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惡奴欺主
一夜無話,睜眼便是天明。
早餐是大肉包子,分量很足,飯桌上實實在在碼了很高一摞。
自從開始修煉玄功之后,吳庸就時時刻刻都感覺肚子里空嘮嘮的,
剛吃下去的東西一會就能消化光。
怪不得有窮文富武這說法,
就吳庸現(xiàn)在這種吃法,還別說吃多好,就這一頓肉包子的量,也要當別人家一天的飯量。
看著吳庸飯碗一空,倪小魚乖巧地幫盛粥。
“少爺,五更天本家派人傳來消息,說是有什么急事兒要少爺必須趕回去一趟。爺爺一大早就先去了城南本家,叫我?guī)湍懔魝€信兒。”
頓了一頓,倪小魚又補充了一句,道:“爺爺說太早了就沒打擾少爺,叫我給你說一聲,別去太晚了。”
“難道是老太爺不行了?”吳庸如此猜測。
“嗯,知道了。”
若非此事,吳家本家人也不會找他,而他自己也沒興趣再踏入那高門檻。
萬貫家財也好,秘方傳承也罷了,二房三房他們要爭就自己去爭。
我吳庸求財,自己會掙。
......
吃過早餐,吳庸換了一身素白長衫,便領著倪小魚一路優(yōu)哉游哉地去往吳家本家。
一邊走著,倪小魚有些擔憂道:“少爺,聽爺爺說本家的人似乎對少爺您有些不待見。昨天你又打斷了二房少爺?shù)母觳?,今天怕?..”
本來倪小魚不想一起,也根本不用去吳家本家。
可這丫頭對吳庸說,怕他一個人被本家人欺負。
又說一個堂堂吳家長房大少,沒一個女婢也顯得有些寒酸。
還說多她一個人,也多一份照應,多一份底氣。
這丫頭雖然膽小倒也仗義,吳庸有些哭笑不得。
“無妨!光天化日,本家那些人也不敢怎么樣。而且我們這次就只是去看看老太爺,不用搭理其他人?!?p> “哦?!?p> 倪小魚始終感覺不太好,乖巧地跟在自家少爺身后,真像是個婢女一般。
......
吳家本家在城南修了大宅院,占地數(shù)十畝,亭臺水榭應有盡有;門外置了兩尊一人多高的石獅子,威武霸氣;朱漆大門,上有九九八十一金燦燦的銅釘;匾額高掛,上書鐵畫銀鉤“吳府”二字。
里里外外,無不顯露出豪門巨宅的氣派。
吳庸二人來的時候,正巧見著側門處一隊馬車正在裝卸藥材,一幫短衫下人證忙得熱火朝天。
吳家本就是青州四大藥商之一,每日藥材吞吐量驚人。
可倪小魚眼尖,一眼就瞧出了正在卸貨的那幫力夫中,有個熟悉的身影。
她驚呼了一聲,“爺爺?”
吳庸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陳老換了一身力夫的短打麻衣,正跟著那群人在卸貨。
這個世界的階級涇渭分明,穿短衫麻衣的只有下人。
而陳老雖然說是吳家的奴仆,可兢兢業(yè)業(yè)幾十年,早就換上了長衫。
顯然,這是有人給他下馬威。
吳庸快步走了向側門的車隊走去,皺眉問道:“陳老,你怎么會在這兒卸貨?你的身子哪里吃得消?趕快放下!”
陳老本來就年事已高,這幾日還接連受了驚嚇,哪里干的這等體力活?
這百十斤的藥材麻袋扛在他肩上十分吃力,壓得雙腿顫顫巍巍,額頭滿是冷汗。
陳老看著自家少爺一臉怒氣,就怕他為了自己得罪本家的人,慘白的臉上勉強擠出笑意,說道:“沒事。這不老奴來早了也沒什么事兒,就幫著卸卸貨。”
陳老的資歷在吳家算的上是最老的一波,哪怕薪資待遇也早就是藥房先生一級,根本用不著干這體力活。
顯然,這是有人故意刁難。
吳庸不由他推脫,連忙幫著把麻袋給卸了下來,沉聲問道:“誰安排你來卸貨的?”
