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jǐn)砭S深沉如海的目光里是讓溱溱無法拒絕的認(rèn)真。
她說:“我一直都知道?!?p> 兩人相視一笑,顏之恒站在溱溱身后,看著眼前的一對璧人抬頭看著天空心想:四方道長這就是你所說的造化弄人嗎?
“之恒哥?”溱溱叫了他好幾遍他卻都沒反應(yīng)。
“啊?”顏之恒反應(yīng)過來一臉懵。
“我們走吧?!绷?jǐn)砭S和他點頭示意,這就算是認(rèn)識了。
“嗯?!变阡邳c點頭,三人結(jié)伴離開了木屋。顏之恒回頭看著自己精心打理十幾年的地方竟然心里還有些牽掛和不舍。
“怎么,舍不得?”溱溱察覺出他的不對勁兒。
“畢竟是生活了這么久的地方?!鳖佒愕皖^說。他心里還是有猶豫的,那個錦囊是小時候他們四人師傅給他們每人一個代表身份的,自那以后更是他們友誼的見證,這個是顏之恒自己的,十八年前他當(dāng)著凌肅的面將它扔入了鬼門的無妄池里,他不知道凌肅究竟用了什么方法竟然把它完好無損的找回來了。他明白在這個時候叫溱溱還給自己不過是要自己幫他搶血玖罷了。一面是幾十年的情分一面是自己的底線,他必須做個選擇。
林?jǐn)砭S帶溱溱到了南月的屋子,溱溱走到門口問:“你把我?guī)У竭@里干什么?”
“介紹個人給你認(rèn)識。”
顏之恒當(dāng)然知道他要介紹誰給她認(rèn)識,他借口推脫說:“那個,我就不進去了吧,我在外面等你們?!?p> 溱溱想了想也就不勉強他了,林?jǐn)砭S帶著溱溱走了進去,南覓正坐在床邊對南月嘰嘰喳喳個不停,見林?jǐn)砭S進來還帶著溱溱不禁抗議道:“嘿,你這個不講義氣的說好一起行動的怎么都不叫我就英雄救美去了!”
“你不是暈了嘛?!绷?jǐn)砭S理直氣壯的說。
從一進門南月的目光就一直在溱溱的身上,在她身上她仿佛看到了當(dāng)年的藍(lán)菀。
“喲,你不一直說自己挺厲害的嗎?怎么,是被打暈的還是嚇暈的啊?!变阡谡讨?jǐn)砭S在躲在他身后神氣十足。
“好啊,我還想著怎么救你你卻說我!”南覓無比委屈。
南月看著眉飛色舞的溱溱那神情仿佛是南潯當(dāng)年。
“好了,溱溱這是鬼門宗宗主南覓的義姐南月?!绷?jǐn)砭S打斷了他們的互懟,給溱溱介紹。
溱溱站到她身前心想:這就是傳說中的宗主啊,好有氣質(zhì)啊。
“你是溱溱?”南月笑著問。
“對?!彼c點頭。
南月握住溱溱的雙手細(xì)細(xì)打量道:“你長得很像我的一個故人。”
廢話,我是爹可是前任宗主。溱溱驕傲的心想。
“南宗主,溱溱其實是前宗主和藍(lán)師姐的女兒?!绷?jǐn)砭S拱手道。
“呵,還真讓我猜對了?!蹦弦挼靡獾男χ謱δ显抡f:“我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她手腕上帶著人魚族的月儒鏈?!?p> “為什么不早說?”南覓這請功可沒請到點上反倒被埋怨。
“是我自作主張未先告訴南覓的?!绷?jǐn)砭S開口道。
原來這廝是讓我來認(rèn)親來了,腦子是怎么想的。溱溱心里吐槽著。來到這兒她最討厭的就是不停的在認(rèn)親了,她決定了下次再碰到云舞一定要好好罵罵她,還有她一定要問問這有沒有可以像電視劇里演的那樣可以她們倆可以隨時互換身份那種。
南月還握著她的手若有所思的說:“滅靈河有異動時我就應(yīng)該有所反應(yīng)的?!?p> “好了現(xiàn)在不是自責(zé)的時候,現(xiàn)在是應(yīng)該慶祝溱溱是我們鬼門宗的人了?!蹦弦捒拷显抡f。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你最好把那些心思給我收好?!蹦显乱谎圩R破他的小算盤,如果溱溱可以繼任宗主的話自己就可以繼續(xù)逍遙自在了。
溱溱安靜的展現(xiàn)出她大方得體的大家閨秀的樣子,一直微笑聆聽。
天色漸晚,林?jǐn)砭S以溱溱的急性子肯定不會等到明天再走的,他說:“天色不早了,我們先出去再說吧?!?p> “凌肅就這么輕而易舉的放了我們?”南月不敢相信凌肅會有善心。
“我其實也不信,但確實如此。”林?jǐn)砭S說。
“先別管是真是假了,咱們先走吧?!蹦弦捳f。
“好,走?!比莶坏媚显露嘞胱詈笠餐庹f。
當(dāng)南月推開門就看到了顏之恒站在臺階下面,她愣了愣,溱溱他們并不知道他們的事,溱溱在一旁介紹說:“這是顏之恒哥哥,他也是被關(guān)在這兒的,所以我就把他一起帶出來了?!?p> “哼,顏之恒?”南月輕蔑的走下臺階站在他面前看著他不語。顏之恒也不語。
溱溱以為南月很介意他于是在旁邊打著圓場說:“南宗主,他其實跟我們并不順路,一會兒出了這兒就各走天涯了?!?p> 南月和顏之恒暗地里在用只有他們才能聽懂的話,南月問:“說吧,你接近溱溱到底有什么目的?”
