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沁筠的一番姿態(tài),也讓他受了不少刺激,反而下手更重了。
“啊~”
女子的慘叫聲充斥在了整個礦場
“兵爺放過我們吧,兵爺~”
女子的苦苦哀求反而更激起男子的憤恨。
于是一鞭接著一鞭,帶著男子多年的怨恨,發(fā)泄在了兩個無辜女子的身上,打的她們皮開肉綻,血肉模糊,看起來慘不忍睹。
周圍的人都低下頭,眼中掩飾不住的恐懼,手中干的活更加賣力了,只敢用余光去偷偷的可憐這兩個女子的遭遇,但沒有人真的敢多管閑事。
“別打了,兵爺,求您別打了~”沁筠求饒的哭喊聲就在耳邊,就在秦歌一度以為,她和沁筠真的可能會被活活打死,無助與想活下去的欲望幾乎要撐破了她的心臟的時(shí)候。
凌厲的鞭子戛然而止。
兩個女子抬起頭看,一只男人的大手正死死的抓著從空中揮來的長鞭。
只見那男人臉上雖然有著一道疤痕,但其實(shí)并不明顯,反而面上的英氣是遮不住的,看起來俊郎極了,面容也白凈,看起來竟不像是待在這里的兵卒。
抓住鞭子的人正是王勝。
他遠(yuǎn)遠(yuǎn)的就看見,元薛又在拿鞭子抽女人,自己最見不得的就是男人欺負(fù)女人,若是抽一鞭子也就算了,他這樣抽下去,擺明了是要這兩個女人的命啊,自己再不出手制止,只怕這個元薛真的要打出人命了。
“王勝,又是你?抓著老子的鞭子,你想干什么?”
王勝突如其來的制止徹底惹惱了元薛,他表情狠厲的問。
“不干什么,只是看不慣你欺負(fù)女人罷了?!蓖鮿俨[起眼睛,不甘示弱的警告他道:“元薛,我勸你還是適可而止。公報(bào)私仇,可不是一個男子漢該有的作為。更何況,這兩個女人是無辜的~”
“王勝,我看你是多管閑事活到頭了吧,老子最后警告你一次,放手,否則,別怪老子跟你不客氣。”
元薛真的是怒到了極點(diǎn),眼神看起來下一刻就要像豹子一樣撲上來的兇狠。
王勝似乎早已司空見慣,只當(dāng)他是紙老虎,發(fā)不起威風(fēng),根本沒把他放在眼里,他輕笑一聲道:“是嗎?一口一個老子老子的,你倒是不客氣個給大家看看啊,看看你這個兵卒長是有多大威風(fēng)啊,嗯?~”
王勝輕輕的調(diào)侃,大家也都停下了手里的活,開始偷偷打量了起來,兩個兵爺打架,這在以前可是聽都沒聽過的事,今天他們竟然能瞧見這等子事,真是還挺讓人好奇的。
看那些犯人都朝這邊看了過來,元薛一心樹立自己在眾人心中的威信,本來是想唬一唬王勝的,現(xiàn)在還真的被弄的有些騎虎難下。
心一橫,索性真的動起了手來,緊捏著鞭子,另一只手就朝王勝的臉直勾勾揮了過去。
“啊~”
沁筠還以為下一秒,王勝就要被這一拳打倒在地,遂尖叫起來。
眾人心里也是懸著一顆心,硬生生的屏住了呼吸。
只見王勝侃兒一笑,握著鞭子的右手輕輕往前一拽。
元薛看出了他的意圖,正要松手,卻被王勝搶先一步,鞭子如同一股強(qiáng)有力的勁風(fēng),重重地回抽在了元薛的身上,聽起來,十分凌厲。
只聽元薛悶哼一聲,就被自個兒的鞭子抽在了地上,看起來,有些搞笑的狼狽。
“噗嗤~”
人群里有人忍不住笑出了聲,這讓元薛臉上更掛不住了,爬起來就要跟王勝沒完。
幾個兵卒長見了,連忙上前將他摁住,勸他道:“哎呀,元哥,行了,行了,大家都是兄弟,干什么呀,打來打去的,叫旁人看了笑話。”
“哼,放開我,你們都放開我~,王勝,我呸,什么狗屁兄弟,老子跟他沒完,你們松手,都松手~”
王勝則冷眼看著他。
“好了,好了,元哥,咱有話好好說啊,好好說~”
只是不管他掙扎的有多厲害,幾個兵卒互相使了眼色,將他抱的緊緊的,拖拉硬拽的把他給拽走了。
儼然一場鬧劇一般,元薛平日里就好威風(fēng),待人最是兇狠,眾人早就對他心有怨氣,見他這樣丟了臉,心里是痛快極了。
但也不敢私下說些什么,紛紛如鳥獸散開,然后接著各自手里的活,埋頭干了起來,只是一想到元薛丟人的一幕,好像就連手里干的活都輕快了起來。
“二位姑娘,沒事吧~”
元薛被生拉硬拽走,眾人紛紛散開,王勝這才回頭看了一眼她們,問道。
只見地上趴著的兩名女子衣衫襤褸,一身血污,看起來狼狽不堪,只是難掩容顏秀美。
“我沒事,方才多謝這位兵爺,出手相助,小女子這才得幸免于難?!?p> 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接受一個男人的好意,沁筠羞紅了臉道。
她像是記起了什么,連忙回頭問“秦歌,你呢?你怎么樣?”
