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匹馬拉著的雙駕馬車行駛在通往樓西城的官道上。
在這條交通要道上,車馬川流,行人絡(luò)繹不絕。
其中不乏一些比林晨所駕馬車還要華貴得多的,畢竟青山鎮(zhèn)終究是個小地方,比不了其他大城。因而林晨的車輛并不如何顯眼。
開始時,林晨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
兩個多時辰后,有幾人引起了林晨的注意。
這幾人的共同點(diǎn)都是單人獨(dú)騎,先后從樓西城方向而來,他們都尤其關(guān)注路上的車馬行人。
凡有垂下車簾的馬車,無一例外地查看一番。
不斷引起摩擦。
策馬駛過林晨的車輛之后,他們又都折馬返回,貌似返回樓西城的樣子。
如此模樣已經(jīng)引起了林晨的足夠警覺。
更何況,他們離開后又先后折返,或遠(yuǎn)或近地綴在林晨車后。
不用多想,林晨已經(jīng)能確定,這些人是沖著自己來的。
林晨同時開啟了梅花槍和煙羅無影步的化境施展能力,隨時準(zhǔn)備血戰(zhàn)。
既然身份行蹤已經(jīng)暴露,梅花槍當(dāng)然是最好的選擇。
又行出十余里路程,預(yù)想中的麻煩終于來了。
六騎快馬蕩起一路煙塵從前方飛馳過來,攔在了林晨跟前。
這六人都是二十多歲的樣子,個個跨刀佩劍,服色斑雜,從表面上看不出什么身份。
但其中一人林晨卻一眼認(rèn)出來,正是來回往返探路的幾人之一。
林晨停住馬車,右手探進(jìn)車廂,抽出鑌鐵槍站在車轅上,槍尖指向來人喝道,“讓開?!?p> 當(dāng)中一個身著白衣的青年坐在馬上,看了林晨一眼才冷冷說道,“林晨,交出昊天門的入門令便不取你性命,否則讓你死無全尸?!?p> 林晨不屑地說道,“憑你們也敢攔路搶劫,爺只說一遍,馬上給我滾……不然別怪爺爺心狠手辣!”
林晨雖然看不出這幾人的具體修為境界,但他與武者動過幾次手,能夠確認(rèn)的是六人中并沒有人具備武者的氣勢。也就是說里面并沒有武者的存在。
普通的武徒嘛,哪怕是大圓滿境界的武徒,他也并不放在眼里。
只是玄霓裳在車中,能不動手會減少一些麻煩。
六個人聽到林晨的語氣都禁不住大笑起來,白衣青年笑了幾聲,才停住,“這是我此生聽過的最大笑話,林晨,黑石城人氏,青陽門棄徒,武徒七階……入門令于你無用,最后勸你一句,否則……”
“哪來那么多廢話……”
林晨說著話,人已踏上馬背,化作一條淡影踏在馬頭騰空而起,手中鑌鐵槍幻出十三朵槍花罩向白衣青年。
白衣青年想不到林晨孤身單槍竟敢以武徒七階的修為率先向他們六人動手。
大驚之下急忙在馬上躲閃,面對化境梅花槍,他又如何躲得過。
如孟家少年一般,鑌鐵槍以迅猛之勢貫穿白衣青年肩頭,隨著鐵槍拔出,鮮血奔涌而出。
這還是車后已經(jīng)聚了一些行旅的緣故,林晨并未下殺手,否則這一槍便可取其性命。
白衣青年手捂肩頭,神色怨毒地瞪著林晨,對幾名同伴喝道,“給我殺了他,有什么問題,由我獨(dú)自承擔(dān)。”
正因為官道上行人不絕,白衣青年才沒有貿(mào)然動手,只是先威脅恐嚇一番。
白衣青年乃是樓西城武道世家厲家子弟,厲家在當(dāng)?shù)仡H為強(qiáng)勢。聽他如此說,其余五人立刻跳離馬背,各持刀劍在手,向林晨包抄過來。
林晨此時已返身跳回車轅,玄霓裳還在車中,他得就近保護(hù),不敢離開過遠(yuǎn)。
睥睨著圍攏過來的幾人,他右手持槍,槍尖指向眾人,“再不滾,一人廢你們一條胳膊。”
這里不比荒郊野外,荒野里沒人看見,殺也就殺了。在這里殺人終究是個麻煩,即便林晨不怕,他也得顧慮著背后的林家。
不過,面對攔路搶劫,廢一條胳膊卻不是大問題。
只是那幾人卻并未因為林晨的一句話而住手,幾人輕聲商量了幾句,便向林晨包圍過來,其中一人舍了林晨卻是向著車廂而來。
林晨唇邊現(xiàn)出一絲冷笑,便欲動手。
忽聽得前方響起暴風(fēng)雨般的馬蹄聲,那幾人聽到馬蹄聲也是停住了腳步紛紛回頭觀望。
只見一隊人馬蕩起滾滾煙塵而來。
這些人都是身著黑色盔甲,林晨對這種裝扮很熟悉。
黑甲衛(wèi)!
