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為撐著傘走在山路上,腳下的小路因為雨水而變得有些泥濘。他卻沒有在乎這些,自顧自的踩踏過去。心里卻想著那個穿著蓑衣之人的事情。
剛才走進樹林之前那人突然加速,應該是發(fā)現(xiàn)自己在跟蹤于他,若是沒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自然應該回頭查看來人。他的表現(xiàn)卻是想要擺脫自己,那就說明此人一定是有所圖謀。這次武林人士齊聚名劍山莊一來是為了年輕一輩的比武,二來是為了討論關于魔教的事情。無為心下凜然,莫不是魔教之人混入了莊內。想及此處無為的腳步又加快了幾分。
無為回到山莊門口的時候,把守大門的兩人只是看了一眼并未阻攔。身為名劍山莊的弟子,自然是知道這個叫做無為的年輕人和自家莊主關系匪淺,多少也認得他的樣貌。
無為走進大門,突然詢問兩人:“兩位兄弟,方才在我前面離開之人是誰?“
守門的兩人互相看了看,左邊的那人抱拳回答:“回無為公子的話,我們二人也是剛剛換崗,不知公子所說之人?!?p> 無為有些失望,謝過了兩人后,又說道:“從現(xiàn)在開始,如果有人回到莊內,要記住是何人?!半S后向著魏無羨的住所走去。
站在魏無羨房間門口,無為輕拍三下房門,木門上傳來“啪啪啪“的聲音。
“請進。“
無為推開房門走了進去。這是他第一次來到魏無羨的房間,之前一直都是在魏長生的院子里。走進屋內,入眼便是正中間的紅木桌椅,上面放著一套瓷質杯具。隔著桌椅靠墻的方桌上擺著一個架子,上面架著一劍兩刀,一股肅殺之氣隱隱傳來。正是魏無羨的游龍劍與魏夫人的鴛鴦刀。
還要再看,魏無羨便打斷了他:“侄兒今日怎么想到來叔叔房里坐坐了,你叔母每天都到長生那里指導他練功,不到天黑可回不來?!八土硗庖蝗藦呐赃叺钠溜L后面走了出來,一邊說話,一邊拉著無為坐下。待無為做好才為他介紹道:“這位是我們莊上的管家魏勛,與我從小一起長大,之前外出辦事今日剛剛回來。你稱他魏叔就是了?!按巳艘徽聢A臉,方口大耳,眼睛微瞇,一副笑臉。像極了彌勒佛的樣子。
無為施了一禮,叫了一聲魏叔。魏勛站在一邊笑道:“剛才聽莊主說無為你治好了少莊主的身子,這可是對我們名劍山莊有大恩情的,可不敢當你這一聲叔叔啊?!盁o為搖了搖頭,略帶鄭重的說道:“不提魏世叔與我?guī)煾涤信f,單論我與長生兩人兄弟相稱,幫他也是理所應當?!?p> 魏無羨聽了無為的話不禁大笑:“哈哈哈,說的沒錯,無為以后就是自家人,弟弟有難當兄長的自然是要幫一把的。魏勛以后不必太過客套。對了,今日侄兒來此可是有什么事情?“
無為聽見魏無羨的問話點了點頭,把蓑衣人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講了出來。
魏無羨聽了無為了講述,臉色稍微有點凝重。旁邊的魏勛仍舊一副笑臉,他呵呵的笑道:“呵呵,最近因為比武大會的原因來了不少江湖人士,莫不是魔教的人混在其中進了莊子當作內應?!?p> 魏無羨搖了搖頭,說到:“如今莊子里人數(shù)眾多,其中也不乏一些成名已久的高手。就算魔教有內應也攻不進來?!?p> 無為猶豫了一下,開口道:“侄兒雖然沒有看見那人的面貌,但是看身影好像是少林寺的智嗔大師?!?p> “智嗔?“魏無羨和魏勛都有些詫異的看向無為。
無為連忙解釋:“侄兒也是不敢肯定,所以方才沒有講出來?!?p> 魏無羨點了點頭,然后對魏勛道:“魏勛,你現(xiàn)在去少林寺的院子看看智嗔大師是否出莊子了,然后找那之前守門的弟子過來。“魏勛應了一聲,隨后拿起紙傘除了房門。
一時間屋內陷入了一陣沉默。
過了一會無為對魏無羨問道:“世叔,你覺得這個蓑衣人是否和長生的蠱毒有所關聯(lián)?“魏無羨聽到這話身子微震,緩緩看向無為,眼中射出令人膽寒的目光。
