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巧了哎,二哥
第二天,早朝之后,程咬金就神秘兮兮地一把拉住了旁邊的英國公李績。
“三哥,你們家那混小子傷好了?”
“難不成你們家那混賬東西也好了?”
李績和程咬金眼神一對,都看出對方眼中的震驚。昨天陛下賞的那一頓鞭子,兩個人可都在眼前看著呢,抽的一點都沒留手。
就算自家小子皮糙肉厚,沒個七天八天的也休想養(yǎng)好,更何況還被魏征那老東西一竿子給支到了鄉(xiāng)下去體驗什么民生,尋求糧食短缺之道,就這么折騰一天,到晚上回來傷全好了?
如果不是自己親眼所見,打死都不敢相信。
這等醫(yī)術(shù),近乎神技!
若是用到軍中,那得多大的作用?
結(jié)果,甭管你怎么問,自家那熊孩子都打死不松口,咬著牙非說是吃了什么一盤叫什么土豆絲的菜,就好了——?dú)獾盟?dāng)天晚上又揍了一頓。
兩個人,正站在大殿的臺階下生自家兒子的悶氣,就見秦叔寶臉色古怪地走了過來。
“茂公,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又研究出什么新式傷藥了?”
李績被秦叔寶劈頭一句給問得有點懵,倒是一旁的程咬金瞬間反應(yīng)過來。
“怎么,莫非懷玉那孩子身上的傷也好了?”
秦叔寶點了點頭,這一切簡直就像做夢一般,明明頭天晚上還挺重的傷勢,今天一大早的竟然就好了!
“你家老二到底給懷玉送的什么傷藥?我問懷玉那孩子,他竟然敢蒙混我說是一截小蒜苗和一小塊茄子——真是豈有此理!
小小孩子不學(xué)好,竟然還學(xué)會撒謊了,這不,臨上朝又讓我給抽了一頓……”
程咬金:“……”
李績:“……”
巧了哎,二哥,我們也剛抽了家里那混小子一頓。
哥三在大殿臺階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被自家孩子氣得沒轍,想回家是不是再接著抽一頓。
像話嗎?
三個人兩個理由,沒有一個像話的。
程咬金和李思文咬緊牙非說是吃了一盤什么“土豆絲”,秦懷玉那個原本挺老實的孩子就咬著牙說是蒜苗和茄子。
這是扯謊都懶得給老子扯的節(jié)奏嗎?
“冀國公,英國公,宿國公,都在呢,好巧啊——”
房玄齡這邊剛跟長孫無忌和魏征等人心情沉重地走出大殿,關(guān)中諸州郡告急的奏折再次雪花般飛來。
今年五月,徐州蝗災(zāi)造成的饑荒還沒有平復(fù),關(guān)內(nèi)諸州的旱情卻是越發(fā)的嚴(yán)重。
從開春到現(xiàn)在,半滴雨水沒下,太陽像一只碩大的烘爐,炙烤著關(guān)中大地。
大片大片的農(nóng)田干裂,眼看著就要顆粒無收。最可怕的是,旱情似乎有向六輔之地及綿、始、利三州蔓延的趨勢。
若是再找不到應(yīng)對之法,關(guān)中甚至六輔大地上,將會再次出現(xiàn)饑民遍野,哀鴻遍地的人間殘相。
朝堂之上,群臣束手無策。
干旱,糧食,這兩個問題就像套在大唐朝廷頭上的兩個緊箍咒,而且越來越緊,讓人喘不過氣來。
作為大唐宰輔,他們幾個一籌莫展。至于因為鬧事,被魏征隨手一竿子支出了長安城的兩波混賬玩意兒。
誰不知道,那是魏征在幫他們消除皇帝的怒火,也是免得這群混賬再繼續(xù)鬧事而已,莫不成誰還能真的指望這群混賬玩意兒找到解決的辦法?
正琢磨事呢,就看到程咬金和秦叔寶三人正叉著腰站在大殿外聊天,跟長孫無忌和魏征打了個招呼,趕緊快步湊了過去。
昨天那事,實在是有點詭異啊,必須問清楚。
“哎喲——房老匹夫,莫非你家那個混賬東西的傷勢也好了?”
程咬金一看房玄齡那架勢,頓時心中一動,沒有好氣地嗆了一句。
他現(xiàn)在特不待見房玄齡,明明是他家房二自己不學(xué)好,他家夫人偏偏把鍋甩到自家孩子身上,說什么都是跟著自家孩子學(xué)壞的,有這么干事的嗎?
房玄齡聞言不由臉色一滯,有些尷尬地嘿嘿一笑。
“兒子沒好,馬好了……”
程咬金:“……”
秦叔寶:“……”
李績:“……”
你們房家的人都這么奇葩的嗎?
“是吃了土豆絲,還是吃了蒜苗茄子?”
程咬金冷笑一聲,語氣不善地看著房玄齡。
“蒜苗茄子——咦,你們家也是?”
程咬金被房玄齡的回答都給氣樂了,這貨竟然也學(xué)小孩子,瞪著兩眼說瞎話,沒好氣地反嗆了一句。
“不,我們家孩子跟你們家孩子不一樣,我們吃的是土豆絲!”
讓程咬金沒想到的是,房玄齡聽得之后,不僅沒有上火,反而罕見地露出深思的神色。一臉認(rèn)真地看著他。
“處弼那孩子,給俊兒送過來的確實是蒜苗和茄子,只不過——咳咳,中間出現(xiàn)了點小意外,蒜苗和茄子被那匹馬給吃了去……”
程咬金、秦叔寶和李績?nèi)瞬挥上嗷σ曇谎?,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震撼?p> 那些混小子們說的是真的!
他們真的是吃了土豆絲或者是蒜苗和茄子痊愈的!
這是哪里來的蒜苗和茄子,土豆絲又是個什么鬼?
幾個老家伙相互對視一眼,一拍大腿。
“快走,去看看那幾個小兔崽子今天出門了沒——”
事關(guān)重大,幾個人說走就走,房玄齡原本想回中書省處理今天朝政的,也給李二陛下打請了個假,跟著一起走出了皇宮。
……
柳子安一大早就被堂屋里父母的聲音給驚醒了。
“老頭子,你臉上的傷全好了!”
“老婆子,你臉上也好好了!”
“老頭子,我的胳膊不疼了!”
“老婆子,我身上也不疼了!”
“菩薩保佑啊,菩薩保佑——”
……
聽著兩位老人一驚一乍的動靜,柳子安終于放下心來,知道昨天晚上的那份大蒜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起了作用。
洗漱,做飯,等老兩口起來,才發(fā)現(xiàn)柳子安已經(jīng)把早飯做好了,老兩口又抹著眼淚感謝了一番菩薩,自家兒子不僅身體好了,而且懂事了。
“你一個大男人,天天往廚房跑算怎么回事——”
母親還是忍不住嗔怪地埋怨了一句。
吃過早飯,剛在院子里的棗樹下溫習(xí)了會書,就被一大早趕來的程處弼、李思文和秦懷玉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給拉出去種土豆了,留下老兩口在院子里目瞪口呆。
這三個孩子莫不是瘋了?
騎著高頭大馬,穿著綾羅綢緞的公子哥兒,拉著自家兒子去種土豆了?
坐望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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