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凌撫溪抱著炎舞深深地鞠了個躬,滿是歉意地說道:“對不起!”
“哎呀呀,快起來五殿下,老夫受不起呀!”陸老趕緊扶起凌撫溪,要他們倆親自來道歉已經(jīng)很難得了,凌撫溪還抱著那么大個人深鞠躬,那誠意是滿滿的了,陸老的氣自然是煙消云散,“那件事都過去了,過去了,問題是你們倆這是怎么了?”
“我們來的路上被一個怪異的老婦人襲擊了,炎舞因此中毒而全身無力,這恐怕是慕容弈搞的鬼。陸老您也要多加小心,他最近越來越不安分了?!绷钃嵯鹕硪荒槆?yán)肅地說道。
“慕容弈?哼!狐貍尾巴終于要露出來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們趕緊回去休息吧?!标懤仙锨耙徊脚牧伺牧钃嵯募绨颍捌鋵嵞銈儸F(xiàn)在這樣挺好的。人生苦短,珍惜眼前人呀年輕人?!闭f完陸老就離開了。
“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他們倆現(xiàn)在這么看好像挺般配的?!?p> “對呀,其實何必一見面就打,這樣不挺好的嘛,我們也可以過得安穩(wěn)些?!?p> “你聽到?jīng)]有,剛才五殿下叫慕容小姐的名字耶,還叫得那么順口。”
“我看他們倆就是對歡喜冤家,說不定私底下已經(jīng)私定終身了。”
“沒那么夸張吧,今天他們打起來的時候還毫不留情的。”
“打是親罵是愛懂不懂,我娘子我也經(jīng)常把我往死里打?!?p> “……”
聽著周圍的議論聲,站在陸家鋪門口的兩人脖子都紅了。
“我……我們快回去吧?!毖孜璧椭^,不敢看任何人。
“額……嗯?!绷钃嵯剡^神來,嗖的一下趕緊跳上屋頂,然后往將軍府方向飛去?;氐窖孜璺块g后,凌撫溪輕輕地將炎舞放在床上。
“那……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吧?!绷钃嵯獡现^,對側(cè)躺著背對著自己的炎舞說道,然后就離開了。炎舞感覺身后的人走了以后,起身看著凌撫溪離去的方向,兩手托著赤紅的臉,深深地嘆了口氣。
“慕容炎舞你這個大笨蛋,腦子里想些什么東西呀!”炎舞重重地倒在床上,盯著窗外看了一會,最后還是累得睡了過去。
夜晚,凌撫溪坐在院子里看著繁星點點的夜空發(fā)呆。
“在想什么?”云妃從身后將一只手輕輕地搭在凌撫溪肩上問道。
“母妃?!”凌撫溪被嚇了一跳,不過隨即又鎮(zhèn)定下來,“沒什么?!?p> “是和炎舞那孩子有關(guān)吧。”云妃笑瞇瞇地看著凌撫溪說道。說起來云妃也是個奇女子,沒人知道她的真實實力,她就像一朵浮云,輕飄飄地來又輕飄飄地離去,無人能捕捉到她的蹤跡,高深莫測。而且她總是笑瞇瞇的,即使有人找她麻煩她也依舊是鎮(zhèn)定自若面帶微笑,不帶絲毫情緒,但卻能讓找茬的那個人悄無聲息死去,所以無人敢招惹她,而她也一直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從不招惹誰。
云妃見凌撫溪沒有說話,又繼續(xù)說著,“其實你很清楚自己的心意,只是不坦率?!?p> “我也不想啊,她總是一見面就和我吵,動不動就要打,說什么一定要比我強,真是的,她就不能稍微服一下軟嗎?”凌撫溪郁悶地說道,將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再說了,如果我說出來了她肯定會以為我在耍她,估計她會笑到趴在地上的。”
“你不試試怎么知道呢?既然明白自己的心那就跟著心走,有些話不趁早說可能以后就都沒機會了,有些人一旦錯過就可能永遠(yuǎn)地錯過了?!闭f完云妃就不見了,有時候凌撫溪真的很懷疑自己的母妃是不是鬼魂,老是神出鬼沒的。凌撫溪嘆了口氣,看著星空,腦子里不自覺地重播著今天炎舞那脆弱的樣子,心里不禁擔(dān)心,她今晚會不會也做噩夢呢?