只是不知是哪一城的黑甲衛(wèi)。
騎隊速度飛快,很快靠近了許多,林晨看到當(dāng)先一人一道紅色披風(fēng)隨風(fēng)拂蕩,當(dāng)看清此人的相貌時,林晨唇邊泛起了笑意。
竟然是黑石城的黑甲衛(wèi),大紅披風(fēng)者正是黑甲衛(wèi)大統(tǒng)領(lǐng)穆凡。
只是不知他們是去了何處,又這般急匆匆而回。
因為六個青年攔住林晨的車輛,后面的行人不敢通行,這里的車馬行人堵成長長的一溜。
穆凡狂奔至此,勒住坐騎,眸眼開闔間打量著場中情形。
尤其多看了肩頭受傷的白衣青年幾眼。
當(dāng)他看到手握鑌鐵槍威風(fēng)凜凜站在車轅之上的林晨之時,不由大喜地跳下馬,快步過來。
盡管林晨帶著斗笠,但他細(xì)看之下還是認(rèn)出了他。
“兄弟你可讓為兄一通好找啊?!蹦路膊粍傩老驳卮蛑泻?。
林晨握著鐵槍跳下車轅,順手把槍桿插在地上,對穆凡笑吟吟說道,“穆兄別來無恙?。 ?p> 穆凡打量了林晨幾眼,見他并無傷勢,心也放了下來,沒有繼續(xù)敘舊,而是詢問道,“這里怎么回事?”
林晨冷冷看了那幾名青年一眼,“碰到幾個不知死活的家伙,想搶入門令。”
“是這樣!”
穆凡臉色沉了下來,向駐馬在身后的百余名黑甲衛(wèi)下令道,“把他們拿下!”
“我是樓西城歷家的人,厲家你們沒聽說過嗎?是他先傷了我?!鄙砗蟮暮诩仔l(wèi)立刻下馬緝捕,眾人面對眾多黑甲衛(wèi)不敢反抗,均束手就擒,只有受傷的白衣神情倨傲地抵抗著,卻被黑甲衛(wèi)生生擒住。
“厲家很了不起嗎?一個武道世家而已,兄弟,如何處置?是交給樓西城,還是直接處理?”
雖然穆凡是黑石城的黑甲衛(wèi),但在大夏疆域范圍內(nèi),遇不法事,凡黑甲衛(wèi)所屬均有執(zhí)法權(quán),也是為了保護(hù)地方,滌清不法。通常遇到這樣的事情,可以將歹徒移交樓西城的黑甲衛(wèi),若情況緊急,也可自行處置,事后在當(dāng)?shù)睾诩仔l(wèi)報備。處罰的伸縮性很大,故而穆凡有此一問。
林晨當(dāng)然不是心慈手軟之輩,對待要搶劫他,并且欲置他于死地的人又怎么會客氣,想了想,他說道,“每人斷一臂吧。”
穆凡當(dāng)即冷笑一聲,喝道,“歹徒攔路搶劫,拒捕,全部斷其右臂?!?p> 那幾人紛紛騷動起來,若直接移交到樓西城,以家族在黑甲衛(wèi)的勢力以及和城主府的關(guān)系,自然平安無事。一旦手臂斷了,就算是傷愈也對武道之路影響甚大。
這種影響可能是一生的。
白衣青年并不知道林晨在黑甲衛(wèi)中的身份。
不過,此時他卻已經(jīng)看出來林晨與黑甲衛(wèi)交情匪淺。
驚慌之下,連忙高聲喊道,“你們敢……我是厲家的人,我姨丈是……”
白衣青年話未說完,兩名黑甲衛(wèi)已壓住他的肩頭,一拉一壓,一條右臂已咔嚓一聲硬生生折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