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道儒原本見到場下的玄清子起身,以為這個愚蠢少女應(yīng)該會被帶下去。哪知道秋曉玉會這么膽大妄為,竟然直接拔劍就刺。雖然不想跟秋曉玉交手,但是她的劍都已經(jīng)到了自己面前,再不出手就會被刺個透心涼。
就在秋曉玉的劍即將刺到自己的時候,程道儒將左手中的筆轉(zhuǎn)了幾圈,然后反手握住招架住了來劍。玄清子見到他們已經(jīng)開始交手,剛抬起的腳又收了回來,狠狠的哼了一聲再次坐回了座位。
這邊秋曉玉手中的劍被程道儒架住,偷偷瞥了身后,見到自己師傅沒有上臺,呲著牙笑了出來。程道儒本來很是生氣這個臭丫頭的無禮。不過在看見她笑得樣子,也放下了自己的不滿,畢竟只是個不懂事的小姑娘,何必跟她斤斤計較呢,就當(dāng)陪她玩一會兒吧。
見到秋曉玉還在那里美美的呲牙,程道儒沉聲開口道:“你這個丫頭,交手的時候竟然還敢分神,莫不是嫌自己命長?!敖又门泄俟P引開劍身,一筆點到秋曉玉的腦門,秋曉玉被他直接點了一個踉蹌。她左手捂著腦門瞪著大眼睛看向程道儒。暗暗咬牙也不說話,提劍又攻了過去。
程道儒也不還擊,只是左躲右閃避開她的劍。時不時的趁隙用手里的判官筆點著她的腦門。在不知道腦門被點了幾下后,秋曉玉終于不再上前。她頂著已經(jīng)發(fā)紅的額頭就那么站在那里盯著程道儒??粗莻€樣子,程道儒都有點懷疑是不是自己做的太過分了。但是又想到這是在擂臺,立刻調(diào)整了心態(tài),正色的對她說到:“你的武藝還不到家,快點下去,這里可不是隨你玩耍的地方?!?p> 秋曉玉將劍插回劍鞘,抱拳認(rèn)真的回到:“今日額頭之恥小女子一定牢記,日后必定雪恥?!罢f罷直接轉(zhuǎn)身跳到臺下。玄清子等秋曉玉回到身邊,才輕聲教訓(xùn)道:“沒有為師的允許,你怎可自己上臺。幸好這位程少俠沒有跟你計較,你這點三腳貓功夫還上去獻(xiàn)丑,要是受了傷你讓為師怎么跟掌門師姐交代......說你兩句你還板起臉來了?!扒飼杂癜逯樁⒅痰廊逭f到:“師傅,以后我一定好好習(xí)武,早晚有一天會打敗他,然后用筆戳他額頭一百下?!靶遄雍推渌齻€弟子“噗嗤”的笑了出來,關(guān)心月一臉的調(diào)侃:“早知道點你額頭就能讓你好好習(xí)武,我每天都點你一百下?!罢f完還當(dāng)真點了她一下。秋曉玉被她師姐點的一個仰頭,然后惱羞成怒的撲了過去要點回來。玄清子眼見兩個徒弟就要再大庭廣眾下嬉鬧起來,立刻沉聲訓(xùn)斥:“你們兩個逆徒,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地方,莫不是要在眾多武林同道面前丟我峨眉臉面?!皟扇寺犚妿煾嫡嬉l(fā)怒,立馬老實的站在后面不再亂動。
而在她們嬉鬧的時候,臺上的程道儒又把一個上臺的挑戰(zhàn)者打出場外。那人用的是一條九節(jié)鞭。但是他明顯武藝不精,甩鞭的時候被程道儒用判官筆釘在地上,然后抽身上前一掌打下臺去。一共只用了兩招。這引起了四周的一陣不滿,這種半桶水的實力上去給人送菜嗎。
就在周圍的喧鬧還沒有平息的時候,一個身著灰衣的年輕人緩步走上了擂臺,他披散著頭發(fā),腰間佩戴了一塊翠綠的玉飾,清秀的臉上帶著一絲微笑。雙眼平靜的看向程道儒,身上的淡雅與程道儒的儒雅顯得很是契合。他身上并沒有佩戴任何武器,只是身后背著一張伏羲琴。年輕人抱拳對程道儒溫聲說到:“程兄請了,在下衡山劍派莫笙古,前來討教?!?p> 衡山派建在南越第一峰的回雁峰。相傳漢末戰(zhàn)亂不斷,一位琴藝大家為了躲避兵禍攜著妻子到衡山隱居,他們的兒子融合了父親的琴藝和母親的劍術(shù),然后再這里建立了衡山劍派廣收門徒。
衡山劍派擅長音波攻擊,與魔道中的惑心門一直互不服氣。不同的是惑心門依靠自身發(fā)音,衡山派依靠樂器輔助。
這位莫笙古就是擅長古琴之人。只見他隨手解下身后古琴,斜放在身前,淡然的說道:“程兄,請聽在下的一首陽關(guān)三疊?!半S后運動內(nèi)力,一撥琴弦?!板P~”,一股勁氣如劍般直刺程道儒胸前。程道儒“哈”的輕笑一聲,亦將內(nèi)力注入左手判官筆中,向前一甩。只見一股墨色內(nèi)勁直接擊中那勁氣,在空中互相消融。無為第一次見到程道儒動手,見到這種戰(zhàn)斗方式很是好奇,決定一會等他下臺好好問問。
那邊的莫笙古見到程道儒的回?fù)粢彩悄抗庖婚W,隨后手指按向古琴,又是一串接連不斷的音律彈出,正是陽關(guān)三疊中的初疊。
