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月命丹
“簡直是強詞奪理!”
吳文搏眸子一轉,又道:“你既然得到了秘方,為何不早點匯報本家?即便你缺錢,本家也會看在你尋回秘方的份上,給你一定補償?,F在秘方落入了冷家手里,你小子還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錯?”
“匯報本家?”
吳庸挑眉反問:“既然秘方乃是我爹交給我的,我為何要匯報?”
“你這忘典數祖的小畜生,可曾還記得老太爺才是家主!”
吳文搏冷笑道:“只有他有權利決定我們吳家秘方分配給哪一房。你長房有什么資格獨占祖宗留下來的秘方?”
吳家本來就有這個規(guī)矩,家主權利不可動搖。
他們三房各自分了一些秘方經營,而其余的吳家祖?zhèn)髅胤剑呐率撬麄冎廊绾闻渲?,也沒有權利私自制作售賣。
規(guī)矩不可動搖,這也是吳家?guī)装倌陙碓絹碓脚d盛的主要原因之一。
吳庸回敬道:“你既然口口聲聲說《白骨生肌膏》是吳家祖?zhèn)?,那么請三叔你把秘方背出來給大伙聽聽?”
聽到這話,吳文搏臉皮一抽,頓時語塞。
他哪里知道秘方的配方?
他要是知道了,昨日還能讓冷樟小人得志?
“你...你小子明知道祖譜《白骨生肌膏》缺失了,還故意如此狡辯?”
吳庸繼續(xù)說道:“既然三叔你都不知秘方,為何就一口認定我拿去賣的就是祖?zhèn)鞯拿胤???p> 哼,你這不要臉的老狗。
打嘴炮,小爺我可從來沒虛過誰。
“這...”
吳文搏老臉猛抽,像是便秘一般老臉癟得通紅。
聽到這話,屋里族老們皆是又急又氣,卻又無可奈何。
難不成真憑一個名字,就咬定那秘方一定是祖?zhèn)鞯哪菑埫胤剑?p> 剛才不是用了這招,被冷樟打臉還不夠?
“既然不是祖?zhèn)髅胤?,你們管我是拿來賣也好,還是拿來擦屁股?”
吳庸沒興趣和他們多費口舌,又不客氣道:“你們這群倚老賣老的家伙,整天就想著算計我一個小輩!真有那本事,咋不去算計一下黃、冷、徐三家?如此,何愁吳家不興?”
他沒興趣繼續(xù)呆在這里,這吳家本家無處不流露出腐朽之氣,多一刻都覺得是煎熬。
......
“爺爺?!”
吳庸剛想給老太爺打個招呼就離開,卻突然看著主位上的吳長河臉色刷一下變得慘白。
定睛一瞧,他臉上的血氣像是突然被抽干了,生命之火搖曳得像是隨時都要熄滅一般。
“老太爺,你怎么了?”
身邊服侍的侍女一聲驚叫,這才讓所有人的注意力重回了那個風燭殘年的老家主身上。
“怎么回事?”
吳庸瞧到了這異樣一幕,腦中突然閃過了一絲念頭,猜測道:“難道老爺子服用了‘月命丹’?”
也只有這種吊命的靈丹,生命體征忽明忽暗,才會引起這種詭異的體征現象。
“難怪啊...前些日子就聽說老太爺不行了,剛才看他氣色還如此之好,本以為是病愈,原來是服用了這種秘藥?!?p> “月命丹”配藥極其珍貴難尋,但這種丹藥也一個逆天功效,便是它對于絕大部分病危重癥都有極大的緩解之效,能讓人回光返照。
不過它也有一個非常致命的弊端,就是一旦服藥過后,患者的壽命絕對不會超過一個月!
所以,不到萬不得已,這種吊命神藥是絕對不會有人愿意嘗試。
好半晌,吳長河像是緩過了那口氣,臉上這才出現了一點血色。
他擺了擺手,說道:“你們扶我回房,我有話和庸兒說?!?p> 聽到這話,吳庸眉頭一皺,不知道老太爺究竟想要和自己單獨說什么。
難不成也要追究他秘方事兒?
......
