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玉在想些什么?”三郎楊清幽(14)、也是抱玉的親生大哥忽然開口打斷了她的思緒,同時夾了一只雞翅膀放進(jìn)了她的碗里。
抱玉轉(zhuǎn)頭看向他,她們楊家一家子顏值都頗高,這親大哥自然不差,雖未長開,但眉目已然有了幾分俊逸的神韻。
大概是因為讀書的原因,身上更是有種幽雅靜謐的氣質(zhì),如林中青竹般悠然。
“我想要一個獨(dú)一無二的大房子。給來點(diǎn)兒折耳根?!币贿吙兄u腿,一邊指了指桌盤子里的折耳根。
三郎楊清幽還沒動,五郎楊清岳就給她夾了一筷子,眉眼彎彎的模樣,令得那左眼角的淚痣也變得生動了起來:“阿九,這房子還不夠大嗎?不喜歡等五哥以后賺銀子給你買一個大的?”
五郎楊清岳,二房老二,和四郎楊清宏是鄉(xiāng)上扛霸子組合。
五郎雖然年齡小,但智商高,會謀算,經(jīng)常給四郎出主意。四郎為人耿直,脾氣爆,力氣大,打架鬧事不在話下,兩人在一起,可謂是有勇有謀,揍了別人,別人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抱玉咔嚓咔嚓地咀嚼著折耳根,搖頭:“不,先賺銀子給大郎哥二郎哥成親?!贝罄蓷钋屣L(fēng)16歲了,13歲的時候家里有錢了才上的學(xué),學(xué)識不錯,馬上就要參加縣試,書院里的夫子曾說以他的學(xué)識通過縣試不過是牛刀小試輕而易舉。
因此,大郎楊清風(fēng)才14歲的時候就有人上門問親了,只是家里面沒同意。
隨著時間的流逝,問親的人也越來越多,可上房老兩口都沒答應(yīng),以他們的打算是等大郎過了府試成為秀才之后再說。
一提起這個,江杏娘就抬起了頭,眼底精光一閃而逝,看向楊呂氏:“娘,大郎今年也16歲了,您看……”
楊呂氏掀眉看了她一眼,“不急,馬上就是縣試了,過了縣試再去相看相看?!?p> 江杏娘還想說些什么,但大郎楊清風(fēng)卻阻止了他,面色微赫:“娘,我不急的。”
啪的一聲,抱玉一拍桌子,像是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一樣指著楊清風(fēng):“大郎哥害羞了?!?p> “好了,你這金孫真是。”楊呂氏好笑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快吃飯,一會兒又要出去玩,當(dāng)心點(diǎn)餓肚子。”
“嗯,謝謝奶,二哥,燒茄子?!?p> 江杏娘見楊呂氏轉(zhuǎn)移了話題,心里有些失望,大郎已經(jīng)不小了,村子里像他這么大的都是一個孩子的爹了,她真是……急啊……
一頓飯,在大房江杏娘心不在焉的情況下吃完了。
二月的天還是很冷的,但這時候卻最適合下種了,小麥、粟米是燕國現(xiàn)在的主糧,無論南北方,開春了都會種植,一年一茬。
未時三刻(13:45),六郎楊清塵和八妹楊清語留在家里看家,抱玉自己和七郎楊清銘帶著兩匹狼又跑了銅鼓山,大伯二伯和她爹收拾野豬,其余人則下地去了。
騎在戍的身上,抱玉轉(zhuǎn)頭看向騎在黑狼‘戎’身上的楊清銘,楊清銘這貨是她的親生三哥,有些微胖,看上去虎頭虎腦的樣子。
經(jīng)常跟村頭的柱子到處跑,什么都不會,就學(xué)了些偷雞摸狗的本事,才10歲的時候就偷遍了整個村子,被他們的爹楊忠義下了狠手收拾了一頓才老實下來的。
但抱玉卻發(fā)現(xiàn),或許是因為偷東西需要懂得藏匿,他這三哥硬生生地摸到了門路,更是往越來越精的方向發(fā)展,人也變得滑溜不已,尤其是在打架的時候。
“阿九看我干嘛?是不是發(fā)現(xiàn)你三哥我越來越俊了?”
瞧,就是這么個皮貨!
