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內(nèi)心是糾結的,十年未見,這對她們而言,實在是一個漫長而又遙遠的時間,她甚至都忘了小時候的兩人長什么樣子,只記得祈婧文的性子十分文靜,人是真的善良,而柳鈺昭在她小時候更是對她百依百順,猶如一個溫暖的大哥哥。
她突然闖進去,會不會有些突兀,她都沒有想好久別重逢要跟他們說些什么才好。
樹影搖搖晃晃,就猶如她此刻的心情,忽上忽下,期待了很久的人終于重新回來了,她卻不敢去見。
……
“公主,您怎么又回來了?已經(jīng)見到柳公子他們了嗎?”
看祈縉腳步闌珊的返了回來,侍女問。
“等他們到了宮中,再來通知我?!?p> 撂下這句話,祈縉就走進了內(nèi)殿。
“是?!?p> 而得了柳鈺昭回來的消息,君煜軒也幾乎立刻就趕到了王宮。
而莫淵則偷偷潛了回來,一如去的時候,不為人知。
只是祈縉為此而做的努力,祈婧文永遠也不會知道了。
……
回到宮中,并未能得到王上的傳召,反而是一個陌生男子接見了他。
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居高臨下的打量著他。
柳鈺昭心里有種說不出來的詭異感。
“你是誰?”
柳鈺昭問。
看著面前樣貌俊秀的男人,雖然看起來一副溫文爾雅的貴家公子模樣,但渾身散發(fā)著一股危險的氣息,令人不敢輕易地靠近,就好像一頭披著羊皮的狼一般,外表的溫潤只不過是他引誘獵物的偽裝罷了,而殘忍才是他的天性。
“原來你就是柳鈺昭?!备吒咴谏系哪凶悠沉怂谎郏]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一副極為不屑的口吻說著:“看來也不過如此嘛!”
瞅著面前的柳鈺昭,一副灰頭土臉的模樣,雖然隱約能瞧見確實長的俊俏不凡,但天下相貌英俊之人多了去了,君煜軒自己長的更是英氣俊郎,又怎么會怕他,更遑論這人看著就一副文縐縐的模樣,實在無趣極了,君煜軒就更不會把他放在心上了。
聽見君煜軒對自己的不屑,柳鈺昭并不介意,反而極有禮貌的說道:“原來這位公子認識在下,但不知閣下是?”
“長公主呢?為什么沒有同你一起回來?”
男子再一次沒有無視了他的問題,徑自問著。
柳鈺昭好脾氣的說:“這正是在下立刻趕往王宮的原因,此事我一定要親自回稟王上才行?!?p> “說?!?p> 冷桀拿出一面金牌,在暗沉沉的宮殿里顯得分外明亮。
見金牌如見王上親臨。柳鈺昭心中一震,雖然不懂眼前的狀況,但還是不敢忤逆這面金牌。
立刻跪了下來,開口道:“臣也不知是何原因,臣在互送長公主回來的途中遇到了一伙劫匪,結果正好被青臨王上所救,他以匪徒亂沒為由,又將長公主帶了回去。臣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得回來請王上做主。”
君煜軒眸色沉了沉,他倒是沒想到會出這一茬。
什么劫匪,會這么湊巧。
而站在殿門口的祈縉猶如被雷轟了一樣,站都站不穩(wěn)了。
多年的期待猶如一團泡沫,頃刻間就煙消云散了。
“…公主,您沒事吧?!?p> 沁菊慌忙上前扶住了她。
“我沒事?!?p> 原來,這一切還是徒勞。
祈縉的眼里閃過一絲苦澀。
很快就恢復了以往的冷靜,祈縉并未氣餒。
“鈺哥哥?!?p> 幾乎同一時刻,兩個人都朝著門口看了過去。
“淮月?!?p> 柳鈺昭驚喜不已的喊了一聲。
一別十年未見,記憶中的少女已經(jīng)長成了一道倩影,褪去了小女孩的稚嫩,取而代之的是少女般迷人的芬芳,令他陶醉。
撲了個滿懷。
兩人緊緊抱在一起。
驚得君煜軒立刻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那一聲鈺哥哥,那一聲淮月,還有自己慢慢握緊的拳頭,與他沉重的呼吸,混雜不堪地充斥在他的腦海中。
就好像只有他們兩個人的世界,緊緊相擁,明明自己站在了更顯眼的地方,但是她的眼里好像根本就看不到自己。
劇烈的頭痛讓他想要上前,但是卑微的情感迫使他選擇了隱忍。
又緩緩坐了下來,雙眼無法移開的緊盯著兩個人。
眼神里難以抑制的殺意與嫉恨。
知道君煜軒的性格充滿了獨占欲,他怎會輕易容忍情人的背叛,即使這個擁抱說明不了什么,但在君煜軒的心里,定然已經(jīng)成了不可磨滅的一道傷疤。
而按照他從前的性格,只怕此刻柳鈺昭已經(jīng)化為一團灰燼了。
真沒想到,現(xiàn)在的君煜軒已經(jīng)可以隱忍到這種地步。而讓他做出如此大改變的人,正是祈縉。
冷桀看向他的眼中不由得充滿了同情。
“淮月,對不起,可能要讓你失望了…”柳鈺昭猶豫的說:“我沒能將長公主帶回來,你罵我吧…”
“傻瓜,我罵你做什么,你能平安回來,我就已經(jīng)很開心了。”祈縉溫柔的聲音一字不落的落在了殿內(nèi):“至于長姐,你不要擔心,我們總會有辦法的?!?p> 淮月。
這兩個字,誰不知道是祈縉的禁忌,但在面前男人的口中,好像就是家常便飯一般叫的順口。
而祈縉絲毫也沒有生氣的樣子,就允許他一口一個淮月親昵的叫著。
這讓君煜軒的心里充滿了嫉妒。
“縉兒,怎么,你們兩很熟嗎?”
男人的聲音里聽不出情緒,溫柔中帶著浮萍一樣,漂浮。
“哦,忘了跟你介紹…”
松開了柳鈺昭的手,祈縉指著他對君煜軒介紹道:“這個是柳鈺昭,是柳太傅家的公子,也是我從小的玩伴?!?p> 然后又指著君煜軒對柳鈺昭介紹道:
“鈺哥哥,這位你應該聽說過的,攬月樓樓主君煜軒,也是縉云的左相,若不是他,估計我們很難奈何得了慕容霆?!?p> “原來是左相大人,久仰久仰?!?p> 柳鈺昭極為禮貌的拱手見禮道。
“柳公子,客氣了。”
伸出右手禮貌性的扶起他,君煜軒溫和的笑意與方才判若兩人,令柳鈺昭摸不著頭腦。
但他還是能感受到,面前這位年輕左相似乎對他有著的莫名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