而另一邊,炎舞在床上翻來覆去,滿頭大汗,淚水如斷線的珠子般從眼角滾落,嘴里重復(fù)念著“娘,不要,快住手,不要……”,無疑是童年的創(chuàng)傷又在睡夢中放肆。這時,一個人影推門而入,快步走向炎舞,坐在床邊將手伸向她的臉。忽然,炎舞驚醒了,見一只手正伸向自己,還沒冷靜下來的她立即打出一陣強烈的火旋風(fēng),那人急忙躲開,可衣角還是被燒著了。
“炎舞!是我!凌撫溪呀!”正在滅火的凌撫溪見炎舞又準(zhǔn)備進攻,趕緊喊道。
“你怎么會在這?”炎舞借月光看清來人長相后收回手,低著頭不去看凌撫溪,冷漠地問道。
“我擔(dān)心你會做噩夢所以來看看……”凌撫溪看不見炎舞的表情,只見她緊拽被子的雙手,還在發(fā)抖,于是他坐到床邊握住她的手,“沒事吧?”
“沒事,你回去吧?!毖孜璩榛厥郑瑐?cè)躺下床背對著凌撫溪。
“我在這陪你吧。”凌撫溪擔(dān)心地說道,“至少這樣你……”
“我不需要你陪!我說了你快回去!”炎舞突然起身推開凌撫溪,低吼道。
“你發(fā)什么瘋?。 辈铧c摔坐在地的凌撫溪怒了,也吼了回去。
“是啊!我瘋了!這樣奇怪的我很可笑吧!你也看夠了吧!看夠了就走!”炎舞依舊低著頭,看不見她的表情。凌撫溪緊握雙拳,一副要火山爆發(fā)的樣子,但是這次他忍住了,狠狠地把怒火壓了下去,走上前緊緊抱住了炎舞,似要把她揉進自己身體般。
“你干什么!快放開我!”炎舞拼命掙扎著,但那懷抱就像一潭沼澤,炎舞越是掙扎,就被抓得越緊。
“從小到大,你總是這么要強,有什么事總是一個人扛,扛不住了就不能稍微服軟一下嗎?這一次,就這一次,你能不能依靠一下我?”炎舞的身體僵住了……娘親死后不久父親就無故臥病在床,七歲的她每天晚上只能抱著自己小小的身軀獨自在無聲的黑夜里與夢魔斗爭,一次次驚醒后她的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她要變強,給父母報仇!她不斷變強,不斷變得獨立,那悲痛的記憶漸漸被深埋心底,不再趁夜色來臨摧殘她。但是慕容弈最近頻繁采取行動,而自己依舊找不到他的把柄,這讓她不禁擔(dān)憂,不禁為自己的無能而焦慮,不知不覺中焦慮變?yōu)榭謶郑甑年幱霸俅位\罩心頭。這次她也可以自己熬過去的不是嗎?曾經(jīng)也是一個人獨自挺過來的不是嗎?可是現(xiàn)在,心里又在莫名地期待著什么……
“你……什么意思?”炎舞呆呆地問了一句,心里,在期待著什么?心跳,為什么這么快?而凌撫溪沒有立刻回答,他張了張嘴,又閉上了,收緊了抱著炎舞的雙手,感受著自己強烈的心跳,猶豫著,害怕著說出來以后,她會不會拒絕?他們會不會從此形同陌路?還是不說了吧,就這樣默默守護著她吧……
“沒事就麻煩請你離開,我要睡覺了?!辈恢罏槭裁?,沒有聽到他的回應(yīng),炎舞心里一陣失落,自嘲地笑了笑,冷冷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