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之后,星期六的上午。
羅晨靠坐在東蘭街小院客廳的沙發(fā)上,意識進入護符空間翻看一只獸人戰(zhàn)士的記憶。
最近他的日子過得很是舒坦,總算不需要再時時關注著平錦山,擔心那里的獸人跑出來造成災難。
至于戰(zhàn)后的收尾工作,則主要是由獸人軍團去完成。
孫博取消了樂陽湖的打撈行動,并且找來一支裝修隊把殺豬場小小地修繕了一下,免得停業(yè)了卻沒有實際動作引起外界懷疑。
而獸人軍團最重要的任務,卻是對異界孤島周邊海域進行探索。
之前它們當然也有探索過,但是作為活著的獸人行動有諸多限制,現在的幻象形態(tài)不怕死還能潛水,探索的范圍比以往擴大了無數倍。
這個探索過程,并不需要羅晨親身加入。
獸人們在異界那邊行動,每天都有一只獸人戰(zhàn)士自行回歸護符空間,羅晨可以通過詢問和翻閱記憶的方式了解情況。
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隔一段時間去平錦山殺豬場,把獸人幻象重新召喚出來。
羅晨此時正在翻看記憶的這只戰(zhàn)士,卻是遭遇意外能量耗盡而被動回歸的。
記憶影像中,這只獸人正在黑暗的海底向前摸索。
由于是在超凡元素濃郁的異界,獸人戰(zhàn)士沒有辦法攜帶照明裝置,在那樣的環(huán)境下基本上就跟瞎子一樣。
在羅晨查看的這段記憶之前,獸人戰(zhàn)士已經摸索了七個多小時。
它所在的這片海域地形非常復雜,許許多多天然形成的海底溶洞交錯連通,宛如形成一個龐大的水下迷宮。
這種地方活著的獸人,哪怕是獸人劍圣也不可能到達!
因為不是第一次翻看這段記憶,羅晨快進來到了自己感興趣的那個部分,這時獸人戰(zhàn)士的雙手向前探出,摸到了一個粗糙而堅實的平面。
平面上長著許多海草貝殼,但整體保持著類似“墻壁”的樣子。
獸人戰(zhàn)士繼續(xù)摸索了一會兒,接著這面“墻”突然動了起來,如同山壁傾倒硬生生碾壓而下,然后它就出現在了護符空間里……
羅晨不斷重復翻閱這段記憶,初步判斷那是一只超巨型的海洋生物。
它只是一個翻身,就把獸人戰(zhàn)士秒殺了!
“迷霧海的海底,還真是危險重重……”羅晨呼出一口氣,結束了這次記憶翻閱。
基于“越危險的地方越有可能隱藏寶藏”的樸素思維,他決定讓獸人們把這個海底迷宮作為探索的重點,反正不管什么危險在獸人幻象面前都是浮云。
……
手下的獸人軍團各自忙碌,羅晨自己當然也沒有閑著。
首先練武、冥想、學習異界知識,這三件事是他每天都要進行的功課,另外學校的文化課程也不能完全放下。
愉快而充實地度過一個周末,羅晨迎來了這個學期的期末考試。
考完試學校開始放暑假,等九月再開學他就要讀高三了。
這一天羅晨繼續(xù)去操場練完武,然后才背著書包準備回家吃飯。
中途經過奇遇商店門口,他聽到里面?zhèn)鱽碇芮绲穆曇簦骸傲_晨,進來一下??!”
“哦,”羅晨走進商店,“晴姐有事?”
“你該有十幾天沒來了吧?”周晴幽怨地看著他,當然這是開玩笑的。
“……”羅晨尷尬了一下叫道,“大姐,期末考試?。 ?p> 他用了一個絕佳的理由,不過真正的原因卻不是這個。
自從收割了霍布斯(孫博),羅晨就擁有了自己的消息和交易渠道,奇遇商店對他的用處已經小了許多。至于獸人語、獸人學、魔法方面,羅晨手下幾十只獸人靈魂,真不需要跟周晴交流什么。
“怎么你還想考南奧學院,不是應該報考武道學院嗎?”周晴奇怪道。
如果是報考武道學院,期末考試隨便應付就行了!
“武道我也就隨便練練,大學還是準備考獸人學專業(yè)的?!绷_晨霸氣地揮了揮手。
周晴看他裝逼,不由恨得牙癢癢的:“讓其他練武者聽到你這話,看他們會不會把你打死,其實我自己就想打你一頓!”
什么隨便練練?這種話很氣人的!
周晴自己也練過武,可惜天賦一般而且受不了苦,加上對獸人學、魔法確實更感興趣,結果就成了一個武道世家的文科生。
這個時代不練武倒也不會受到歧視,但是社會地位的提升存在天花板,越到上層就越是武者的世界。
周晴身為宗師的后代,練武不成多少還是有點遺憾的。
兩人隨便說笑了一會,周晴拿出幾張打印紙說:“來看看這篇論文。”
“哪位教授的新成果?”羅晨好奇道。
“不是,是我寫的。”周晴大大方方地說。
上個月“武道方塊六”發(fā)布的獸人語筆記,就像為全世界的獸人學研究者打開了一個新世界,他們只需要抓住熱點找個具體的問題作為切入點,做點填補性的工作就有可能發(fā)表在一二級期刊上。
只能說跟風總是最省力的,學術領域也不例外。
周晴就是一個跟風者,她寫的這篇文章叫做《關于獸人語動態(tài)前綴的分析》,選點足夠“偏僻”也足夠“小”,算是一篇比較有特點的小論文,運氣好的話發(fā)個三級期刊還是沒問題的。
以周晴的研究條件,這種文章基本就是上限了。
“非常不錯?。 绷_晨稱贊了一句,又指著幾個地方提出意見。
周晴點著頭把這些意見記下來,對羅晨的水平她還是相當認可的。
而且他說的這些大多是周晴疏忽的地方,一旦被指出來她自己也能發(fā)現問題。
不過對羅晨其中一個意見,周晴還是疑惑地問道:“你說這里的詞序要調整,有出處嗎?”
“應該有,不過我忘了?!绷_晨說。
“這樣???”周晴沉吟了一下,“那暫時還是不改了,如果有找到出處再說。”
“好吧。”羅晨無奈地說。
這就是獸人語研究的麻煩所在,提出任何論點都需要有出處,第一手的研究資料當然是最好的,比如養(yǎng)一群獸人長期觀察記錄,要不然就必須引用別人的成果,沒有出處跟胡說八道有什么區(qū)別?
羅晨總不能跟周晴說,其實我就是武道方塊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