抱玉翻了個白眼,收回自己的視線,揉了一把戍的狼頭。
“誒,阿九啊,什么時候讓我騎騎戍?我也想威風(fēng)威風(fēng)?!睏钋邈懥w慕地看著前方那巨大的白狼,然后催促著戎跟上去。
動物界等級比人類更加森嚴(yán),隨便他怎么催促,戎都沒敢越過戍,哪怕是并肩都不敢。
“你想騎就騎啊,問我干嘛。”
“它都不讓我碰,白瞎了我喂它那么多的野豬肉?!睏钋邈懞藓薜卣f著,還朝著戍揮了揮拳頭。
抱玉笑了,也沒理他,騎著戍繼續(xù)往前走。
初春的原因,樹林中透著寂靜,抬頭仰望,陽光正透過樹葉間的林蔭照射下來,像繁星在空中閃爍,有些刺眼,卻十分晶瑩美麗,透著不可捉摸的靜謐。
照射下來的光影,若隱若現(xiàn)的悠揚(yáng)晃著,那躲在灌木后野兔,用膽怯的眼神張望著四周,不知是要出來覓食還是來附近欣賞四周那一片片嫩綠色的風(fēng)景。
兩旁的松樹被風(fēng)吹動發(fā)出沙沙的碎響,一只只肥碩的松鼠站在樹枝上探頭探腦地看著她,偶爾還扔下一兩個啃過的松果。
從這頭的樹林往那頭望去,無盡的綠色又顯得有些空洞,還應(yīng)是含-苞待放的嫩芽,但卻能見到朵朵稀零的白花。
“是水仙花?!睏钋邈懞鋈婚_口,手指著右前方。
抱玉抬頭望去,零星的水仙映入眼簾,數(shù)量太少,沒什么視覺上的沖擊,便也談不上享受了。
正要開口,忽然懷里一沉,嚇了她一跳,低頭,就看見一只肥得眼睛都快看不見的松鼠正在她的懷里掙扎。
見她看它,身體驀地一僵,動也不動地——裝死?。?!
抱玉抓住它揉了一下,沒動靜!
又揉了一下,還是沒動靜,把它往地上一扔。
著地的一瞬間唰的一下就彈起來爬上了樹,抱玉頓時樂了,“嚯,成精了?”
“你剛才應(yīng)該別扔地上的。”楊清銘搖頭晃腦地,“這山上的動物可會裝死了?!?p> “那怎么辦?都跑了?!北в裱鐾@松樹,看著上面躥來躥去的松鼠們,心里軟得一塌糊涂,女孩子嘛,終究逃不過這些毛茸茸的熊孩子。
“你可以用松果引它們。”楊清銘說著就跳下了狼,把那些大個大個的松果撿了起來遞向抱玉:“把這些堆到樹下,它們就會下來了?!?p> “真的?”
見他點(diǎn)頭,抱玉這才拍了拍戍,戍緩緩趴下來,方便她爬下。
抱玉接過松果準(zhǔn)備走過去,想了想,又在狼身側(cè)的布袋子里拿了一串葡萄。
她前世活得比較刺激,哪有空接觸這些小動物,更不知道它們喜歡吃什么,只是想著應(yīng)該都會喜歡水果。
于是,拿著松果和葡萄就往樹下走去,楊清銘則跟在她的身后護(hù)著她,而后指著一棵樹:“阿九,就放在這里。”
抱玉點(diǎn)頭,一邊慢慢地蹲下來放東西,一邊仰頭看松鼠,“那就放,嘿?。。?!”
一個金色的東西倏地從她眼前躥過,嚇得她驚叫一聲,還沒反應(yīng)過來,手里的葡萄就沒了!
“嗷——”
幾乎同時,戍如同一道白色閃電般暴射而出。
緊接著,就聽見一陣吱吱吱的凄慘怪叫。
整個過程,從開始到結(jié)束,不過眨眼一瞬間?;剡^神來的兩兄妹轉(zhuǎn)頭看去,就看到一只金色的家伙被戍摁在地上,吱吱吱地慘叫著,那串葡萄還被它死死地抱在懷里。
“這是……金絲猴?”抱玉愣了大半天,什么鬼?為什么會有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