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德鬧威震言辭輕抬袖紂指著恭七器說道:“此人藏有上頭想得重要之物?!?p> 一位攬著金腰帶的賓客問道:“何物?”
天德鬧道:“圖?!?p> 賓客道:“何種圖?”
天德鬧道:“我只知辦事,其他一概不多問。具體什么圖就要問問這個掘墓人了?!?p> 宴廳眾人目光轉(zhuǎn)向恭七器。
攬金腰帶的賓客挪了挪面前餐盤,打量片刻道:“你掘別人家墓,盜了人家圖,現(xiàn)在應(yīng)當(dāng)完璧歸趙,還給此圖的主人?!泵栏诖烬X,他想早點結(jié)束好開吃。
恭七器試著掙脫繩索,但無濟(jì)于事,“不錯,應(yīng)該完璧歸趙,可圖的主人不是你們。此圖是一位故交好友托存在我這的,并非盜墓而來,與你們無關(guān)。放了我,之前揍我的事一筆勾銷?!彼f道。
天德鬧道:“笑話。此話應(yīng)該由我說?!彼麍A目瞪珠說,“圖藏哪兒了,說出來,特例,之前的事一筆勾銷,免你一死?!?p> “呸?!惫咂魍鐝d主位吐了口唾沫。
站在的天德鬧身后的貼身護(hù)衛(wèi)罵道:“無禮狂徒,坊主留你一命,還如此惡態(tài)?!?p> 天德鬧斜眼掃過,他嘴角上揚對身后護(hù)衛(wèi)道:“賞吧。賞他戟棍?!?p> 話音剛落,數(shù)名持戟郎不需吩咐的就上前使用長戟無刃端對其毆賞。
恭七器咬緊牙關(guān),悶聲不發(fā)一語,任由戟棍揉虐。
坊主給出的眼神,持戟郎心領(lǐng)神會,下狠手,豈敢將隨便,這么多賓客看著,必須要漲回坊主威嚴(yán)。
恭七器護(hù)住頭縮圈在地,皮肉痛楚實在受不了時,他攥緊的雙拳徐徐流出織紅液體。
偏殿宴廳籠罩出一片陰暗。
隨著骨棍摩擦敲擊聲愈演愈烈。
南小生死死捏著手中長戟,心里七上八下,這樣下去,他會死,要想辦法救他。再怎么說我和七器兄舉杯甚歡過,何況過來的路上住店食宿皆由七器兄結(jié)付,他為人大方豪爽,情義方面更不用說了,被打了這么久居然只字未吐露出好友托于他的東西在哪兒,屬仗義男兒,小生不想失去這樣一位好友。
正當(dāng)南小生打算橫戟攔出時。
天德鬧道:“停下吧。你們把他打死了,誰知道圖在哪兒啊。還不好向上面交代?!?p> 持戟郎們聞言收住手中棍戟。
卷在地上的恭七器鼻青臉腫毫無懼怕之意道:“想知道圖在哪兒,最好打死我,不然不可能知道?!?p> 隱藏在兩旁食桌后哨衛(wèi)持戟郎中的南小生明白,恭七器此言想把秘密帶下地府,做好赴死準(zhǔn)備,不愿將好友托付的東西交于他們手。
天德鬧轉(zhuǎn)兩圈眼白正對整個宴廳道:“誰有辦法套出他匿藏的圖者,必有重賞?!?p> 攬金腰帶的賓客眉頭緊鎖隨后露出詫異的笑意,不懷好意道:“坊主,您說的圖,該不會是前朝藏寶圖吧。最近江湖多為流傳,得此圖者可買半個天下,財寶挖之不盡?!?p> 天德鬧呲牙大笑道:“你們收到的風(fēng)都是上頭決意,江湖傳聞不是你們想聽到什么,而是我們想讓你們聽見什么。明白嗎?此圖具體是什么不能告訴你們,但絕不會是寶圖。”
攬金腰帶的賓客動著歪念道:“坊主,不想我們知道該不會是想獨吞吧。”
其他番外使節(jié)賓客聽進(jìn)耳朵看在眼里,仔細(xì)觀察起天德鬧接下來的眉目言行,想知道他是否真存中飽私囊之意。
天德鬧端起茶碗,啜了一口,道:“我是怕你們看了會沒命續(xù)享人生天倫。這可是東西緝事廠要的東西,你覺得你們看了會有命嗎?如此興師動眾之事,我也好奇,可上面吩咐下來,不許窺見圖中內(nèi)容,否則斬立決。你們可知道東西緝事廠斥候監(jiān)軍耳目遍布天下,我們現(xiàn)在說的一言一行均已被記錄下來,說不定此宴結(jié)束有人回去就會掉腦袋,你們好自為之吧?!?p> 賓客們先是震悚,求生欲本能轉(zhuǎn)換出熱絡(luò)貼臉拍馬屁的神情,開始牛頭不對馬嘴的夸耀東西緝事廠辦事神威,做事正派,沒有東西緝事廠就沒有天下今日之繁華,數(shù)十把聲音交錯侃亂大聲,生怕有人聽不見。
聽得南小生一陣作嘔,從攤上事開始一天到晚藏寶圖叫個不停。看來是空穴來風(fēng),出自東西緝事廠造的手筆,江湖風(fēng)聲多為虛假,至此不知害死了多少人。東西緝事廠辦事怎么樣我不知道,但他們養(yǎng)了你們這幫只會阿諛奉承之人想必好不到哪去兒,物以類聚。
天德鬧打斷宴廳眾人的阿諛道:“我再說一次,誰有辦法套出他匿藏的圖者,必有重賞?!闭f完停頓良久,無人發(fā)出他想要的話語,“沒有人嗎?養(yǎng)的一群飯桶。”
眾人無從下手,紛紜垂下頭。
眼下是個機(jī)會去救七器兄弟,值得一試。
南小生拔步上前,走到宴廳中間輕放長戟,向著主位上的天德鬧單膝下跪雙手抱拳,他道:“小的,意欲一試?!?p> 天德鬧從上至下打量了一番,道:“準(zhǔn)?!狈路鸫丝滩还苁钦l都愿意讓他一試,好過無人可用。
大家對這個小兵感起興趣,想知道他究竟打算用什么辦法套出圖的下落。
南小生蹲到恭七器面前,大聲說道:“想活命嗎?”嗓音久久回蕩。此話就好像是對著宴廳內(nèi)所有人說的。
恭七器無力站起,只得躺在地上,眼睛不掃一下,向南小生吐了口唾沫。
南小生擦掉臉上的唾沫,心想,看來七器兄沒認(rèn)出我來,也難怪,我現(xiàn)在穿的是持戟郎的皮,用著審問的語氣。
南小生看了看周圍所有人的眼光聚焦在自己身上,他俯身盡可能的湊到恭七器的耳朵里,盡可能保證沒有第三個者聽到,壓低嗓音細(xì)語道:“七器兄,聽見我接下來的話別驚慌,臉上一定要面無表情,為了你我能活著走出去?!彼^續(xù)說,“是我,南小生,我來想辦法救你出去。我對你朋友的圖一點興趣都沒有,但我對你的命有興趣,想活命聽我的,等下你就??????”
恭七器不知道南小生為何會出現(xiàn)于此,只知他要救自己,并對他朋友的東西無窺探之意,聽著南小生說的話,他強(qiáng)力克制著心里感激情誼表露,內(nèi)心悸動的淚水早已泛起,如洪水般擊潰了剛剛的鋼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