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小生穿梭屋頂,圍繞人煙稀少的角落尋找起來。他不知道和靈兒他們匯合后打算做什么,現(xiàn)如今天下雖大無容身之所,天下各類中人都想拿小生腦袋換那五千兩懸賞,他只是想跟不想拿他腦袋換賞錢的人呆在一塊。
收腳望去,見屋檐深巷下有幾個乞丐聚做一團,他們腰系金口布袋,只有丐幫人才如此配飾。丐幫龐大,消息廣通,不如問問他們。就是不知要不要錢。
南小生蓄力跳離屋頂,落到他們跟前。
丐幫的人注視著突然降下來的人,不知該如何開口說些什么。
南小生明確此舉目的說:“朋友們,我想問問你們有沒有見過三個人?!?p> 一瘦若干鍋的乞丐道:“哪三個人?”
南小生道:“三人,其中一個女子身穿青衣霞帔、相貌白稚、身材纖幼,一個男子衣著邋遢掘墓人打扮,另一男子身材略微魁梧皮膚黝黑軍武出身。”
瘦若干鍋的乞丐正想說話但卻被另一身材肥潤的乞丐了。
肥潤的乞丐道:“管飯不?”
南小生想象著他藏于淤泥下的面容,五十歲上下,皮膚焦黃,小眼睛豬鼻子,常年酒肉穿腸過油光咧咧。小生明白乞丐其意思,無非就是問說出來管飯不?
如果真是靈兒他們的消息,飯肯定管,可現(xiàn)在身無分文,若說管夠視作欺詐,若說不管可能自己毒發(fā)前最后一眼都瞧不上他們。他們是我出莊內(nèi)的有史以來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結(jié)交的故交朋友。謂俠者,言信行果。
南小生屈身道:“最近遇難事,手頭緊,兄臺能否行個方便讓我賒個人情賬?”語氣誠懇。
肥潤的乞丐道:“對不起!本壇有個規(guī)矩,錢可以不要,人情可以賒,甚至命可以不拿,但這飯必須吃而且概不能賒?!?p> 這算是哪門子的規(guī)矩!為一頓飯如此講究,難道偌大丐幫就是靠這樣吃飽的?
南小生道:“前輩!能否通融下,我必定涌泉相報?!?p> 肥潤的乞丐道:“小伙子,話不能說的這么肯定!如果我讓你幫我殺一個人你愿意嗎?”
南小生陷入沉思,自己背上了四道通緝令被亂扣上罪名,已經(jīng)是死罪,洗不脫了,體內(nèi)又五行劇毒纏身無解藥,背多條人命無妨。
南小生道:“那就要看是誰了?看他當(dāng)不當(dāng)殺!”
肥潤的乞丐輕蔑的說出:“當(dāng)今太子!”
南小生心臟一顛,糟了!這丐幫屬賭坊天德鬧一類人,效命于東緝事廠。太子的名號如此不值錢,旁人想提就能提,看來這太子不久已,真有可能快被廢黜了。更沒想到東廠魔爪已經(jīng)延伸至武林幫派?;叵肫鹳€坊宴廳里,那時還真有個掛有金口布袋的人,只不過他身著華麗沒怎么去留意,這么一來那可能是丐幫某個高職啊。
肥潤的乞丐看著南小生僵硬的神情,肥潤的乞丐闊聲大笑到:“哈哈哈~看把你嚇成個熊樣?!?p> 南小生隨即為緩解緊張氣氛賠出笑臉,道:“傷皇族可是要株連十族的,凡認識你者也皆是死罪?!?p> 肥潤的乞丐道:“不是我!是你”說完他指著南小生的鼻子。
真會找替罪羔羊,刺皇族這事當(dāng)然不干。不過南小生好奇道:“你想殺他作甚?”
肥潤的乞丐道:“因為他無能!”
南小生疑惑道:“無能就該死?他怎么無能了?”
肥潤的乞丐喃喃道:“現(xiàn)今他父讓奸臣掌權(quán)害得天下民不聊生,怨氣通道,群武亂起,身為太子他不去謀朝奪位,整天滿口仁義有甚用。人人得而誅之。”
有意思。小生聽過前人警示后人要孝順忠義修身養(yǎng)性,但從未沒聽過有催著要弒父謀位的。有時候滿腹忠孝仁義也會遭人唾口大罵。
南小生問道:“忠烈仁義,怎就如此遭人厭惡?”
肥潤的乞丐娓娓道:“大儒大義大仁本沒錯,但要看對誰對何人,不是人人都授之。如此乃害人害己?。±咸焓遣粫犙鄣摹!闭f完一陣發(fā)自脊梁骨的哀嘆。
南小生感覺又有幾分道理,一份仁義若給了不知悔改的奸人,這樣他不報恩就算了,反會給自己帶來殺身之禍。若那份仁義給了正人君子自不用說,而且還有可能造福到無關(guān)三者。
一語征服。南小生不知何以反駁,他用敬重的語氣說:“敢問前輩高姓大名?”
肥潤的乞丐道:“獒少豪?!?p> 南小生不知要不要報上自己名字,官府遍布天下的通緝令,丐幫怎會不知。只好緘默的轉(zhuǎn)身要走。
獒少豪道:“你不想知道那三人去往何處了嗎?”
南小生湊身過去道:“你愿告知我?”
獒少豪:“過兩招,贏了我告訴你?!?p> 南小生瞅著沒辦法呢,既然提出比武再好不過,他道:“請指教?!?p> 獒少豪踢過旁邊一根棍棒給南小生。
南小生接過棍說:“有沒有什么規(guī)矩?”
