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女王與獵魔士
杰洛特不是第一次來辛特拉的王宮。
獵魔人上一次辛特拉之旅并不愉快，他在被驅(qū)逐出境之前，險些被暴怒的源力術(shù)士殺死。若不是爾米亞及時的救治，杰洛特就不是肩膀上留下疤痕那么簡單了。
回憶的浪花涌起。
杰洛特不是一個莽撞的人，他很清楚用“意外律”作為報答代表著什么，也知道惹惱辛特拉女王和源力術(shù)士的代價。但那個時候，他還是提出了這樣要求。
冥冥之中命運的安排，或許吧。
獵魔人對命運保持最高的敬畏，但不會言聽計從。
杰洛特回想了自己與多尼殿下的對話，他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小瞧了伊倫瓦爾德的烏奇翁，他踏入了陷阱，他被對方言語挑唆到了，他不確定最后的“意外律”是否也在多尼的計劃之中。但是，為什么？！
杰洛特在那次宴會之前并沒有見過多尼，當(dāng)時已經(jīng)迎娶了芭維塔的多尼，未來會成為辛特拉的國王，完全沒必要坑害一個小小的獵魔人，更何況還是救過他的獵魔人。
百思不得其解的杰洛特請教了他的伴侶，一位充滿智慧的女術(shù)士。女術(shù)士很肯定的告訴他，多尼一定有問題，還推斷獵魔人或許在那個時候?qū)λ粋€威脅，所以想辦法將杰洛特驅(qū)逐出辛特拉。
獵魔人開始了自己的調(diào)查，他從多尼的背景入手，走訪了伊倫瓦爾德和梅契特，可是一無所獲。伊倫瓦爾德確實出現(xiàn)過被詛咒的怪人，而梅契特的王子也在多年前失蹤了。
“梅契特小王子失蹤的時候畢竟還小，不過時間和多尼的說法對的上。想必卡蘭特女王必然也調(diào)查過?！苯苈逄卦谀戏蕉毫袅艘欢螘r日后，打算返回北方。
南方的尼弗迦德帝國相較北方王國來說，生活并沒有安穩(wěn)多少，對旅者，特別從北方過來的冒險者，有著極其嚴苛的管控。因為尼弗迦德帝國在這些年里，已經(jīng)數(shù)次和北方的王國發(fā)生大戰(zhàn)。
二十年前，篡位者推翻了當(dāng)時的統(tǒng)治者佛古斯·恩瑞斯，并奪取了帝位。【尼弗迦德帝國的統(tǒng)治者被稱為皇帝/女皇，北方王國則是國王/女王?！?p> 在政變之后，新的皇帝為了轉(zhuǎn)移民眾視線，也為了鞏固他這并不合法的帝位，先是大赦天下，然后開始了對北方鄰國的征服戰(zhàn)爭。
“佛古斯·恩瑞斯是一個好皇帝，他的兒子也......”杰洛特腦海里劃過一個畫面，那是在二十多年前，杰洛特消除了埃托利亞行省總督的詛咒，得到了佛古斯·恩瑞斯的嘉獎。那個時候，杰洛特還見到了十二三歲的帝國王儲——恩希爾·恩瑞斯。
想到什么杰洛特，他再一次前往梅契特，這一次他有了驚人的推斷。
會客廳。
“杰洛特，杰洛特！”萊納德小聲呼喊著獵魔人的名字，在女王面前發(fā)愣可是非常失禮的事情。
回憶的浪花退去。
“噢，萬分抱歉。向您致敬，辛特拉的卡蘭特。”獵魔人跪下行禮。
“你好，利維雅的杰洛特，我正等著你?！迸醪]有追究獵魔人的失態(tài)。
就像以前一樣，辛特拉女王戴著祖母綠的首飾，和她綠色的禮服及眼瞳的顏色很相配。
就像以前一樣，辛特拉女王灰發(fā)上戴著細細的金冠，居高臨下看著獵魔人。
和以前不一樣的是，獵魔人記憶中那白皙、窄小的手，現(xiàn)在有了褶子，也沒那么窄了。
