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生走后,房間里就剩下了宋咿和葉言。
她正準備跟他說些什么,手機忽然響了。
難得的是,竟然是江鳶打來的。
宋咿奇怪的接了電話,“喂,媽媽——”
江鳶在電話那頭隨意嗯了一聲,問道:“你們老師打電話跟我說你請假去醫(yī)院看病了,你在哪個醫(yī)院?。俊?p> 宋咿一哽,著實沒想到江鳶竟會來找她,支支吾吾的報了地址。
掛了電話,宋咿忐忑的看了葉言一眼,“我,我還有事得先走了?!?p> 葉言并沒有太大反應,只是靜靜的看著她,似乎在等待著下文。
“還有陳述的事,你別去找他了?!彼芜蘅粗⒉幌胍驗樽约旱氖露阉舷滤?。
葉言輕瞇眼。
目光落到她皺起的黛眉間,又很快移開。
“找他?”葉言嗓音帶著三分笑,“他算個什么東西。”
宋咿啞口無言。
年少時,囂張也是要有資本的。
而她知道,葉言就有這個資本。
出了房間,宋咿很快就碰見了在走廊上來回踱步的南韓。
南韓走上前,“這么快就走了?”
宋咿點頭,“我媽媽找我。”
“小朋友,”南韓在后面叫住她,“其實你也不用太擔心葉言,他頭硬的很?!?p> “……我知道了?!?p> 其實她早該知道的。
葉言天生五感不好,不知道疼,打起架來又狠又不要命。
沒過一會兒,江鳶就趕到了醫(yī)院。
看見江鳶急匆匆的身影,宋咿突然有一下分神。
以前她總覺得,有人生來被愛,有人生來塵埃。
而自己屬于后者。
可是這一刻,她卻不這么想了。
平日里那么強勢的江鳶,這一刻也因她而慌了神。
“你怎么了,???”
“也沒什么事?!彼芜薇M量把事情往簡單處說:“就是一個……朋友,為了幫我,和人打了架,現(xiàn)在兩人都在醫(yī)院?!?p> 宋咿誠懇的看著江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我希望您能幫幫他。”
江鳶沒想到自己向來乖巧的女兒也會和人鬧矛盾,神色有些恍惚。
“我盡力。”
宋咿感激涕零,“我,我謝謝您?!?p> 江鳶眉心一皺:“以后少跟這樣的人接觸,聽見沒?”
以后少跟葉言接觸。
上輩子的時候江鳶也是這么告誡她,她聽進去了,從職中后街碰見過他一回后,就再也沒有跟他說過話了。
就連寒假里,他唯一一次翻陽臺來找自己,她都是害怕的躲得遠遠的,不肯跟他說話。
可是現(xiàn)在,她不想答應了。
宋咿站在原地,沒點頭,也沒搖頭。
江鳶顯然沒注意到她的這點小細節(jié),畢竟宋咿一向很乖,她很相信自己的女兒。
江鳶把宋咿送回學校,臨走前對她說:“放心,這事我會處理好的。”
宋咿突然跑到車窗前,輕輕的摟了她一下。
“媽媽,您是個好人?!?p> 是個很好很好的人。
卻不是個好媽媽。
少女的嗓音帶了些鼻音,像剛剛哭過似的。
江鳶愣了下,心一下子就軟了。
她真不知道自己這么強勢的一個人,為什么就生出了這么一個嬌滴滴的女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