“只是想出去而已。”顏之恒淡淡的說。
“出去?你以為我會信你的鬼話嗎?”
“哦?應(yīng)該是你在說鬼話吧。”顏之恒逗逗她。
“你……!你最好不要讓我抓到把柄?!蹦显職夤墓牡恼f。
顏之恒單方面裝作聽不懂的樣子,這才注意到南覓,看到和凌肅一模一樣的長相時還以為是凌肅來監(jiān)視他了呢。他對南覓友好的說:“我是顏之恒?!?p> “啊,你好,我是南覓?!蹦弦拕傁肷斐鍪治障率謪s被南月一個瞪眼收回了手。
“南覓?”顏之恒想了想問:“你和這位南宗主……”
“哦,他是我義姐?!蹦弦捊忉屨f。
“哼?!蹦显戮褪强床粦T南覓跟他說這么多,也不給他好臉色率先走了。
顏之恒看著她的背影,溱溱怕他生氣便說:“哈,南宗主不是針對你的。”
“我知道,她一直這樣?!鳖佒阕匝宰哉Z說。
話罷他也走了,溱溱林?jǐn)砭S一行人緊隨其后。凌肅站在魔城里最高的城墻上注視著他們出了城,快到夜晚的魔城漸漸有了熱鬧的跡象,出城的一群人男男女女看樣子很和諧,他孑然一身的了很久很久,知道都已經(jīng)看不到他們的身影知道夜幕完全降臨。
有風(fēng)吹過掀起他的衣角顯得他有些凄涼,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格外寂寥漫長,孑然一身。
十八年前他有朋有酒有愛人也想快意恩仇讓魔族過上好日子,十八年后鬼門從魔族分裂當(dāng)年的一群人如今散落天涯,酒也沒了當(dāng)年的味道。
這些年,只有他一個人在堅守當(dāng)年他們說要讓江湖所有人都接受魔族的諾言,如今他好不容易靈識聚齊再回來盡管一個人那又如何?凌肅喃喃說:“我在這兒一直等你。”不僅是阿菱他還要讓他所失去的都回來。
夜闌珊卻怕人來詢問,魔族舊城住著一個亡魂。一個等不到歸人的魂。
凌肅算是死而復(fù)生,靠的是魔族的一個上古秘術(shù),血池里的血是冷耀和冷鍛十八年來走遍五湖四海用修為入幻界以上的九九八十一個人的靈識和血液才將他召回的,就算是到今天他每個月的圓月是他功力最弱的時候,在這一天他還是要到血池里吸取一個人的靈識,凌肅想到這兒不自覺的看了看天空,夜空中群星閃耀,月亮還差一塊就滿了,他自言自語說:“阿菱,若你在你又該罵我了吧?!?p> 他坐在城墻上俯視城中景色,燈火通明,他喝著感覺沒有味道的酒不禁想到了她還在的那個中秋。魔族自古的體質(zhì)在中秋時分是魔族人靈力最低微的時候,他和她的第一個中秋,是被她抱著度過的,她的懷抱很溫暖像是在一個暖爐前,她對他說:“你別怕,以后我也要修煉的很厲害這樣以后的每個中秋我都可以保護你了?!?p> 那時候他說:“傻子,我就算是再弱也不需要你來保護啊?!?p> 她聽了這話有些生氣,他抱緊她說:“我會一直保護你的,你啊以后就負(fù)責(zé)一直這樣抱著我就好了?!?p> 她笑了,他也笑了,可……以后卻再也沒有以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