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辰時(指早上7點到8點59分)。
南小生和段靈兒分別在各自廂房起床。
收拾面容洗漱完,來到客棧柜臺結(jié)賬。
南小生搶著要給住店吃飯錢,才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帶盤纏根本就不夠,昨天下莊想著就買兩壇女兒紅和四處耍下,根本沒有帶多少銀兩出來。,
段靈兒看到南小生手放進(jìn)衣襟,呆滯的站著不動,依然明白道:“南大哥,還是我來吧!托你送我回家的我,所以這一路上的費用也該由我來付?!?p> 冰雪聰明的段靈兒沒有直接戳穿南小生,段靈兒從小就明白大丈夫男子漢在這些事面前最好面子了,比如搶著結(jié)賬干粗活這類,現(xiàn)在想必南大哥沒帶夠錢財吧,理所當(dāng)然,誰也沒想到會遇到昨天中午之事。
南小生道:“那就麻煩靈兒姑娘啦!”臉頰上積起不好意思的血氣。
南小生心里有點過意不去,吃最多的是自己,昨晚廂房睡的最香的是自己,最后結(jié)賬的卻是靈兒姑娘,身為男子漢,實在慚愧,連這點事都辦不好,怪就怪自己,沒料到,本是一趟跑腿小事卻變成一場遠(yuǎn)門。
段靈兒拿出精致細(xì)線制成的粉色錢袋,掏出銀兩給掌柜的。
這一個簡單的動作,一旁南小生卻留意到了錢袋,香!不是銀兩的臭銅味,而是比靈兒身上的香味更勝一籌,是白玉蘭的味道嗎?
南小生砸嘴跟自己念叨,想什么呢!別動歪門邪念,行得正站得正,身正不怕影子歪,不做乘人之美之事。。
出了客棧,南小生和靈兒姑娘肩并肩趕往集市買馬車。
走不了多久,發(fā)現(xiàn),墻上路上官府榜上均貼了滿街告示,寫著:
〖緝〗詔告各州府縣,刁民南小生,在梅鎮(zhèn)的金氏客棧,阻撓官差辦公!致四名東廠官兵暴斃。殺了朝廷命官,罪無可赦,死罪難逃,拿得此人,賞銀一百兩!畫像中人正是南小生本人。
南小生道:“奇啦!我放倒的那三人明明傷不至死,靈兒姑娘對那個賊人也只是點了穴道而已,怎會斃了命。最奇的屬那四名身穿辮線襖衣塞外服飾的蒼鷹派人士,怎是東廠番子?”
段靈兒食指豎在雙唇邊道:“噓!南大哥,小聲點,別讓人聽見了,被發(fā)現(xiàn)就完蛋了。”
好在現(xiàn)下時候較早,行人不多,街道尚人丁單薄。
南小生心里早就知,闖下禍,但不知怎會變成彌天大禍,且罪名無中生有,赤裸裸的誣陷,讓我背負(fù)此偌大罪名,不知道萬梅山莊和師父不知道會不會跟著遭殃?將這些橫禍污蔑講給師父聽不知他老人家信不信,不知道我會不會被逐出師門!
南小生雙眼空洞,一夜成為了官府緝拿的要犯,腦袋如被雷劈中般,木訥呆滯,不知該如何是好。
段靈兒道:“南大哥,跟我來?!闭f完拉著南小生衣袖,奔入街頭深巷。
南小生尚未回過神來,像是靈魂被勾走了般,面無恐懼和害怕之意,這樣才令人可駭,沒有了感觸,豈不是變成了個死人。
段靈兒道:“南大哥,別怕,我知道你沒殺人!我給你作證。”
南小生一陣暖意乏上心頭,清醒過來,頂天立地,能屈能伸,清者自清,就算這天掉下來我也不怕。敢做就敢當(dāng),沒做便不用理會。無中生有之事,日后定會浮出真相,還我清白。
段靈兒想到個辦法,道:“南大哥,在這等我,我去去便來?!闭f完,靈兒姑娘跑回街市上。
段靈兒從攤販那買來頂帶紗窗的斗笠,給南小生戴上斗笠好起到掩人耳目作用。
遮掩容貌,以免被人一下子認(rèn)出。含冤被捕,打入死牢,那就在劫難逃,在牢獄里管你是不是冤枉的,都先進(jìn)行一頓毒打,再行審問。
段靈兒自是不忍南小生糟得此罪,便幫南小生易容。
段靈兒道:“保險起見,下顎腮幫子粘上須髯,額頭鼻子貼點皮泥。”說完,手伸了上去。
南小生道:“靈兒姑娘,好癢?!?p> 段靈兒道:“別動,等下粘歪了?!?p> 此刻和靈兒姑娘近在咫尺,能感覺得到她的心跳呼吸,之前無論怎樣都故意隔開一步距離,好不讓自己
南小生道:“靈兒姑娘!”
