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林琯怡和南覓仍然不停不休的斗嘴。漸漸的溱溱也竟習慣了。
羅盤離開陵城后指針一直搖擺不定,直到他們走到花海指針才穩(wěn)定下來。
其實溱溱一直有一事不明白,既然羅盤是指引血玖所在的那為什么沒有指著自己。
溱溱每天都擔驚受怕怕自己夢里的那一天真的會來臨。
坐在花海里溱溱倚在林旐維的肩膀,溱溱閉著眼睛問:“林旐維,你覺得天下蒼生和我對你來說哪個更重要一些?”
林旐維不知道他為什么突然會問這個問題,但既然問到了他必定是要很認真的去回答,他想了想說:“我會選擇天下?!?p> 聽到這個答案如果說溱溱心里沒一點失落那是假的,但溱溱覺得也是合情合理,自己對于他來說只不過是他數(shù)百年甚至千年漫漫時光里一個插曲,自己冒冒失失闖進他的世界又怎能奢求他放棄他一直堅持和守護的信仰呢?自己也沒那個資格去和天下攀比。
溱溱直起身抱膝靜靜坐著,林旐維看著她一點反應都沒有有些詫異:這要是平時她早就大喊大叫抗議了,這次是怎么了?
他問:“你為什么不問為什么?”
“我有自知之明。”溱溱笑笑說。
林旐維把她攬入懷中,像是半夜的喃喃自語說:“守護天下是我的責任,我責無旁貸,但你是我的向往,你只需相信我不會負了天下更不會負了你?!?p> “那如果我被世人所不容,甚至會傷害你所守護的蒼生那你會殺了我嗎?”溱溱注視著他的雙眼問。
“會,但我會和你一起死?!绷謹砭S說。他不想騙她更不想傷害她。
“傻瓜,誰要和你一起死啊,我要的是要你好好活著。”溱溱捏了捏林旐維的臉說。
“你才是傻瓜呢,你那么熱心又善良怎么會有傷人的那一天呢?”林旐維拍了拍她的額頭笑著說。
“呵呵,可能是最近話本看多了吧,不過說真的,林旐維如果真有那一天請你一定不要手下留情,一定要殺了我?!变阡谡f。
“好?!绷謹砭S總感覺溱溱有些不大對勁兒。
即使最終還是改變不了什么,但至少可以讓你活著。溱溱別過頭忍著淚水想。她不想像前世那樣一起死更不想獨活,只要他能活著就好。
在溱溱的心里早就把這兒當家了,原來那個世界漸漸已經(jīng)淡忘,溱溱看著南飛的大雁自言自語說:“它們都回家去了吧。”
“等這事兒一過我就帶你回家?!绷謹砭S以為她是想家了。
“回家?哪里?”屬實可笑,溱溱頂著云舞復雜的身份有很多個家,她都不知道下回是不是還會有情節(jié)的反轉(zhuǎn)。
“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好?!变阡谖罩氖终f。
溱溱安靜的依偎在林旐維懷里,南覓和林琯怡在樹后看著熱鬧,林琯怡的嘴唇都快咬破了,南覓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說:“嘖嘖嘖,真的是好一對兒神仙眷侶啊?!?p> “你可以閉嘴嗎?”林琯怡兇狠的說。
“憑什么啊,嘴長在我自己身上關你屁事?”南覓反擊又說:“要說啊溱溱不愧是我們鬼門宗的人,真厲害?!?p> “那丫頭是鬼門的人?”林琯怡問。
南覓打著自己的嘴嘀咕道:“破嘴,破嘴。”他轉(zhuǎn)身要離開,林琯怡提著他的衣領把他拽了回來說:“你躲什么???”
“呵,笑話,我有躲嗎?真是的。”南覓尷尬的迎合笑著。
“你剛剛明明……”林琯怡話還沒說完一撇溱溱那面驚愕地說不出話。
“哇……”南覓也有所感嘆。
“他……他他他,他們……”林琯怡結(jié)結(jié)巴巴的指著他們說:“他們……成何體統(tǒng)!”
“怎么不成體統(tǒng)了?人家情意互通親一下怎么了?”南覓見怪不怪的說。
“你……你你……”林琯怡不知道說什么好。再一回頭溱溱他們都已經(jīng)走了,林琯怡只能在原地跺腳生悶氣。
顏之恒給凌肅發(fā)了信號,他趁著他們不注意在河邊見了面,凌肅穿著黑色斗篷,臉完全被擋住。凌肅負手而立,顏之恒站在他身后說:“最近許多中小仙家被劫被盜,是你干的吧。”
顏之恒勾笑說:“既是要重出江湖當然是要弄些大動靜啊?!?p> “那些仙雖可惡但你也沒必要傷及那么多無辜啊?!?p> “區(qū)區(qū)一點人而已何足掛齒?況且現(xiàn)在拿不到血玖就只能靠此辦法給魔族的人續(xù)命,只有這樣我的暗衛(wèi)才能無堅不摧?!绷杳C冷酷的說。
“我想,阿菱不希望看到這樣的你,更不希望自己害了這么多人?!鳖佒氵€在勸說,希望他能回頭。
“我有的選嗎?十幾年前我就知道動物想要不為猛虎所食自己就要變成猛虎。”阿菱是凌肅的底線,一提到她凌肅就抵不住怒火。
“以前你沒得選,現(xiàn)在你有了,你完全可以過一種新的人生?!?p> “我不需要!你以為我與世無爭就可以全身而退了嗎?你以為我不去招惹他們,他們就會放過我嗎?你以為像你一樣把自己畫地為牢身上的余孽就可以洗刷清嗎?”凌肅一步一步逼問,他又說:“哈,顏之恒別傻了。你是我們的師兄,從小到大你不爭不搶又到頭來得到了什么?我們幾個都變了只有你沒變,一如既往的愚蠢!”凌肅越來越失控,魔族的人本來就有缺陷不能動怒要不然時刻有爆體的危險,凌肅身體剛剛恢復如果不注重那是很危險的。
顏之恒扶著凌肅,凌肅一把甩開他的手說:“用不著你在這兒噓寒問暖,你不是要報我父親的恩嗎?好啊,那你可得乖乖聽話?!彼麖娍钢眢w走了,顏之恒站在原地,擔憂的目送著他離開心想:看來得盡快得到血玖才行。
平靜的湖面偶爾泛起層層漣漪,魚兒無憂無慮歡快的在水中游動,顏之恒看著苦笑自言自語說:“忘記一切是不是一件幸福沒事?”
七秒鐘過后,不論開心不開心都會煙消云散的。七秒鐘過后,不管是認識或是不認識的人,不管是愛人還是仇人,都會重新認識,重新開始的。
勸慣了別人要重新開始但顏之恒自己卻不知道自己要如何重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