侍女攙扶吳長河回到了臥房,服侍他躺在床上,便折身離去。
吳庸恭敬地佇立在床邊,靜立不語。
如果說著這偌大的吳家還有半點讓他覺得有人情味的地方,就只有這個風燭殘年的老太爺了。
許久,老太爺閉著眼沒說話,像是在小憩。
吳庸也耐心地候著,不急不躁。
“你小子倒也沉得住氣...”
終于,吳長河像是睡醒了,開口說道:“你看出爺爺身體情況如何了么?”
吳庸點了點頭。
吳長河像是有意要考驗他一般,又問道:“庸兒,你覺得爺爺這病還能治么?”
吳庸搖了搖頭,如實說道:“爺爺您服了‘月命丹’,神仙難救?!?p> 他猜到,老爺子想考驗他。
如果真裝傻充愣,還是以前那不學無術的樣子,估計很多臨終話都不會給他說。
吳長河聽到這話,眼神一亮,臉上居然浮現了一抹欣慰的笑意。
“你果然看出來了!我服用‘月命丹’一事,除了你奶奶根本沒有其他人知道?!?p> 頓了一頓,他又感慨道:“看來你的醫(yī)道也從未荒廢,文遠教子有方啊?!?p> 吳庸看著老太爺口舌干澀,起身在茶壺中到了杯涼茶,說道:“爺爺,喝點水吧?!?p> “我吳長河一生自認光明磊落,對待膝下三子也算的上不偏不倚...可終究...”
接過茶水抿了一口,老太爺慈愛地看著吳庸,一雙濁眸淚花閃動。
他長嘆一聲,又接著說道:“哎...我虧欠文遠,虧欠你們長房。庸兒,你還在怪爺爺么?”
吳庸搖了搖頭,說道:“爺爺,您不必如此?!?p> “庸兒,這些時日你自污以求自保,委屈你了?!?p> 吳長河神情復雜,說道:“方才在議事廳,我見你果敢應對咄咄逼人的冷家父女,就知道你受委屈了。你能知道那《白骨生肌膏》秘方,看來是找到了祖屋里的《藥王典》,家門甚幸啊...”
吳庸知道老頭子怕是誤會了,
之前前身干的那些沙雕事哪里是“自污”?
原本就是前身敗家混賬的絕世渣男,洗都洗不白的那種。
可此時此刻,他也沒有多解釋的意思。
他也想知道老爺子今天究竟要找他說什么。
想了想,他還是決定主動揭開話題,說道:“我爹娘遭截殺橫死一事太過蹊蹺,若非我刻意藏拙,恐怕也在劫難逃。不過...這大半年我也調查到一些線索?!?p> 吳長河聽到這話,臉色有些不自然。
他似另有所指,嘆息道:“人死不能復生。文遠的事兒已經過去了,庸兒,你也不必太過執(zhí)著?!?p> 轉而,他把話題扯開,又說道:“爺爺活不了多久了...下月初一,吳家年會大比,也是最終決定吳家家主繼承權的日子。原本我打算給你留一筆錢,讓你去京都生活,我也早就呼應了幾個老友照拂你一二...可現在看來,我倒是想你去爭一下家主之位。否則我一死,吳家真的就要衰敗了?!?p> 吳長河哪里不知道他二兒子和三兒子的秉性,心眼格局太小,勾心斗角還成,可真想讓吳家興盛,根本不可能。
只待自己一死,怕是吳家要出大亂子。
傳承數百年的青州吳家,可以預見,定然要四分五裂了。
聽到這話,吳庸卻擺了擺頭,語氣堅決地說道:“我對家主之位沒興趣。爺爺,你也不用給我留什么錢。我有手有腳,錢可以自己掙?!?p> “庸兒你長大了...”
再次被拒絕,吳長河臉色一陣復雜,
沉吟許久,他這才又說道:“你還在埋怨當初你父母遇到意外,爺爺沒有插手追究的事兒么?”
“嗯?”
吳庸知道老太爺真的誤會了。
可聽得這語氣,他眼眸一轉,腦中閃過了一個念頭。
莫非,
老太爺知道當初吳文元夫婦被殺一事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