段靈兒道:“嗯?”
南小生道:“你好香?!?p> 段靈兒停下手,面上通紅。
南小生見狀,手好似不受控制般,觸碰輕撫在靈兒白哲的臉頰,柔軟!體溫從指尖傳遞到全身經(jīng)脈,一股春暖花開之意。
南小生微微一顫,我做了些什么!被官府通緝居然還有閑情在胡思亂想,趁人之美,小人也。
段靈兒舉起掌心,差點一掌摑下,卻又停住了,道:“南大哥,你再有下次,小心,我把你送你官府,換賞錢,”
南小生連忙解釋道:“靈兒姑娘,誤會了,你臉上有蚊子,我?guī)湍泸?qū)趕掉而已?!?p> 段靈兒冰雪聰明怎會信得這隨口胡言,心想,只是觸了下臉頰,算不上肌膚之親,不至于小題大做,加上南大哥有恩于我,沒必要揪著此事不放。
段靈兒柔柔點頭,向南小生示意,明曉。
三兩五下手腳功夫,南小生變成一個看上去年過半百的老者。
南小生道:“靈兒姑娘,手藝不錯啊?!?p> 段靈兒道:“南大哥,別擔(dān)心,等我到家,便告知我爹爹事情起因緣由,一定有辦法還南大哥一個清白。”
如果真是那樣就好咯,我知道靈兒姑娘家定是個大戶人家,但是關(guān)系到朝廷通緝的要犯,性命攸關(guān),怎是隨隨便便一大戶人家能解決得了。不能讓靈兒繼續(xù)為我擔(dān)心,心領(lǐng)了,順?biāo)环靡獍伞?p> 南小生道:“有靈兒姑娘幫我說情,我就放心啦?!?p> 段靈兒道:“南大哥,就是為救我才落得無中生有罪名,道義之人,自是要幫?!?p> ~~~~~~~~~~~~~~~~
二人來到畜牧牲口市場。
靈兒姑娘價也不砍,以黃金五十兩價格購得一輛馬車和良駒。
戴上斗笠的南小生坐在前駕著馬車,段靈兒席坐在車廂內(nèi)靜坐養(yǎng)心。
路途雖有點顛簸,但順利趕到了下一個鎮(zhèn)子。
黃昏時刻,馬車緩慢經(jīng)過市集。
這里繁華街道,不知為何鴉雀無聲,靜得連攤販叫賣聲都無有。
南小生微開斗笠的紗窗好瞧的清楚。
段靈兒打開車簾側(cè)眼掃過。
一并看見,原是有官兵上街了。
役卒們貼出最新告示,告知街上百姓。
〖緝〗詔告各州府縣,逃犯南小生,在聚攏鎮(zhèn)去往梅鎮(zhèn)林間小道,再斃一十二名朝廷命官,共計殺害一十六名朝廷命官,罪惡滔天,十惡不赦,如見此人蹤跡上報官府,獲得線報賞銀一百兩,生擒或斬首可得三百兩,活見人死見尸。
看著告示上的自己,一股熱風(fēng)吹來,南小生卻感到無比寒冷,猶如天塌下來般,我自從梅鎮(zhèn)離開起,什么都沒干,何來招惹朝廷命官,更何來傷人性命!
蹊蹺,太過蹊蹺!無端端讓我背上殺害一十六條人命的罪名。
鳥個官府,給我扣上莫須有的罪名。問也不問,查也沒查。江山和民心敗就敗在這些無能官員手里。
此處人多眼雜,不宜多留,先出鎮(zhèn)子。
“駕~駕~!”
南小生用力鞭起韁繩。
馬匹提高速度拖著馬車,往鎮(zhèn)外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