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陣金色光芒散去,如煙和持簫男子雙腳緩緩著地,于空間門兩旁升騰而起的煙霧中悄然走出。
普陀寺大殿外,一座手持楊枝,騰云駕霧揮灑甘露的天女塑像,首先映入如煙與持簫男子眼簾。
溽暑夏月,烈日當空,陰涼的普陀寺內,密密麻麻的知了在寺院檐頂上嘰嘰喳喳你叫個不停。
幾株碩大的菩提樹如懶婦一般斜靠在寺院內,干如擎天,菩提葉密密麻麻,遮云蔽日,留下一地斑駁樹蔭。在陽光劇烈穿刺下,茂葉像被當作一團篩子,篩下一地明晃晃的泛光碎玉。
菩提樹下,一老者手持斗笠背靠在樹干,翹起個二郎腿默默飲酒。見兩人如約而至,面色平靜似水,毫無奇怪之感。
普陀寺中寂靜十分,持簫男子東張西望,持著個九鳳朝陽簫到處走來走去。他左顧右盼的,兜兜轉轉快轉了三圈,竟連人影都沒瞧見,心中大為不快。
“沒禮數(shù)!”
菩提樹下,一老者翹起個二郎腿靠著樹干喝酒時,撇了他幾眼,便懶洋洋隨口說道。
持簫男子一怔,旋即轉過頭來。見一老者撇了他幾眼,連個正眼也沒看自己。反而還自顧自的喝酒,吟小曲兒,視若無睹。心中啞然,臉上顯得大為不快!
如煙見狀不語,直徑從持簫男子身旁經(jīng)過,帶著冰晶棺朝普陀寺內緩緩走去。
“呆毛雞,往姑娘身體哪兒看?
呵呵!還是老色魔,一點都沒變。”
喝酒的老者,又撇了他幾眼。毫不留情的直白說道。
“老家伙,你說什么?”
持簫男子直接出口不遜,被老者剛才一講,臉上火辣辣的萬分羞紅。
“急什么,棺里的姑娘早晚都不是你的。再多看幾眼也沒用!”
菩提樹下,一老者還是撇了他幾眼,連個正眼也沒看。
持簫男子簡直氣不打一處來,猛然走到老者的面前:“她要不是我的,這酒你也別喝了!”說著,一把奪過他手里的酒壺,狠狠的摔在地上!
一瞬間,酒壺摔在地上四分五裂。奇怪的事,里面根本沒有酒。仿佛摔了個空瓶子一樣。
老者微瞇著眼,瞧著持簫男子傻傻看著一個空瓶子,一臉惱羞成怒還英俊瀟灑的樣子。他一臉笑嘻嘻的,狡猾的從袖子里掏出酒壺,翹起個二郎腿又自顧自的喝起來了。
“老東西,你敢騙我?!”
持簫男子說罷,再一次從老者手中蠻橫的一把奪過酒瓶,狠狠摔在地上!可還是跟上次一樣,酒壺四分五裂,卻依舊沒有露出半滴酒。
“菩提本無物,明鏡亦非臺。
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呆毛雞都幾萬歲的人了,還是喜歡學年輕人裝嫩,搞年輕人那一套年輕氣盛!現(xiàn)如今,眼睛都不好使了。東西是真是假,都分不清咯!”
老者繼續(xù)喝著酒,還是沒有睜眼看著他。
“哼!你個臭老頭不也一樣。好好的天界不待,愣是要下凡間來自討苦吃?!?p> 持簫男子與老者一同坐下,一臉瞅著他。
“哼,何為苦,何為樂?正所謂苦中作樂,苦盡甘來。要是一開始就樂,后面豈不全都是苦果了?”
