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城主府之前,林晨心中對下一步已經(jīng)有了打算。
甫一出府,便尋了一個方向,健步如飛而去。
城主府中的遭遇并未太過影響他的情緒。
自己最初的目的不過是想通過解毒換取昊天門的入門令。
然后憑此令加入昊天門之中,找尋塑脈材料,利用濃郁的元氣和火池秘地重塑經(jīng)脈,再續(xù)武道之路。
鬼手神醫(yī)的出現(xiàn),只是暫時打斷了他的計劃。
他不太相信,鬼手神醫(yī)就一定能夠解毒。
即便有解毒的方法,二十四時辰的大限之期,他也未必有藥。
就算有,城主府中還存在間接中毒的人,比如冷玄夫婦肯定是跑不了的,鬼手神醫(yī)的藥未必足夠。
退一萬步來說,城主府的毒全都解了,還有昊天門呢?里面肯定也有間接中毒的人。
自己的機會應該很多。
反而,當下來說,最為重要的卻是步數(shù)值。
不然,就算方才沒有出現(xiàn)岔頭,自己當時步數(shù)值太少,也是拿不出解藥的。
鑒于這個原因,他快步行去,身形閃了幾閃,淹沒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
“這是去奔喪嗎?”一直等在府門外的陰鷙青年見此情形撇了撇嘴。
“想是怕了韓郎,逃命去了?!鼻乜蓛何孀燧p笑。
“不能就這么便宜了他,跟上去。”陰鷙青年揮了揮手,帶著秦可兒和兩個跟班朝林晨離去的方向追去。
府前人流不息,待穿過人群,卻已失去林晨的蹤影。
陰鷙青年仍不死心,沿著大街四處尋找起來。
一個多時辰之后,陰鷙青年陡然停下腳步。
一道身影沿街匆匆行來,不是他一直尋找的林晨又是哪個?
“真是冤家路窄??!”陰鷙青年手握紙扇在林晨面前一攔,“有筆舊賬是不是該算一算了?!?p> 時間就是金錢,步數(shù)就生命。
正忙著刷步數(shù)的林晨,厭煩地看了對方一眼,喝道,“滾!”
“呀哈,敢跟韓某這么說話的,你還是第一個?!标廁v青年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這又添了一筆新帳,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在城主府前,你說我的小寶貝眼睛瞎了?現(xiàn)在給你一個機會,把你那件冒火的寶物交出來,再學三聲狗叫,這事就算了了。”
“韓郎,你還是太溫柔了?!鼻乜蓛簨舌恋卣f道。
“這叫先禮后兵,怎么能不教而誅呢?他有什么資格和你締結(jié)婚約?這件事讓我很不痛快,我就是要折辱他,就是要把他踩在腳下,就是要把他的東西都奪過來,我要讓他死個明白?!标廁v青年咬牙切齒地咆哮起來。
林晨目光掃過二人,突然間笑了起來,“韓郎?小寶貝?果然是一個狼一個狽,這算是狼狽為奸吧?”
而后臉色一沉,厲聲喝道,“再說一遍,滾……”
陰鷙青年臉色一變,“不滾,你又能怎樣?”
“不滾嗎?本來重要的事情應該說三遍,不過爺沒有那個耐心了……”話音剛落,林晨身體一晃,一記清脆的耳光狠狠扇在陰鷙青年的臉上。
料不到林晨竟敢突然動手,陰鷙男子毫無防備,根本不及躲閃。
“小子,你闖禍了,你闖下塌天大禍了?!标廁v青年擦了擦唇邊的血跡猙獰地吼道,“黑石城早有禁令,嚴禁動武,你就等著黑甲衛(wèi)把你關進大牢,在里邊好好享受吧!”
“林晨,你太愚蠢了,你知道你惹了不該惹的人嗎?韓郎家與城主大人是世交,就算你沒有違背城規(guī),送你進大牢也是一句話的事,更何況,你自己送上門來。你不但廢,而且蠢?!鼻乜蓛涸谂宰I笑道。
林晨逼視著秦可兒,“我想知道,你我已成路人,為什么還要像狗一樣咬著我不放?”
“為什么?”秦可兒毫無淑女風范地大笑起來,“就因為那天,你說我鼠目寸光,你說會讓我后悔一輩子。我就是要讓你因為說了那句話后悔一輩子?!?p> “也許,你不僅會后悔一輩子,而且將來還會后悔來到這個世上?!?p> 林晨扔下這句話,不再理會她,抬腿便要離開。
“給我攔住他,打了人還想走?!标廁v青年向兩個跟班下令。
他的武道修為是煉體八階,比林晨要高一階。
但他并不敢自己出手,剛才那一巴掌把他嚇住了。
他感覺到自己不是林晨的對手。
林晨并非表面上的煉體七階,前世他是少林寺俗家弟子,少林功夫爐火純青,曾連續(xù)拿過三屆的全國散打冠軍。
打斗經(jīng)驗極其豐富,遠非以前的三少爺林晨可比。
兩者疊加,可碾壓八階武徒。
這也是他敢于出手的倚仗。
而且隨身系統(tǒng)的技能區(qū)域,還有一項可使他短時間內(nèi)實力暴漲的秘密武器,但需要消耗不少步數(shù)值,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會使用的。
如果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呢?
