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終于停了,楊毅鏟完雪伴著晨曦回家。楊山語略有不安的坐在飯桌前,不知道又在耍什么鬼心眼。李秋婭盛飯上桌看到洗罷手正擦拭的楊毅說道:“回來了,正好吃飯?!?p> 楊毅有些驚喜,兩人已經(jīng)冷戰(zhàn)好久了。不過他也沒什么表示,跟往常一樣坐下來開始吃飯。“今天的菜很香,對了,一會兒我就要出發(fā)了,這次去XZ,到LS看看,打聽打聽消息,估計要很久才會回來,我想最起碼要一、兩個月吧,忘記跟你說了?!?p> 沉默,只聞咀嚼聲。
“媽媽,我還要一碗?!?p> “噗——咳咳……咳…”楊山語冷不丁一聲把楊毅給嚇噴了。
“好嘞,媽媽給你盛!”一大一小倆人精似乎沒看見楊毅見鬼般的反應似的,故作泰然。
楊毅匆匆扒完飯,逃也似的離去,“我走了,你們慢慢吃。山山在家聽——聽話!”假裝沒聽到兩人的對話。
待腳步聲走遠,憋著一口氣的兩人捧腹哈哈大笑。
笑著笑著李秋婭眼淚流了下來。
美貌的女人一樣會崇慕愛情。大學時代的她就是學校里所有男生的女神,這種熱捧一定程度上遮蔽了她的眼睛,加上年輕不懂得什么才是最可貴的,也就無法從人海一樣的追求者中選出自己最鐘意的、動心的。
所有人都認為她會和校草走到一起——一個帥氣、陽光、多金學習好,還是學生會主席的男生??矗窈湍猩瘛嗝窗闩?。眾口鑠金,慢慢的連她自己都這樣認為,后來他們就真的走到了一起。
只是相處不到半年,一起出去吃飯、看電影什么的都沒有幾次,她便深知這不是自己想要的哪一款。沒有反感,更談不上討厭,就只是覺得淡而無味,處在一起甚至不如自己一個人看書來的舒心。
后來,十幾年來書信不斷的發(fā)小小林子走進了視野,曉得他的愛慕,在一起相處的也很輕松,曾以為這輩子或許就是他了,心中篤定。
直到那一刻,楊毅楊大哥回來以后,還帶回了他的表白和求婚??粗矍暗娜耍t鈍的消化著他說的話,再想到那個總是傻傻的小林子。
她慌了。那一句轉(zhuǎn)達的表白帶給她的沒有幸福感,只有好像要失去什么,要永遠錯過什么似的慌亂。她甚至差點破口而出當場拒絕。
直到前不久,她才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也曾納悶為什么會是他?兩人才相處多久?一個結(jié)婚有子,大自己六歲的男人!或許這就是命吧。命運讓他喪妻,讓自己和他有了可能,命運讓他們走到了一起,讓他成為了自己的依靠,自己才會慢慢的了解他,愛上他。如果災難沒有發(fā)生,自己會看上他嗎?不知道。
隱約間,似乎也看得懂他的心意。為自己的魅力感到自信而開心的同時,也覺得很幸福,內(nèi)心里似乎很怕他的眼里沒有自己。只是,他的心意有些若即若離,讓人痛苦不已。或許這也是命吧!命運讓他對失去的愛人滿懷愧疚而無法接受自己,命運還讓他幫小林子轉(zhuǎn)達愛意致使他對自己更加疏離。
李秋婭感覺自己很理解楊毅的苦衷,實際行動上卻又無法接受。
人類往往如此,勸別人過獨木橋的人總是喊:沒事兒,沒事兒。那只是因為不是他在過橋。
李秋婭腦海里胡思亂想,哭的更加傷心起來,原來這就是愛情的滋味嗎?
楊山語在一旁安慰,“李老師別哭了,弄的我也想哭了。”
“其實我知道爸爸是喜歡你的?!?p> “你怎么知道?”
“那,我告訴你你可不能跟別人說??!我答應過爸爸保密的。”
“快說?!崩钋飲I抹去了眼淚佯裝生氣。
“我逮到好幾次到爸爸在你睡著的時候盯著你的臉看,我就問他為什么,他說你的臉有點像蘋果,他好久沒吃蘋果了有點想吃。嘿,你說他逗不逗,騙小孩兒也沒這么騙的吧?什么蘋果不蘋果的,明明就是喜歡你趁你睡著了偷看你。你說是不是?!?p> “還有呢?”李秋婭笑道,一張臉羞得通紅,像極了蘋果。
“還有……”楊山語見李秋婭破涕為笑便絞盡了腦汁的想,“還有就是咱們遇見變異人那一次,我跟他說我想要你當媽媽,他沒說不行?!?p> “那他說什么?”
