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昊本來就知道江邊眾人停留的緣故,他因此只隨便問兩句便走回到皇上身前道:“老爺,那江邊的眾人原來是城里的詩社成員,他們中有位老鐵即將遠(yuǎn)行,所以大家商量在江邊作詩餞別老鐵?!?p> 紀(jì)曉嵐笑道:“真沒想到,這種小地方還有這些文人雅士?!?p> 皇上一聽作詩,頓時也來了興致:“作詩,咱們一起去看看?!?p> 眾人跟著皇上一齊走到那班詩社成員旁,只見那班詩社成員正在一張木桌上作詩。木桌上擺放著文房四寶,行頭倒是挺足。只是他們作的詩,薛昊是不敢恭維。
老鐵正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大家作詩,能有那么多的好朋友為他餞行顯然非常的高興。
紀(jì)曉嵐走上前嘆道:“各位作詩餞行,實在是風(fēng)雅極了。不知本人可否借閱各位大作一看?”
眾人看了一眼紀(jì)曉嵐身后的人,叮囑道:“你自己在這里看就行,不要弄臟了我們的詩冊?!?p> “好!”紀(jì)曉嵐答應(yīng)一聲后一手捧著詩冊,一手慢慢翻閱。但他只翻閱兩頁,就把詩冊還給了詩社成員。
眾人待紀(jì)曉嵐回過頭來,只聽他偷笑著對皇上道:“看完那些詩,你就會對抬頭見老鼠,低頭見蟑螂包容很多了?!?p> 盡管紀(jì)曉嵐的話很惹人笑,可薛昊卻笑不出來。他感覺到空氣中的一絲異樣,但又說不上來哪里不對。一群詩社成員,論等級就跟現(xiàn)在一個城市的作家協(xié)會一樣。難道說,這些人的作詩造詣還不如小雁子?薛昊默不作聲跟著一行人向前,他知道薔薇又要開秀了。
皇上想要看詩冊,這本來是不容拒絕的事情。不過,詩社成員并不知道皇上的身份。薔薇要借,他們頓時大怒。
“我們不是展覽,你們看了一次又一次是要干什么?”
“走走走,別打擾我們作詩的雅興!”
福泰二話不說,直接抓起詩冊一個空翻跳到了皇上面前,然后將詩冊交給皇上。
面對一個強(qiáng)搶詩冊的家伙,詩社成員如何能忍?他們立即群情激憤向福泰以及薔薇控訴。
“你們怎么不講理,居然搶我們的詩冊?!?p> 皇上不問不顧翻閱了幾頁詩冊,不由得笑出了聲。的確,紀(jì)曉嵐的描述非常貼切,這些詩簡直連三流水準(zhǔn)都算不上。他將詩冊交給福泰,由福泰還給那些人。
“豈有此理,要是弄臟了我們詩冊怎么辦?”一個戴著瓜皮帽穿著紅色馬蹄袖箭衣的老者接過詩冊忍不住吼道。
福泰縱然不爽,也只能強(qiáng)裝笑臉連連道歉:“對不起,如果弄臟了你們的詩冊,我們會賠的?!?p> “賠,就怕你賠不起。一字千金啊!我們作詩的情緒都讓你破壞了?!?p> 男神皇上被這群人逗得是不怒反笑,拍了拍折扇走上前道:“作詩也沒什么了不起的,我們這丫頭就能作詩?!?p> 詩社成員哪里肯信一個丫頭能作詩,他們紛紛笑道:“吹牛,丫頭能作詩,哈哈?!?p>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皆認(rèn)為眼前的男人說的話是無稽之談。
深知薔薇才情的福家兄弟與五阿哥小雁子不由相視而笑,薛昊看著眾人的表情忍不住暗嘆:“你就繼續(xù)裝吧,誰讓你有光環(huán)呢!”
薔薇緩步走到桌旁,輕聲道:“能否借用紙筆一用?”
然而就在詩社成員還沒來得及發(fā)聲之時,薛昊突然對著皇上拱手道:“老爺,殺雞焉用宰牛刀。不過是作一首餞別詩,就讓奴才去即可?!?p> 要說薛昊為什么突然橫插一腳,其實原因很簡單,他就是不想把所有的風(fēng)頭都讓給薔薇出。這次的破壞行動,跟游戲任務(wù)沒半毛錢關(guān)系。
薔薇還沒拿到筆,就被薛昊的話語給說愣了?;噬暇尤贿€真就答應(yīng)了薛昊的請求,他也想深入了解一下身邊這位小太監(jiān)的才學(xué)。至于薔薇,在他眼里還真就是【牛刀】不必用作殺雞。
只是這到手的展現(xiàn)機(jī)會居然被薛昊給搶走,知道漱芳齋二女秘密的一干人等也是一臉不快。
薛昊沒那個毛筆字功底,他干脆放棄了紙筆只用口朗誦。
“你也作詩送老鐵,我也作詩送老鐵?!?p> 這兩句詩一出口,詩社成員頓時大笑不止。
“哈哈,這也叫詩?!?p> “真是笑話,笑話?。∽髟娔挠心敲慈菀?。”
直到薛昊背出最后兩句詩。
“江南江北蓼花紅,都是離人眼中血。”
后兩句詩一出口,瞬間讓這貨詩社成員轉(zhuǎn)嘲為贊。
“小兄弟真是好才學(xué),好才學(xué)啊!”
薛昊露出一個謙虛地笑容道:“我只不過是一個下人,算得上哪里好?我們家老爺,紀(jì)師傅以及少爺小姐甚至丫鬟都比我會作詩。”
如果說現(xiàn)在誰最郁悶,那就非屬薔薇不可。薔薇心里苦啊,她眼睜睜看著小薛子搶走她的展現(xiàn)機(jī)會。更可怕的是,這個小薛子所作的詩居然就是她準(zhǔn)備要作的。
紀(jì)曉嵐這次是第一次見識到薛昊的才學(xué),這不由得令他刮目相看:“小薛子,沒想到你居然深藏不露。佩服,佩服?!?p> 薛昊向紀(jì)師傅作揖道:“我哪里比得上紀(jì)師傅,就是這首詩我還是學(xué)的紀(jì)師傅?!?p> 紀(jì)曉嵐詫異道:“學(xué)我?”
薛昊笑道:“我記得紀(jì)師傅曾今作過一首詠雪詩,一片兩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九片十片片片飛,飛入蘆花皆不見!”
紀(jì)曉嵐驚喜道:“這只是我一時游戲之作,沒想到你居然還記得。”連一個奴才都能知道他的詩,這對他而言到底是面上有光之事。
其實這首《飛雪》在歷史上的記載是乾陵所作,而且薛昊言明皇上才真正會作詩完全是違心之言。不說別的,乾隆一生作詩4萬多首,被納入小學(xué)課本的就這首簡單易背的《飛雪》。其作詩的質(zhì)量,實在是不忍直視。
眾人皆被薛昊的才情震撼,漱芳齋一行人已是更加被薛昊的實力所恐懼?;屎竽锬锷磉呍趺淳统霈F(xiàn)這么一個怪物,看來往后一定要小心萬分才行。
然而,薔薇此刻還在獨自發(fā)愣。她盡管外表平靜,可心里已經(jīng)如翻江倒海般一般處于奔潰的邊緣。
“這小薛子,他裝的都是我要裝的比……”哦不是,應(yīng)該是這句:“他說的,全是我的詞兒?。∪俏业脑~兒!”
薛昊看著薔薇那憋屈的模樣忍不住暗笑:“這玩意,誰說了算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