他也并不介意再去多走幾步。
陰鷙青年的兩個跟班境界低下,都在煉體四五階左右。
兩人哪是林晨的一合之敵,鐵臂橫掃之下,兩人同時躺倒在地。
陰鷙青年看著這一幕,突然啪啪啪地鼓了幾聲掌,“小子,你成功地把自己送入了絕境?!?p> 說著話,從懷中掏出一個圓球,向空中彈去,圓球在高處發(fā)出一聲巨響砰然炸裂,墨染似的黑煙噴薄涌動。
“召集令?”林晨駐足觀望,記憶中好久沒見到此物了。這是城主發(fā)給一些重要人物,遇到危險或有緊急需要,通過此物可就近召集黑甲衛(wèi)援助。
因為此物一出,必會在城內(nèi)造成一定的混亂,因而發(fā)出的數(shù)量并不多,尋常人根本拿不到。
“想不到你也有這種東西!”林晨的確有些意外。
陰鷙青年刷地一聲打開紙扇,“怎么?害怕了?你再動手?。空偌钜怀?,黑甲衛(wèi)頃刻即至,有關人等靜候裁決,否則便是反叛之罪,我看你還是束手就擒吧!”
話音剛落,一陣轟鳴的馬蹄聲,遠遠傳來,漸行漸近。
“召集令果然名不虛傳,黑甲衛(wèi)這就來了!”看清來人,陰鷙青年頗為得意。
林晨扭頭看去,果然是一隊披著黑甲的鐵衛(wèi)。
當先一人,一襲大紅披風隨風獵獵拂蕩。
林晨唇邊現(xiàn)出一絲隱晦的笑意,回身雙手并攏,向前一送,“可能這是個誤會,你們綁吧,別綁太疼了。”
“誤會?現(xiàn)在你說誤會是不是太晚了,給綁結(jié)實點。”陰鷙青年更加得意。
兩個跟班從地上爬起來,解下腰帶,反攏雙手把林晨結(jié)結(jié)實實地綁上了。
“想不到穆統(tǒng)領親自來了,真是給韓某面子?!蓖絹碓浇暮诩仔l(wèi),陰鷙青年咋舌道。
“林晨,我很想知道你現(xiàn)在的心情……”秦可兒挽著陰鷙青年的胳膊嘲笑道。
林晨靜靜地看著他們,毫不掩飾眼中的嘲諷之色。
“穆統(tǒng)領,有勞了。是韓某發(fā)出的召集令,這個賊子公然違反禁令,當街行兇,韓某已經(jīng)先行一步綁了?!?p> 黑甲衛(wèi)轉(zhuǎn)瞬即至,陰鷙青年迎上穆凡寒暄起來。
“滾開!”穆凡袍袖用力一拂,一股巨力將陰鷙青年掃退數(shù)步,隨后喝道,“把他們綁起來?!?p> “穆統(tǒng)領,是我發(fā)的召集令,你們弄錯了?!标廁v男子急忙解釋。
穆凡冷哼道,“錯不了,抓的就是你,趕快綁了?!?p> 身后的黑甲衛(wèi)應了一聲,朝陰鷙青年及兩個跟班撲去。
秦可兒見狀大驚,慌忙避到一邊,躲到圍觀的人群中。
因其是個女子,黑甲衛(wèi)倒也沒有在意。
穆凡下完命令快步走到林晨身邊,親自解開綁繩,賠罪道,“穆某一時不察,讓林公子受驚了!若不是公子臨走時曾說過要到這里轉(zhuǎn)轉(zhuǎn),還不會這么快找到公子呢!”
林晨握著手腕活動了幾下,點頭道,“多謝穆統(tǒng)領解圍?!?p> “好說,好說,都是自家兄弟,林公子可否借一步說話?”此時黑甲衛(wèi)已驅(qū)散圍觀的人群,穆凡親昵地握著林晨的手走到一邊,“奉城主大人之令,恭請公子入府為小姐解毒,城主大人已在府中恭候。”
林晨笑了笑,“穆統(tǒng)領想必是忘了,在下不久前剛剛從府中出來,冷城主不是親自去請鬼手神醫(yī)了嗎?”
他特意把“親自”兩字說得重了一些。
穆凡如何聽不出來,頗為尷尬地笑了笑,“林公子勿怪,城主大人深有悔意,讓穆某以貴賓之禮,相請。”
林晨輕輕搖頭,“算了,不去也罷,解得了毒還好,若解不了,不是平白惹禍上身?!?p> 見林晨打起退堂鼓,穆凡當時就急了。臨來之時,城主千叮嚀萬囑咐,無論如何都要盡快找到林晨,不惜任何代價恭恭敬敬地把他給請回去。
請得回去,大功一件,請不回去就等著承受冷玄的怒火吧。
至于最終能不能解毒,卻跟他毫無關系。
“林公子,別的先不論,看在哥哥的薄面上,跟我回去一趟吧!”穆凡近乎軟語相求。
林晨覺得也差不多了,微微點頭,“那好吧,既然穆統(tǒng)領如此說,那我就去一趟。不過,有件事情我得先處理一下。這幾個人當街攔路,意圖搶劫在下送穆統(tǒng)領的那件寶物,還極盡侮辱我,這事不能就這么算了?!?p> 穆凡冷冷地看了遠處的陰鷙青年一眼,說道,“此事稍后定會給公子一個交待的。城主還在等著,咱們還是先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