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娟娟消失在這個冰冷而黑暗空間。
她仿佛只是一道光無意沒入屋子的光,站在床邊的人將窗簾忽然掩上,光就走了。
消失,也就是這么回事。
我聽見秦娟娟消失前最后一句話,我不知道她的感情究竟如何,只知道那句話在我心里久久不散——
“對一個人的虐殺,你最終也沒有在我的身上得到,秦三,你記住這種咬牙切齒而又抱憾終身的感覺,我要你記一輩子!”
秦三愣在原地。
大概因為疼痛,秦三保持著單膝跪在地上的動作。
他睜著眼睛喃喃喊了一聲“娟娟”雙眸不知看向何方。
他的唇忽然出現(xiàn)淺淺的弧度,眉眼也是。
頗有當年少年郎衣冠楚楚的文雅模樣。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秦三驀然似如夢初醒,又或者徹底瘋魔。
他睜著一雙血紅的眼睛,看想我,嘴角瘋狂上揚,露出雪白而參差不齊的牙齒。
“解藥?!彼哉Z。
“……對,解藥……還有救,還有救……”他大叫著向我奔來。
秦三眼底的溫柔仿佛從未存在,他沖著我大叫一聲——
“秦晚煙,我要你的命!”
我輕輕挑眉,手里握著刀挽了一個花:“取我的命,你也要有這個本事?!?p> 秦三紅著眼,像一只惡狗沖擊,我一只手搭在鐵箱的邊緣,指尖發(fā)力,朝里面翻了進去。
里面是有臺階的小路,小路向下,南宮大概是順著小路滾下去了。
“你他媽別想跑!”
秦三在上面大喝一聲,兩只滾圓凸起的眼珠瞪著我。
“秦三,別自欺欺人了?!蔽沂种肝⑽⒁晦D(zhuǎn),刀被我別在身后,“你的身子卡在外面了,想進來還需要點時間吧,三年五年的夠不夠?”
“你!——”
可他遲遲沒有下來。
“想來這個箱子是你自己設(shè)計的?!蔽乙兄侗扯?,悠然道,“你怕是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要淪落到翻進來的地步吧?!?p> “秦晚煙,你以為那個賤人給你指什么好路?”秦三身體一僵道,“你說的不錯,老子這輩子都沒想到有一天要進這個鬼地方?!?p> 我將刀插在地上,一角踩著刀柄跳上去,揪住秦三的頭發(fā),一把將他拖了下來。
啪——
我將秦三扔在地上。
我拔出刀,刀光在空中微微一晃,刀鋒正指他的頸脖。
“你說得對,這不是什么好地方,”我若有所思道,“既然如此,你來引路?!?p> “好啊,引路?!鼻厝龖?yīng)了一聲,將他的脖子挪開我的刀刃。
秦三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大搖大擺的走在前面。
他臉上不僅沒有絲毫恐懼,反而輕松的像是閑庭信步。
我微微皺眉:“秦三爺,準備將我往溝里帶?”
秦三道:“這里可就這么一條路,我秦三就是有通天的本領(lǐng),也沒沒法平地起高樓,請秦小姐進去啊?!?p> 我沒有做聲,靜靜的跟著他往下行走。
“此處為地下,深不見底且無燭火光影,”我凝視著秦三的背影,瞇眼看著他輕松的步調(diào),“你是……如何能看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