帷幕下,有一扇白色的門。
“花錢是請你們看戲的嗎?!”徐夫人清了清嗓子,眼底里的恐懼與悲傷一掃而空。
白色的小門上,有一只金色的把手,把手輕旋,門向里打開。
九位白衣大褂身高一米八五的男人各提一只皮箱走了進來。
其中一人走在最前方,他身后跟著兩列縱隊,一隊四人。
怪整齊的。
為首者來到徐夫人身旁,將徐夫人盤上交錯的刀叉收拾整齊,向徐夫人頷首。
“愣著做什么?!毙旆蛉瞬粷M道。
為首的男人,竟有說不出的禮貌:“得罪了,秦小姐。”
然而和人渣是一個道理,再有禮貌的施暴者,還是施暴者。
無需這位“首領(lǐng)”出手,自他身后走出一個從白色大褂口袋摸出一對手銬的大背頭。
大背頭拿著手銬,一臉淡然走向我,將我視為他家流浪在外的小貓咪。
用手銬鎖我?
而且,這么隨意散漫的動作,對我也太不重視了吧?
我問:“徐夫人,你這是什么意思?”
徐夫人笑:“當然是要探你的身份?!?p> 我追問:“探完身份以后呢?”
徐夫人別有深意:“物盡其用?!?p> 好一個‘物盡其用’。
我當年被她雙膝跪地的舉止,震得一句話問不出來。
如今。
該有的質(zhì)問,絕不會缺席!
“物盡其用?若是你們抓錯了人呢?即便沒有錯,未滿周歲遺棄在外,何來親情?何來母女情深?何來物盡其用?”
“小煙,我們徐家絕不會虧待你,徐家只是需要你救小珩的命?!?p> “徐珩需要的是一顆心臟,救了他的命,那我的呢?”
“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小珩是你的弟弟??!”
呵,弟弟。
“秦晚煙,我再問,你救還是不救?”徐夫人道。
我沒有一刻的遲疑:“你做夢?!?p> “捉住她!”徐夫人發(fā)號施令。
九個人得此命令,奉若圣旨。
握著手銬的大背頭猙獰地向我沖來,他白大褂里是黑色襯衣,兩粒扣子未合,勁爆的曲線暗示著他強壯的身體與驚人的體力。
他絕非醫(yī)生。
另有三五人,紛紛打開提箱,翻找出一串串黃紅綠交纏在一起的線路,他們的頸后與臉上都有或深或淺、或長或短的刀疤。
另兩人,一位面游青龍,一位頸臥白虎,手腳利落開箱,挑兩把趁手的手術(shù)刀。
尖銳的刀刃,浮過一層泛冷的銀光。
青龍白虎二人,絕不是拿手術(shù)刀的正確姿勢。
他們,更適合拿砍刀。
我冷笑:“捉我?我倒要看,——誰敢?”
我右手一翻,扣上徐夫人的頸項,大拇指與食指內(nèi)勾如鷹爪鎖喉,左手握住她腰身,將她拽到自己跟前扣押。
徐夫人奮力掙扎間,發(fā)出模糊的音節(jié),像是鴨叫。
我微微加重指尖的力度,她便一句話再也說不出來。
我挑釁地看著這一行人。
“都別過來,不然,”我微微瞇眼看著股掌間,這個風韻猶存雙目梨花帶雨的中年女人,“——她,會沒有命付你們工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