聽到這話,陳老濁眸中浮現(xiàn)了一抹難色,遲疑道:“少爺,沒事兒的,就是卸點貨,一會就卸完了?!?p> 一旁的倪小魚看著自己爺爺累的上氣不接下氣,氣不打一處來,直接問道:“爺爺,是不是本家的人故意刁難你?”
“沒有,沒有...”
陳老連連擺手,哪怕自己吃了虧,也始終不想給自家少爺招惹麻煩。
吳庸轉臉瞪了一眼那個額下有顆黑痣的管事,偏頭問道:“是你安排陳老來卸貨的?”
“喲,這不是大少爺么?在下方才點貨去了,沒留意到您在這兒?!?p> 黑痣管事語氣中可沒什么敬意,選擇性地忽視了這個長房大少,說道:“是我安排的,大少爺,您這是有什么指教?下人嘛,就該做這些粗活?!?p> 他可記得子豪少爺交代過,今天可一定要刁難刁難這廢物。
陳老見吳庸臉色一黑,連忙拉住了他,說道:“少爺,這里是本家,您別...”
終究怕陳老為難,吳庸強壓住了心中怒意,沉聲道:“陳老,把衣服換了,我們走?!?p> 那黑痣管事一聽,哪里能讓他如此輕易帶人走,連忙阻攔道:“誒,大少爺,您這是干嘛?我安排下人卸貨,你就要帶人走,這是沒把我這管事放眼里?”
吳庸冷著臉問道:“你什么意思?我想帶陳老走,還需要經(jīng)過你同意?”
他可記得,當年前身他爹吳文元沒死的時候,大家都把長房一家當成吳家的繼承人,阿諛奉承溜須拍馬無所不用其極。
這管事當初也是極盡諂媚那一撥人,如今卻有來了惡奴欺主之象。
黑痣管事毫無懼意,陰陽怪氣道:“哎喲,大少爺您這脾氣可沒發(fā)對地方。我是吳家的管事,可不是奴籍,您對我發(fā)脾氣也沒用。而且吧,我是為吳家本家做事兒,不是為你,還夠不著大少爺指指點點?!?p> “這老家伙是本家的奴籍,自然受我管轄,安排他做點事兒怎么了?”
話里的意思很明顯,我要怎么著你管不著,哪兒涼快哪兒去待著。
話音未落,黑痣管事臉上那小人得志的笑意突然就凝固在了臉上,變成了一臉扭曲的痛楚。
定睛一看,卻是吳庸一腳重重地踹在了這個管事的肚子上。
吳庸冷笑道:“現(xiàn)在說說,我就踹了你,怎么了?”
能動手解決的事兒,就別BB。
這是前世的至理名言。
對付這種惡奴,自然心軟不得。既然他狗仗人勢,也別怪自己仗勢欺人。
既然所有人都把自己當紈绔,索性就更蠻橫一點。
那黑痣管事沒想到今兒這廢物大少爺居然如此強勢?
平日里他不是像條狗一般來主家乞討借錢,今兒居然敢打人了?
“你...你怎么動手打人?”
那黑痣管事強忍著小腹絞痛,瞪著吳庸眼中的怒火都要冒出來了,卻又無可奈何。
即便現(xiàn)在這個吳家長房大少只虛有其名,可自己也就吳家一個小管事,難不成還真能動手打主家少爺?
他真要這樣做了,這青州哪一家敢再雇傭這種欺主惡奴?口水都能淹死他。
“打你又如何,你咬我?”
對付這種無賴,吳庸同樣耍無賴,
他沒興趣和這種人多費口舌,轉而對陳老說到。
“陳老,一會我去把你的奴籍契約贖回來,日后你就不用再聽這些家伙使喚了?!?p> “那...多謝少爺了?!?p> 陳老兢兢業(yè)業(yè)大半輩子,本來憑他的薪金早就可以贖回奴籍。
可早年吳文元夫婦還在的時候,他舍不得吳家的這份情義,就把奴籍保留了下來。
這時,吳庸剛想想帶著陳老走,一個胳膊綁著夾板的錦袍青年走了出來。
不是昨日被打斷了手的吳子豪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