“他沒說話,最后就說了一句爸爸配不上她,就走了?!?p> “還有嗎?”李秋婭身體蜷在一起發(fā)著呆。
“還有,咱們剛見面的時候,”
“???”李秋婭驚奇的看向楊山語。
“爸爸去部隊臨走前偷偷跟我說如果他回不來了就讓我喊你媽媽,長大了孝敬你。你就是我的家。”
“哦,”李秋婭知道這個應該是楊毅害怕自己涼了而為兒子準備的后路。雖如此,心頭也有一絲甜蜜。“山山,李老師決定了,以后就做你的媽媽了,好嗎?”
“好耶……”楊山語興奮,“可是,要是爸爸不同意怎么辦?”
“沒事兒,咱不管他,你只管喊你的,來,先喊一聲聽聽?!?p> “媽媽!”
“唉!”兩人擁在一起,互為依靠。
夜晚,楊山語等李秋婭以為他睡著出去以后,抱出“蛋蛋”,心想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孵化。
跟“蛋蛋”聊天已經(jīng)成了他的生活習慣,剛開始還是無聊,無人傾訴,后來就有點煙民飯后一支煙的意思。
“蛋蛋,我又有媽媽了,還特別漂亮。就是我李老師。我好高興啊。你呢?你媽媽呢?要不我當你媽媽吧?額,不對,我是男生應該當你爸爸才對!哈哈?!?p> “我是你爸爸!小子,警告你別再叫我蛋蛋,否則我抽你丫的?!薄暗暗啊遍W爍著紅光突然發(fā)出七八歲孩童般稚嫩的聲音。
“哇——”楊山語沒有被嚇到反而一臉驚奇,“蛋蛋,你竟然會說話!哇,太好了!”說著親了一口。
“不要再喊我蛋蛋啦!你才是蛋蛋,你全家都是蛋蛋!我受夠你了,在我休眠的這段時間里你已經(jīng)折磨我三個月了。你還喊,你,氣死我了。還有,你不要親我,惡心死了?!薄暗暗啊比砻爸G光,一抹紅光不斷閃爍。
“嗯?不叫你蛋蛋?那叫什么?”
“小子,叫什么都行,就是別叫蛋蛋!再叫我真抽你。”
楊山語對他的警告完全不放在心上,明顯是學他老子的,而他老子從來就只是說說。
“嗯——”略作思索,“那叫你小白吧!好不好?”
“不好!”
“為什么?”
“不夠威風,你叫我老大好了?!?p> “不行!”
“為什么?”
“不夠可愛,還是小白好,你本身就白嗎!你要是不同意我還叫你蛋蛋,蛋蛋?”
“停停停!我同意,就叫小白還不行嗎?”
“唉,你為什么不讓我見你蛋蛋啊?你本來就是一個鴕鳥蛋不是嗎?”一人一蛋躺在被窩里聊了起來,就像兩個小朋友。
“你才是鴕鳥蛋。我是……我是,嗯,按你們的說法我應該是計算機。對,計算機,會說話的計算機!”
“哪有會說話的計算機?還長成了一個鴕鳥蛋!哈哈…哈哈哈……”楊山語樂不可支。
“真的,不騙你。愛信不信?!?p> “真的?”
“真的!”
“那我能玩游戲嗎?”
“當然可以啦,小菜一碟!”
“怎么玩?”
“過段時間,到時候給你個驚喜!”
“切,那你還會什么?”
“那可就多了去了,哥無所不能!”
楊山語嚴重鄙視,就會吹牛。
“你怎么不說話了?”
“你真的是電腦?我怎么不知道還有你這樣的計算機?”
“你不知道的多了,我從很遠的地方來,沒有能量了就吸收了點能量。所以之前一直在休眠,讓你一直喊我蛋蛋快氣死我了?!毙“滓淮髨F綠光一閃而逝。
“很遠的地方?那是哪里???”
“嗯,怎么說呢,反正你是去不了,回頭再說吧?!毙“谉o法用語言形容。“對了,我的事你可別跟任何人說啊,包括你爸爸和你媽媽。不然我就死定了。”
“好的,咦,你怎么知道我又有媽媽了?”
“不是你告訴我的嗎?”
“哦,那時候你就能聽到我說話了嗎?”
“我一直能聽到,但是在休眠沒法說話明白嗎?”
“哦!”
………一對新朋友幾乎一夜無眠。
余風落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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