她變胖了，也變了老了。
“六年?！笨ㄌm特開口道，她的臉上沒有笑容，“你真是很準時，獵魔人?！?p> 杰洛特低著頭，保持著安靜，
“這幾年，我有這樣的幻覺，我以為你會忘記這件事，亦或者有其他的理由讓你不能到來。我并沒有希望你遭遇不幸，但我們必須考慮到你的職業(yè)不是那么的安全。人們說，死亡跟在你的身后亦步亦趨。而你，從來都不回頭去看。”卡蘭特的音調(diào)了變化。
“獵魔人向來守約?！苯苈逄鼗亓艘痪?。
“我知道，所以現(xiàn)在你來了?！笨ㄌm特笑了起來，“你回來了，并且要求兌現(xiàn)承諾。杰洛特，也許一百年后那些說故事的人會這樣傳頌我們的會面。我想，他們會的。只是他們一定會為這個故事加油添醋一番，讓它變得溫馨感人，撩撥人們的感情。是的，他們就是會這一套，我可以想象。你說呢？”
“詩人嘴里的故事，很多都是他們的臆想?！苯苈逄匾残α似饋?，他想到了自己的一位詩人好友。
“看來我們達成了某項共識，這是一個好的開始?！笨ㄌm特女王感到滿意，今天的獵魔人比幾年前要更可愛。
女王敲了敲桌子，一直站在女王影子里的護衛(wèi)頭領(lǐng)巴頓從宴會廳一側(cè)推出了一張掛著辛特拉王國地圖的展架。
“首先，請你原諒萊納德，他不小心告訴了我一些你的事情。我想你是知道的，我對于你的職業(yè)是抱有敬意的，獵魔士是不可或缺的?；蛟S辛特拉王國里，也應(yīng)該建造一所獵魔人學(xué)院。狼派就很好，雖然我喜歡貓，但獵魔士的學(xué)派里，我鐘意狼派。學(xué)院的建造地點我也想好了，斯特瑞普山脈就很不錯。”卡蘭特女王用手指在地圖上畫了一個圈。
“感謝您的慷慨?！苯苈逄?zé)o法拒絕。凱爾莫丹已經(jīng)破敗不堪了，那里的海拔和降雪都讓修葺的工作很難進行，維瑟米爾老師已經(jīng)不止一次的提到要有一座新的城堡就好了。
“感謝的話可以等到新學(xué)院的第一批學(xué)生畢業(yè)。只不過一切要慢慢來，你覺得招收學(xué)員多少人合適？五十人，還是一百人？或許你可以多叫些幫手?！笨ㄌm特說道。
“太多了。我能聯(lián)系上的同僚有四人，即便我們一起留下，一次教導(dǎo)十位學(xué)徒已經(jīng)是極限了。獵魔人的學(xué)習(xí)生涯真的很長很枯燥，也很艱辛?！苯苈逄鼗卮鸬?。
“我能夠想象。那么就十人好了，有什么要求？一定要是男孩？”卡蘭特并不覺得，讓一小簇平民小孩成為獵魔人有什么不好。
杰洛特搖了搖頭說，“獵魔人對性別沒有要求。我想說的是，我們的試煉充滿危險，十個里面能夠熬過最初試練的不會超過四個?！?p> “我怎么把青草試煉給忘了，萊納德有告訴過我這個。那么你覺得，我的希里，能夠平安通過這個危險的試煉嗎？”卡蘭特的聲音冷了下來。
“在我們獵魔人的傳說里，命運之子都會平安通過試煉。我就是最好例子，還有我的一位同伴蘭伯特?！苯苈逄鼗卮鸬馈?p> “所以你們獵魔人就到處讓人欠人情，然后用意外律帶走對方的孩子？兩位史塔克先生，覺得我說的對嗎？”卡蘭特女王詢問道。
旁邊的大小史塔克還能怎么回答，自然是順著女王的意思回答了。小史塔克先生更是給自己加戲，沖著獵魔人搖了搖手指。
杰洛特苦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