老者從懷間摸出一袋酒,直接扔在地面。朝持簫男子擠眉弄眼,示意他撿起。
持簫男子不說什么,只管撿起酒袋子。如煙見狀,倒也不知道應該要說什么才好。
“九兒大人,您先去吧。我要與這菩提老祖敘舊一番。這普陀寺里面的門道,想必是菩提老祖也不敢不告訴我。您先走一步,我隨后就到白澤的云麓谷?!?p> 持簫男子一臉悠哉的坐在地上,對如煙拱手作揖,極為接地氣。
如煙倒沒覺得不好,既然對方有禮,自己又為何要做那無禮之人呢?于是,也拱手作揖:“那好,早早的將鳳卿帶到白澤那里去也是好的。菩提老祖,鳳帝,打擾了?!?p> 菩提老祖慷慨一笑,顯得慈眉善目:“九兒大人,言重了?!?p> 如煙也是禮節(jié)性的一笑,二話不說的順著長如登天的紫煙云梯,便往巍峨的普陀寺大殿上去了。
緊接著,又與一堆僧人有說有笑。一會兒的功夫,如煙便與那堆僧人就眨眼不見了。
菩提樹蔭下,持簫男子撇了一眼巍峨大殿懸于云端之上,僧來僧往的盛況實在覺得怪異。又摟了摟眼睛,再仔細一看的時候,真的一個人也沒有。心中不免覺得有些怪哉了。
“別瞅了,就你這眼力勁,還是喝幾口老酒,才能看得清吧?!?p> 菩提老祖一臉慫恿看著他,示意他喝下這酒袋之酒。
持簫男子沒多想,拿起酒袋二話不說的就灌進嘴巴里了。殊不知,剛喝了幾小口持簫男子就全給噴出來了。
“這什么酒?。窟@么苦澀!”
持簫男子齜牙咧嘴,表情顯得極為苦澀。
“此乃菩提酒,菩提樹子所釀,加了點我的秘方,又加了點白澤的百花釀。鳳帝,夠爽不?”
菩提老祖一臉樂哉的看著他,滿嘴笑呵呵的。
“爽個屁!味道可難聞了。活脫脫像牲畜的尿,騷氣的很!這就是你所謂的秘方,摻和在里面了?”
持簫男子一臉怪哉的看著他,兩個人大眼瞪小眼。菩提老祖怪撲哧一笑,惹得鳳帝都不經(jīng)意間掩口不好意思的笑起來了。
“摻和了點童子尿,所以...這酒..正常...正常!酒要不騷?就不正常了嘛!鳳帝,你說對吧?”
菩提老祖一臉得意洋洋,可把持簫男子氣得臉青一陣紅一陣。像太上老君的煉丹爐一樣,紫青交替,又像多變的彩虹一樣,絢麗多彩。
“鳳帝,別動怒嘛。我這酒也一樣。也是摻了,不信你聞聞?”
菩提老祖二話不說直接將手中酒壺伸到鳳帝鼻子面前。翹起個二郎腿,一臉得意洋洋。
“這灑真是騷氣!走走走,你拿開一點!聞了你的酒,我整個人的心情都不好了。感覺整個身體,都一股子騷氣。”
持簫男子白了個眼,被騷的直接扭過頭去。一臉上的痛苦不堪表情,就知道這個酒有多么騷氣了。
持簫男子四處張望,正貪婪吸收著菩提樹上的精氣,準備打算將體內的騷氣排出去時。菩提老祖露出一臉淫蕩的笑容,直接將手不偏不倚的伸入鳳帝的胸口。
“菩提老祖,你干什么!”
持簫男子大驚,旋即拍開這無禮的老手,提著一臉怒氣沖沖盯著菩提老祖。
“干什么?為你驅騷啊!”
菩提老祖反倒不以為然,擺著一副正經(jīng)的樣子,看起來一本正經(jīng)。
持簫男子被懟的沒話說,懶與菩提老祖扯那么多,立刻拍拍屁股起身朝大殿屁顛屁顛而去。
“誒?鳳帝,別走嘛!乖,咱們不驅騷,不驅騷。就讓它乖乖留在體內!好不好?。俊?p> 菩提老祖一路上對著持簫男子拉拉扯扯,雙眼像跟一個小孩子一樣懇求道。
持簫男子氣的臉紅脖子粗,喘著氣。伸出個指頭一直不停的在菩提老祖光頭上敲啊敲,表情顯得極為咬牙切齒。
“哎喲,哎喲!好疼啊,”
菩提老祖假裝一一受著,抱頭痛苦做出夸張的表情。持簫男子酒勁上猛心頭,紅著個臉玩意正盛,敲的力道不免大了起來。
感受著這突如其來的疼痛,菩提老祖疼得鼻尖都痛的,便開始有些生氣了。
“敲吧敲吧!你要是把老夫這腦袋瓜子敲傻了!或是要走了,沒人與我喝酒。我可告訴你,沒有我?普陀寺的門道,你別想弄透,你這小子誒!”
菩提老手掰掰手,一臉狡詐的笑容露出兩顆兔牙,滿臉氣憤的不可置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