎?”
她肆無忌憚得摟過柏瑾桓的手,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
柏瑾桓的身子僵硬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你感冒了,不能吹風,還是早點回去吧?!?p> “這是我的夢,我作主?!?p> 她的鼻音確實有點重。
柏瑾桓拉開她的手,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果然只有夢里的他,才會對自己這么好。
感受到他身上的溫度,米青檸覺得有些安心,昏昏沉沉得繼續(xù)靠在他的身上:“柏瑾桓,我都已經(jīng)一年三個月沒見你了,你怎么還在我夢里,陰魂不散?!?p> 柏瑾桓:“……”
“你是不是已經(jīng)簽好字了呢?其實我沒敢告訴你我到底住在哪里,就是怕你把東西寄過來?!蹦菢?,連最后一面都見不著了吧……
柏瑾桓的聲音順著海風進入到米青檸的耳朵邊:“你不要自己腦補?!?p> “你也是我腦補的?!泵浊鄼幣吭谒募珙^上安靜了一會兒,時而又是抬頭看他是不是還在,確認是他的時候,卻又忍不住看著他的臉?!坝芯湓娫趺凑f來著,面朝大海,就能春暖花開,對吧。劈馬,喂柴,周游世界,想想就讓人覺得興奮?!?p> 柏瑾桓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是劈柴,喂馬,周游世界?!?p> “我難得文藝一下,你不要這么煞風景。海子是不是還說,當我們愛這個世界時,才生活在這個世界上。你看人家海子的思想境界有多高。柏瑾桓,所以你要熱愛這個世界,不要好像對什么都看不上。人生總是在不斷得失去,你不能因為一個太陽駐足太久,就放棄了滿天的星辰對不對?”
“那是泰戈爾說的?!?p> “這不重要。我過去總是在想,如果我能將你從寶兒的身影中拉出來,再把你心里空缺的東西給填滿,那我嫁給你,也不算是什么成就都沒有。”
柏瑾桓的聲音像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然后呢?”
米青檸也跟著疑惑:“是啊,然后呢?我現(xiàn)在也弄不清楚我到底有沒有做到。你說,我到底有沒有做到?”
“沒有。”
米青檸難得安靜了一會兒,聲音低了許多:“我果然什么成就都沒有啊?!甭裨诎罔傅氖直劾镉质窍肓艘幌?,“其實我也不是你見到的樣子,我會從蛛絲馬跡中,找出你喜歡的點,然后不斷得重復這個點。我估計是因為某些地方確實很像寶兒,所以才時常讓你弄混。其實我很壞的,不過我也不敢跟你說。”
“你學了她什么?”
米青檸抬起頭來,抽出環(huán)抱著柏瑾桓手臂的手,改成抱住他的頭,壓制著他的腦袋靠近自己,然后輕輕得在他的嘴角印上一個小心翼翼的,帶著濕潤海風的吻,剛碰到,就絲毫不留戀得離開,說道:“就像這樣?!?p> 柏瑾桓的目光停留在她的嘴角:“所以,你想要離開,就是因為覺得我心里藏了另一個人?”
米青檸點點頭,但馬上改成搖頭:“之前是,但現(xiàn)在不是了。不過你就是我夢里的NPC,問那么多問題干什么?應該我問你才對?!?p> NPC果然十分有耐心:“想問什么?”
“我得好好想想……你跟寶兒是怎么認識的,又為什么分開呢?”
柏瑾桓帶著有些嫌棄的語氣:“她是個笨蛋,跑步的時候腳崴了,我送她去的醫(yī)務室。可惜她忘記了?!?p> 米青檸有點失望,果然夢里的NPC是沒有思想的,這分明是她和柏瑾桓的相遇,怎么就變成了柏瑾桓和寶兒的了呢。
她神秘得開口道:“告訴你個秘密,其實我跟你,也是這么認識的?!?p> 柏瑾桓將她看到了心里:“原來你記得?!?p> 米青檸覺得腦子有點混沌,不再想這么費腦筋的事情,反正夢里的對話都沒意思,既然眼前的人是柏瑾桓,不如做些平時不會對他做的事情。
她咧開嘴壞笑,伸出手來,凌空喊了句:“變!”收回手,卻什么都沒看見。
“沒道理啊……”米青檸摸摸自己的腦袋,怎么夢里不是隨心所欲,想變什么就變什么嗎?
NPC關心得問了句:“你想做什么?”
“我想給你畫兩撇胡子,可是我變不出筆來?!闭l讓他長那么好看。
米青檸又試了試,依舊沒能找出來,身上摸索了一下,似乎也沒有。于是干脆將手伸到柏瑾桓身上,在他身上瞎搜著。
柏瑾桓的臉變得有些黑:“你夢到我的時候,就想著做這種事?”
米青檸被他的黑臉鎮(zhèn)了鎮(zhèn),手停了下來,怯生生道:“也不是,偶爾你還能跟我說說甜言蜜語抱抱親親什么的?!?p> “那就按照慣例吧?!?p> “啊?”
米青檸還沒反應過來,柏瑾桓的臉就在眼前放大,一直到有柔軟的觸感在嘴角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