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公子,真是不好意思,我方才在園中不小心崴了腳,痛的厲害,實(shí)在走不動路了,就想來你書房歇歇,還請你莫要見怪。”她一瘸一拐的走到他面前,有些解釋的意味在里面。
“無礙,郡主受傷,本就是我府上照顧不周,還請郡主先休息片刻,我這就命人去找大夫。”君煜軒淡淡一笑,這才說道。
“玉虛,去請大夫來?!彪S即向門口吩咐道。
“是”,門外屬下回道。
“不用了,君公子,只是輕微的扭傷,雖然痛,不怎么礙事的。”她面色泛紅,有些羞怯的說道。
“哦,那就好。那郡主就先坐在這里歇歇吧。”君煜軒看她滿臉通紅,心下明了,面帶笑意道。
“君公子,不知那位姑娘是?”黎姝假裝不經(jīng)意的注意到了坐在書桌旁的祁縉,禮節(jié)性的問候。她倒要看看,這個叫阿罌的究竟是個什么牛鬼蛇神竟然還擺那么大的架子,連她這個郡主都不放在眼里。
只是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心思早就被看穿了。
從她一進(jìn)門,祈縉就默默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在她看來此刻的黎姝虛以委蛇的樣子,就像一個笑話。
“阿罌,這位是黎候的女兒黎姝,也是王上親封的郡主?!本宪幉⑽蠢硭旖菐в幸唤z嘲諷的笑意,繼而轉(zhuǎn)身看向坐在書桌旁的祈縉,向她介紹道。
祈縉知道自己躲不過,心中已經(jīng)有了打算。便大大方方的走到了黎姝的面前,開口道“之前在水榭苑,就是你想要見我?”
黎姝看著她朝自己走過來,只感覺這人給自己的感覺十分熟悉,等人走到了眼前,她都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簡直是匪夷所思。
只見眼前女子一身淡淡的紫色,臉上未施粉黛,僅是素顏就已經(jīng)堪稱絕美,一雙眼眸清涼透徹,其中可見的高傲,還有那與生俱來自帶的張揚(yáng)與高貴。
此刻站在她面前的女子不就是整個朝堂上都在滿世界尋找的祈縉,沒想到,她會在攬月樓。之前的傳聞她不是沒有聽到過,慕容霆帶人來尋過她,最后放話出去人不在攬月樓??蛇@又是怎么回事?
“縉姐姐,你怎么在這里?!崩桄瓕?shí)在難以掩飾自己內(nèi)心的驚訝,就連面上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
“縉姐姐?”聽她對著她喊縉姐姐二字,祈縉開始裝了起來。
她似乎有些怔住了,然后轉(zhuǎn)頭環(huán)顧四周,確認(rèn)這書房中再沒旁人,又看看黎姝,發(fā)現(xiàn)她竟一直在看她,手指指想自己,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向她,問道:“你剛才是在喊我?”
“縉姐姐,你怎么了?”黎姝看祈縉一副懵懂的樣子,一頭霧水,問。
君煜軒幾乎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祈縉,觀察著她的反應(yīng),見她一臉懵懂,提她解釋道:“郡主有所不知,阿罌她在被我救下之前就受了重傷,醒來之后就什么都不記得了,甚至連自己的名字也記不清了。”
“原來是這樣”她口中喃喃,怪不得所有人尋她都尋不到,沒想到她還是在攬月樓,而且還失憶了。
“莫非郡主之前認(rèn)識阿罌?”他追問道,好掩飾自己早已知曉真相這一事實(shí)。
祁縉時時刻刻都在裝,聽君煜軒這樣問,用一種近乎質(zhì)疑的眼神看向黎姝。
此刻,僅是一瞬間,一個邪惡的念頭就萌生在黎姝的腦海中。
從小到大,祁縉簡直就是她活著的陰影,不論是出身,還是其他,自己永遠(yuǎn)都比不上她,她脾氣壞,愛折磨人,卻依然有那么多人喜歡她,而自己不論做什么,都不會有人注意得到。即使心里十分不甘,每次見她,卻又只能卑躬屈膝,本來這些她忍的就已經(jīng)足夠辛苦了?,F(xiàn)在倒好,就連君煜軒她也要搶。
好不容易她掉下了神壇,不僅流落宮外,還失憶了,這難道不是天賜良機(jī)嗎?如果告訴了她的身份,讓她回去,以后自己又豈會有出頭之日,倒不如先瞞著她,再想個法子將她騙出攬月樓。
到時候殺了她,只要祁縉一死,屆時整個縉云還會有哪家小姐的身份會比她更尊貴,更受人仰慕。
君煜軒的追問尚在耳邊,她幾乎立刻就下定了決心,然后微微一笑道“曾在朋友的家宴上見過幾次,每次只你一人來,便不由得印象深刻了些,大家都喊你阿縉,想著我比你年小些,所以就一直喚你縉姐姐?!?p> “那你那朋友又是何人,可是認(rèn)識我?”這個黎姝,又想動什么歪心思,見她不說實(shí)話,祁縉面上裝的迫切問她。
“我那朋友是嶺南縣一個富商千金的女兒姓李,并非上京中人。我知道,縉姐姐你失憶了這么久,肯定十分著急想要找回記憶,不過今日有些晚了,不如這樣,我回去跟爹爹報備一聲,明日就陪你一塊去那小郡縣找李家姐姐問問清楚,你看怎么樣?”黎姝用誠懇的眼神看著她,還上前拉住她的手向她展現(xiàn)一種親密感,但此刻她真誠的外表下卻藏著最最狠毒的心思,面上微笑的很是甜美,心中卻在一字一句的詛咒。
想將她引出去,不知是早就想殺她,還是今日才動的心思,看來這個黎姝心思也不那么簡單嘛?平日見她一口一個縉姐姐,叫的很是親熱。原來對自己也一樣心懷鬼胎,不懷好意。祁縉心里警惕,面上卻表現(xiàn)的極為欣喜。
看她點(diǎn)頭答應(yīng),黎姝松了口氣,生怕夜長夢多。祁縉,千萬別怪我,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誰叫你從小就是公主,還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那也就罷了,如今竟要與我搶君煜軒,我黎姝什么都能忍,都能讓,可唯獨(dú)君煜軒不行。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等你死了,我看誰還敢和我爭。黎姝惡狠狠的想著,臉上的笑容越發(fā)燦爛了。
人性就是如此,嫉妒總會使人瘋狂,只可惜這女人未免有些太愚蠢了。君煜軒薄唇扯出一絲弧度,嘴角的含著一抹讓人看不透似是而非的譏誚,目光冷冽。
書房外,方才還明艷艷的斜陽,這會兒卻是狂亂的大風(fēng)在怒嚎著,似乎在預(yù)示著一場即將到來的風(fēng)暴。
“似乎要下雨了??ぶ鳎医杏裉撍湍慊厝??!本宪庪m然稱呼她郡主,但是語氣中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口吻,令她沒有辦法拒絕。
“勞煩了,君公子?!彼凵褚酪啦簧岬目粗宪?,才轉(zhuǎn)身向祁縉說道“縉姐姐,明天我在城口等你,你記得來哦。”
祁縉目光微閃,笑著向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