秦歌搖了搖頭,但顯然她身上看起來有些慘不忍睹。
面色也難看的厲害。
雖然說話的女子容顏沒有那傷重姑娘的樣子好看,但是秀氣慧中,眉目溫柔中隱約含有的小女子羞澀,卻格外動人,王勝心中一動。
“這樣吧,我看二位姑娘受得傷確實(shí)不輕,臉色也難看的緊,這幾日就先不用上工了,等過幾日好了再來吧?!?p> “啊~,兵爺這樣善待我們,會不會對您不利啊~”
秦歌知道她們都是犯人的身份,這事要是被上面知道了,只怕就連眼前的男子都會被她們連累。
知道面前的女子是擔(dān)心他,王勝笑了笑,寬慰他道:“姑娘放心,我在這兒好歹是個卒長,這點(diǎn)兒權(quán)利還是有的。你們就放心回去養(yǎng)傷,相信我,沒事的?!?p> 秦歌虛弱的碰了碰嘴皮子,似乎是想表達(dá)謝意。
沁筠擔(dān)憂的神色落在王勝眼中,他也不在說些什么。礙于男女有別,也不好親自去背她們,只好叫了幾個小兵,抬了個擔(dān)架,將她們抬回了晚上留宿的地方。
秦歌已經(jīng)睡了過去,王勝從衣襟里摸出了一瓶創(chuàng)傷藥,交給了沁筠道:“姑娘,我也沒什么好的創(chuàng)傷藥,就這個,雖然見效慢點(diǎn),也是能治好人的,你們要是不嫌棄,就留下用吧~”
“謝謝兵爺。”沁筠小心翼翼的接過藥,感激的看著他。
“我叫王勝。”
男人被這目光弄的有些不好意思,低下頭小聲的說道:“姑娘,以后就叫我王勝好了。”
“王勝~”
女子重復(fù)念了一遍名字。
“是不是不好聽,其實(shí)我也覺得不好聽,但是我娘說,名字土,好養(yǎng)活,所以就給我起了這個名。”
王勝有些憨傻的解釋起來,完全沒有了方才的與人對峙時(shí)的堅(jiān)毅。
“不啊,王勝~王勝~”
女子重復(fù)著念著名字,隨即羞澀的笑了起來:“我覺得很好聽啊。”
女子的笑容開的像一朵含羞待放的木蘭花一樣,深深的印刻在了王勝的心上。
以至于她說了什么,好像都只是從他的腦海中恍恍惚惚的飄過。
“姑娘,早點(diǎn)休息吧,我~我先走了?!?p> 王勝被這笑容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有些結(jié)巴道。
還沒等沁筠說些什么,他已經(jīng)急急忙忙的走了。
“哎,我還沒說我叫什么呢?”
沁筠有些羞惱的跺了跺腳道。
“嘶~”這一跺腳觸碰到了傷口,可疼可疼了,疼的她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想著秦歌肯定比她還疼,正要為她敷藥時(shí),從門外突然進(jìn)來了幾名衣著暗沉的男子。
“你們是誰?想要做什么?”
沁筠瞬間緊張起來。
“二位可是沁筠姑娘與秦歌姑娘?”
為首的男子極為客氣的問。
“正是,你們是…?”
見這些人雖然并無惡意,沁筠依然不敢放下警惕,反問道。
“姑娘不必害怕,是冷領(lǐng)衛(wèi)派我們來的,還請姑娘收拾收拾,與我們一同回去?!?p> 那男子似乎看出了她眼中的害怕,撫慰她道。
“冷領(lǐng)衛(wèi),可是冷桀?”
“正是?!?p> 沁筠高興極了,沒有想到,她們犯了如此大的錯,連一向溫和的君煜軒都發(fā)了那么大的火,但是公主依然一直為她們說話,現(xiàn)在,這么快就要將她們接了回去。
這讓她不由得感激涕零。
于是為王勝留下了一封信,就與秦歌踏上了回去的路途。
雖然隱約有些什么不一樣了,但她知道,只有回宮才是她的歸宿。
而王勝,她不會忘記他的。
他是她在這個蒼白冰冷的地域唯一的溫暖。即使才認(rèn)識一天,她想,這個人在她心里已經(jīng)占有了一片獨(dú)一無二的位置。
……
“人接回來了?”
“回公子的話,兩位姑娘都受了不少的傷,所以屬下就做主將她們先安頓在了客房,順便請了位大夫?yàn)樗齻冊\治?!?p> 面前男子越來越陰晴不定,一身墨色錦衣襯的他臉色陰沉,猶如烏云籠罩一般駭人,冷桀小心謹(jǐn)慎的答著,生怕惹眼前男子不快。
“那就用最快的辦法治好她們,再送回宮?!?p> 君煜軒回過頭來問他,表情是前所未有的期盼:“你說我這么做,她是不是就會愿意理我了?”
“公子,屬下覺得,您這樣一味討好,公主并不見得會領(lǐng)情。也太…”
知道君煜軒的意思,因?yàn)樽詮哪侨站蒲缰螅砜N就一直對他視而不見,甚至朝堂上也是一副冷漠的樣子,而君煜軒就像是被打入了冷宮一樣,只能看著她與柳鈺昭親近,而什么也做不了,這對他來說,簡直是比死還難受。
而將兩人接回來,就是為了能討祈縉的歡心,但是這么明顯的討好,未免太卑微了,冷桀欲言又止的說。
“去做。”
男子留下冷冷的兩個字,就已經(jīng)不見了身影。
太卑微了。
他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主子,竟變得如今這般卑微,實(shí)在令他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