獒少豪道:“有。誰先倒下,誰就輸?!?p> 只見竹棒在獒少豪身上游來走去,風(fēng)火連天,連同天空一起虎嘯龍吟。
南小生喜色道:“打狗棍!有幸與之一決高下?!?p> “既然知道,那我就提醒下你。不行別勉強?!遍嵘俸赖脱癜糍N地掃去南小生下盤,絆其腿足。
南小生急步退去,沒等出招,獒少豪一絆二絆三絆連綿不斷,不容南小生有喘息機會。
獒少豪攻,南小生守,一點反擊機會沒有,繼續(xù)下去只有一輸,得不到南小生三位朋友去往何處的提示,他自己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他們。
眨眼,獒少豪竹棒已到南小生人中。
南小生運用蛇拳身法,拱腰避過,獒少豪棒挑下斜掠,連續(xù)攻勢是想一口氣制敵。
打狗棍法是開幫祖師爺所創(chuàng),專點致命穴位,雖是棍棒,但中招者非死即傷。招式看似簡單其中奧妙精細。
獒少豪竹棒虛晃,一招漫天狗吠,棒頭成狗頭,不斷四面八方啃咬襲來,勁力廣重,散布均勻,每一棍都不虛。
南小生躲閃著余光端詳起身邊掠奪的打狗棒,每次皆比上一次逼得更近更厲,它刀不是刀劍不是劍,看來只剩下九星劍法第九式隱元星式,融為水天地間合,無招勝有招每次對敵隨之不斷變化,可以用,刀劍如夢,斬!只有斬!斷其銳。
空靜如寧,有人嗜血如命,但南小生每走一步要以命相抵,代價等換。行俠不易,既然踏身入俠,氣范不能半途而廢,做人善始善終,許下諾言,必行之。
想通后,南小生大力跺腳,力由臀發(fā),木棒簡單粗暴,從上至下砸落。
獒少豪觀察距離,根本不需要避開,棍長不夠打不到自己。
南小生憶起墜崖后,童清老前輩最先示范的那一招,隨意以氣御棍,可破巨石。畫面間,任督脈門閘開,真氣內(nèi)力輸送至左手持著下落途中的棍棒,氣沉影響棍形扭曲。
不知哪兒吹來的一股邪風(fēng),大作。
獒少豪多年切磋比武經(jīng)驗,促使他本能的舉起竹棒格擋。
南小生的棍棒分毫未曾碰到獒少豪的汗毛。可獒少豪用來格擋的竹棒斷成兩節(jié),肉體似乎受到記重錘般往后退了幾步。
獒少豪震驚到,氣往棍尖可斷石,是劍!他把棍御成劍。還好他內(nèi)力修為不高,否則自己肉身定如同竹棒般一分為二。他剛想上步繼續(xù)比試,眼前天地晃悠,站立不穩(wěn)。
原來南小生那一下棍氣砸中了獒少豪的額門,獒少豪受到輕微腦震蕩便重心不穩(wěn)。
丐幫打狗棒敗下陣來,
南小生抹掉鼻角流出的鮮紅液體,是方才動用了真氣,五毒甚微沖破了點內(nèi)力壁侵入內(nèi)臟,其痛比起真正毒發(fā),小模見大模。承受得住。
其余丐幫們擁扶著獒少豪邊關(guān)切道:“壇主!沒事吧!”
南小生聞言迅速極目望去,道“你是壇主?”
瘦若干鍋的乞丐道:“正是丐幫江南地區(qū)總壇主?!彼ひ艮D(zhuǎn)為厲喝著說,“打傷總壇主還不趕緊道歉?!?p> 獒少豪攔道:“切磋受傷乃是常有的事,別讓旁人恥笑我們丐幫小氣。”他轉(zhuǎn)而對南小生說,“領(lǐng)教了!這位英雄,請問你劍法師承何處?”
南小生道:“授予我劍法的老前輩不容我向旁人報出他的名號,所以~”
獒少豪心領(lǐng)神會,絕世高手均為孤獨,辭退江湖隱居深林,不再過問人情世故。
“那個前輩。呃~”南小生淺笑著不好意思直接說明白。
“我既然輸了。就不會賴皮?!遍嵘俸劳nD了下嘴說,“你找的人。他們上了西邊城外牛柳山?!?p> 南小生屈膝半跪道:“謝前輩。前面多有得罪還請見諒?!?p> 獒少豪掙開旁邊丐幫兄弟的手,能站穩(wěn)道:“有生之年你能讓我見識到如此凌厲的劍法,我謝你才真?!?p> 南小生道:“獒前輩,后會有期?!?p> 獒少豪擺手道:“后會無期,不想再見到你,到時還得吃一頓棍棒?!?p> 獒前輩還真會開反思維玩笑。
南小生俏皮笑道:“有理。我不是狗,自然不想吃你打狗棒。后會無期,別來不見?!?p> 獒少豪被南小生的一席話惹笑,“嗯哈哈哈,你如果是與我同齡說不定我會和你拜把子?!?p> 南小生道:“抬舉啦!我不收小弟。”
獒少豪笑到合不攏嘴,“年少輕狂。好事?!?p> 見已差不多了,南小生背過身道:“有急事在身,前輩我先行告辭啦?!?p> 獒少豪目送其離開,心感有小小可惜,時間有點短,停下來聊聊天,他或是個后輩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