程道儒也是口中輕吟王維所作的渭城曲:“渭城朝雨浥輕塵,客舍青青柳色新。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guān)無故人?!耙贿呉髟娨贿呄蚯白呷ァJ种幸蚕鹿P如飛,像是在空中書寫一般。體內(nèi)的內(nèi)力也隨著他手中的筆迸發(fā)出去,一條條墨痕般的勁氣在空中和莫笙古的勁氣互相碰撞。
四周的江湖人士都被這種戰(zhàn)斗驚呆了,四周靜悄悄的,只剩下莫笙古的琴音和程道儒的吟詩聲。
等到程道儒的詩句念完,已經(jīng)距離莫笙古不到兩丈遠(yuǎn)。程道儒左手反手收筆,右手抓向后背的劍柄。隨后身體向右轉(zhuǎn)了一個弧線,躲過莫笙古的一陣音波,在貼近之后猛地拔出劍身,朝著莫笙古橫斬而去。
莫笙古高聲笑道:“來的好?!半S后左手一拍古琴,從琴身側(cè)面飛出一把三尺長劍。他右手接住長劍,左手將古琴反手背在身后,迎向了程道儒斬來一劍。
莫笙古豎劍擋住程道儒的橫斬,立刻發(fā)起攻勢,施展起衡山劍派的絕學(xué)回雁云霧二十四劍。他的身周似乎變得模糊起來,劍法也飄忽不定,時而左時而右,一時間把程道儒壓制了下去。
但是程道儒也不是白給的,他的儒生劍法施展起來散發(fā)出堂堂正氣,任憑莫笙古如何變幻,他自巍然不動,將刺來的劍全部擋下。
隨著時間的流逝,莫笙古突然收劍會琴,向后跳了一丈遠(yuǎn),然后抱拳說到:“程兄武藝在下佩服,笙古認(rèn)輸了?!?p> 程道儒也將佩劍插回背后的劍鞘,同樣抱拳:“莫兄承讓,莫兄只是內(nèi)力消耗比在下更多,若是日后莫兄內(nèi)力再深厚一些,在下恐怕不是對手?!?p> 莫笙古笑了笑,對程道儒說到;'勝就是勝,敗就是敗。在下可不是那種輸不起之人。今日與程兄交手甚為開懷,日后若是相遇一定好痛飲幾杯。'“好,一言為定?!?p> 兩人又是互相一禮,然后先后下了擂臺。等到程道儒回到李墨白身后,四周的眾人都向他道喜,恭喜他闖過了第一關(guān)。無為把腦袋湊近程道儒的身邊,小聲的問道:“道儒,你們倆剛才在臺上的那些墨氣和音功是怎么回事?“程道儒用手把無為的腦袋推的遠(yuǎn)一點,然后沒好氣的說到:“別把腦袋離我這么近,那只不過是內(nèi)力外放的招式,很多門派都又類似的功法。比如魏盟主的流云劍氣,少林的獅子吼,我們書院的春秋筆法,剛才衡山派的音波功法,還有魔道惑心門的天音惑心和天蓮宗的七字真言。不過這些功法雖然威力強大,內(nèi)力的消耗也是異常巨大。別看剛才在臺上我贏了,其實莫笙古要是再堅持一會兒我也會因為內(nèi)力見底而認(rèn)輸了?!?p> 無為點頭,內(nèi)力外放這種事情真是讓人心動啊,自己的內(nèi)力因為玄牝功所以很深厚,要是有這種內(nèi)氣外放的功法,那可真是相得益彰了??磥硪院笪倚凶呓臅r候得多留意這種功法了。
之后上臺得都是無為不認(rèn)識的一些人物,經(jīng)過了大概兩個時辰得擂臺比武,晉級了不少人。之前的少林寺的慧空和尚,嵩陽書院的程道儒,后來還有慧凈和尚,華山劍派的風(fēng)不息,峨眉派的關(guān)心月,武當(dāng)派的袁修堂,全真教的趙乾一,錢坤二,天山派的古白山,八卦門的董海川,形意門的孫祿堂。
無為在下面看的津津有味,趙武瞅著他問道:“我說,無為你什么時候上去,不會是等到最后吧?!盁o為聽他這么說才想起來,原來自己還沒上呢。不由得有些尷尬,不過臉上還是不動聲色:“急什么,等臺上的人打完了我就上?!?p> 現(xiàn)在臺上正在守擂的是全真教的孫玄三。這是他的第二場守擂。只見他用劍纏住對手的鞭子急速的旋轉(zhuǎn),突然的一發(fā)力,直接將鞭子從對方的手中奪去,而后左手豎指成劍,趁著對方向前撲去的時候,直接點在對方的喉嚨處。隨后解下鞭子還給對方,抱拳說到:“承讓了。“然后向擂臺下的人四顧道:“這第三場比試,哪位同道想上來切磋。”
趙武見上面的比試已經(jīng)結(jié)束,連拍無為幾下:“打完了,你快上啊?!盁o為看著他問道:“這是人家第三場,我現(xiàn)在上去是不是不太好。“趙武擺了擺手:“早晚都要淘汰,不都是一樣的么?!盁o為摸了摸下巴覺得有道理,于是點頭道:“那我上了。“
在趙武肯定的眼神下,無為飛身而上,落到擂臺后對孫玄三抱拳道:“在下嵩山玄德觀無為,前來領(lǐng)教全真教高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