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貞潔烈女魚丫頭
傍晚時(shí)分，一輛農(nóng)家少見的馬車，在“噠噠”的馬蹄聲中，停在趙家門前。
王牙婆子再次登門，人未至，爽朗的笑聲，倒是先行傳到了屋內(nèi)
跟隨在牙婆子身后的，還有三個(gè)彪型壯漢，屋內(nèi)，歡聲笑語，戛然而止，氣氛頓時(shí)變得緊張起來。
“哎呦喂~嘖嘖~我果真是沒看錯(cuò)人，瞧瞧~這丫頭，才多久不見，就越發(fā)水靈了”牙婆子先行檢查自己的訂貨。
“那是，走前兒您刻意交代的，我們定然好生養(yǎng)著的~”語畢，大伯母低下頭，有些歉疚。
“那個(gè)，牙婆，魚丫頭我們還是不賣了，我們家不興這個(gè)”大伯父支支吾吾。
頓時(shí)，王牙婆子的表情陰鷙的可怕。
“趙大哥，這可不行，當(dāng)初咱們兩家，可是定下口頭契約的”王牙婆子立刻否決。
“好！現(xiàn)在銀子退給你，人不能帶走！”趙北安也不畏懼那三個(gè)比他還虎的壯漢，直接丟過去五兩銀子。
連日來的擺攤收入，再加上翠鳳姐賣繡品的貼補(bǔ)，五兩銀子，趙家早就賺回來了，大家都心存僥幸，以為事情能夠圓滿解決。
王牙婆覺得被打了臉，也不去撿地上的銀子。
“怎么著，給我來這一套？老娘是吃素的嗎？”王牙婆索性撕破臉皮。
牙婆的話還未完，三個(gè)壯漢登時(shí)就靠前站了站，眾人心中一顫。
趙小余愣住，還真沒看出來，這牙婆子還涉黑，這要放在現(xiàn)代，早被關(guān)進(jìn)號子里吃白飯去嘍，萬惡的封建社會啊，人販子都這般猖狂，估計(jì)這以后想跑都難啊！
翠鳳忙去拉住未婚夫，低聲道：“北安哥，咱們好漢不吃眼前虧”，趙北安后退。
“你當(dāng)這是你們自己家開的鋪?zhàn)?，銀子想收就收，想退就退，?。俊蓖跹榔牌?p> “都怪你，要不是你當(dāng)初執(zhí)意賣魚丫頭，能有這事兒？”大伯父狠狠地瞪著大伯母，責(zé)怪道。
大伯母不敢接話兒，見銀子不好使，她便鳥悄兒地?fù)炱鹆说厣系哪俏鍍摄y子，緊忙揣到了懷里。
“我告訴你們，這可是大宋，就是鬧到衙門去，你們也占不著理兒！”王牙婆得意忘形地說
“那你說，你想怎么著？”血性方剛的趙北安開口。
“今兒個(gè)，我還真就把話撂這了，人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你們捅破了天也沒轍，哼~”王牙婆瞪著眼珠子，放出狠話。
片刻的低氣壓之后，趙小余率先開了口。
“王大娘，您別著急，我哥和大伯父這不也是擔(dān)心我嘛~您消消氣，消消氣”趙小余笑語相迎。
“對，王大娘您先坐，有話呀，咱且慢慢說，不著急！”翠鳳接過話茬。
王牙婆看了看翠鳳，又望了眼RMB趙小余，不對，是銀子趙小余，“咯咯~”地笑出了聲來。
“罷了，罷了，看看，還是丫頭們懂事兒，哈哈～”說完，王牙婆坐了下來，三個(gè)壯漢也從警惕變?yōu)樗尚笭顟B(tài)。
“我呀~是開門做生意，也不想武力解決問題不是？”王牙婆子繼續(xù)
“那您說怎么辦？我們聽您的”，大伯母發(fā)聲。
“現(xiàn)如今你們也做上買賣了，要知道，哪一行都要講哪一行規(guī)矩的，大家伙都不講究，那還不亂套了嗎，對不對？”
“有道理，有道理，您說的對”虎了吧唧的大伯母，點(diǎn)贊奉承，卻遭到一家人的白眼。
“都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我也不想訛?zāi)銈?，最低五十兩銀子，丫頭你們留下，要么人我馬上帶走，沒得商量！”佛口蛇心的王牙婆子道。
“什么？五十兩？天爺呀”大伯父驚呼，呆坐在地上。
“你這不搶錢嗎？我們哪有這么些錢，你們這些黑了心肝兒的，我告訴你們，一個(gè)子兒都甭想！”大伯母掄圓了胳膊咋呼。
“你說誰黑了心肝？要黑也是你先黑，要不是你賣兒賣女，能有今天？”王牙婆惡狠狠地與大伯母爭吵。
趙小余心知，不走是不成了，只得以后再想辦法，或許掙了銀子，能贖回自己。
“都別吵了，王大娘，我跟您走！”趙小余的豪言，令王牙婆子樂開了花。
“不行，不能走！這幾日生意不錯(cuò)，再說，哥還可以出去借！”趙北安想一挽狂瀾。
“那你還結(jié)不結(jié)婚了，翠鳳姐怎么辦？你還要她再等你幾年？你甭管了哥，這件事我自己做主！”趙小余一連串的反問，令趙北安啞口無言，趙小余轉(zhuǎn)而看向牙婆。
“王大娘，我會跟你走，但不是現(xiàn)在......我只說兩條，第一，我只做給工錢的丫鬟，第二，我哥和翠鳳姐還有兩日便成親了，過了這兩日，我定然乖乖跟您走，您要是不答應(yīng)，我今兒個(gè)就是碰死在這兒，也不出這個(gè)門！”，趙小余決絕地說著。
“呦呵~真沒看出來，這魚丫頭，還是個(gè)烈女！行吧，兩日就兩日，我且告訴你們，我也不怕這煮熟的鴨子飛嘍，你們跑得了和尚，還跑得了廟嗎！哼～”王牙婆轉(zhuǎn)頭看了一眼翠鳳，趙北安緊緊摟著翠鳳的肩膀。
趙北安和翠鳳兩人，有些難過，都這個(gè)時(shí)候了，妹子還是先想著他們！
“妹子，等你哥掙了錢，我們一定先把你贖回來”翠鳳說完，抹起了眼淚。
趙小余點(diǎn)點(diǎn)頭，她有些感動(dòng)，心暖暖的，這就夠了。
“對了，還有一件事，不許將小魚發(fā)賣到妓院，當(dāng)初，可是你親口答應(yīng)我們的！要是敢賣到妓院，我就是拼了這條命，也要鬧上一鬧！”趙北安妄言。
“放心吧，誰家都有兒女，理解的！再說了，我王牙婆做這買賣，是一天兩天的事嗎，豈會出爾反爾？這不是自砸招牌嘛，切~”王牙婆子振振有詞
“還有，賣身契上，一定要寫上允許贖回的字樣！”李翠鳳補(bǔ)充道。
“那是自然，我巴不得你們掙了銀子趕緊贖呢！”王牙婆子回答。
事情敲定，王牙婆子便帶著三個(gè)“保鏢”，迫不及待地離開了，似乎多待一秒，都耽誤了她掙銀子一樣。
趙小余無語，她還真是佩服古人的這種契約精神！要是放到在現(xiàn)代，別說口頭，就是簽了字的協(xié)議，也不一定作數(shù)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