無為沒有正視魏無羨的目光繼續(xù)說道:“那次就時因為為了給長生慶生才邀請了眾多江湖人士,所以被人有機可乘。這次也是召集江湖正道門派來參加比武大會,才有了蓑衣人出現(xiàn)。所以侄兒才有此一問?!?p> 魏無羨想了一會,才開口說道:“智嗔和尚,上次少林寺被邀參加長生的慶生,的確是他來參加的。哼~若真的是這個和尚下的毒手,少林寺也保不住他,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他手里的青瓷茶杯也隨著他的話音落下被捏的粉碎。
又過了小一會,魏勛帶著兩個山莊弟子進到屋里,收起雨傘后才瞇著眼睛說到:“莊主,方才我先去了少林寺的院子。智嗔和尚還在里面,慧空小和尚說自己一直在打坐,不知是否有人離開,那個慧凈小和尚說他一直與智嗔在一起,沒有離開過院子?!?p> “不是智嗔嗎...“魏無羨嘆了口氣,然后又對那兩個弟子問道:“你們兩人守門的時候是否看見無為侄兒出門?!?p> 那兩人連忙抱拳回到:“起稟莊主,的確見到無為少俠出門去了?!?p> 魏無羨又問:“那在無為之前離開的人是誰?!?p> 那兩人互相望了一眼,其中一個猶豫的說到:“回莊主話,那人一身蓑衣,而且把斗笠遮的極低,看不清面貌。本來我們二人想上前詢問,但又想到此人乃是出門,應該是莊子里的客人,所以就沒有再上前?!?p> “啪“的一聲,魏無羨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狠狠的說到:“可惡,你們既然沒看清那人是誰,怎可隨意放人出入?!?p> 那二人立馬單膝跪下口中呼道:“請莊主責罰。“
魏勛擺了擺手讓他們二人離開,然后對魏無羨說道:“莊主不必生氣,方才我已經派人去四處詢問,看看都有誰下雨的時候出了門。并且通知守門弟子,若是發(fā)現(xiàn)有人想要進莊,必須前來稟告?!?p> 魏無羨按了按腦袋,對魏勛說到:“你做的好,還是你辦事讓我放心?!邦D了頓又交代二人:“這件事就不要讓胡蝶知道了,省的她為了這是操心?!盁o為和魏勛都連忙應是。
魏無羨重新拿起了一個杯子,倒了些茶水:“魏勛,剛才無為侄兒說那個蓑衣人可能和當年給長生下蠱之人有所關聯(lián)。你怎么看?!?p> 魏勛聽聞此言,眼睛依舊瞇著,卻看不見一絲笑臉。他的聲音略微放沉:“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下蠱之事十分陰毒,乃是絕我名劍山莊根基的行為。切不可輕視。為今之計還是先找到那個蓑衣人,到時一問便知?!罢谶@是房門再次被敲響。
“進?!?p> 進來的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壯漢,魏勛見他進來便開口詢問:“如何,可有哪位客人在下雨的時候離開莊子?!澳菨h子搖了搖頭,說道:“小人已經帶人在每個院子里都問過了,除了無為少俠,沒有任何人離開院子?!?p> 三人都互相看了一眼,沉默一會兒,魏無羨開口說到:“看來問題還真是不小,明明有人離開,卻沒人知道。一種可能是有莊子之外的人能夠悄悄混進來。另一種就是有同伙幫忙打圓場了。”
魏勛點頭接著說:“我們莊子的圍墻也不算太高。輕功高手便可以輕松潛入進來。先是有高手偽裝出門報信,途中發(fā)現(xiàn)有人跟蹤后迅速擺脫,之后再從莊子后面的圍墻施展輕功進入莊內,與同伙串通好。這樣我們便不知是誰出過莊子了?!?p> 無為在旁邊一直閉嘴聽著,莊子里的事還輪不到他說話??墒锹犞簞椎脑?,他的臉色變得有些古怪。這好像說的就是智嗔那個和尚啊,武功高強,還有同伙串通。
偷偷瞥了一眼魏無羨,果然也是眉頭微皺看著魏勛。
小雨不知何時已經停下,外面也漸漸有了嘈雜的聲音。魏無羨站起身來輕生說道:“這件事不要傳出去,一切都要暗中調查。讓莊戶們都打起精神,有任何發(fā)現(xiàn)都要及時匯報上來?!鳖D了頓,又對那個漢子說道:“你親自帶人監(jiān)視智嗔和尚,看他是否有什么不對?!?p> 那人應了一聲便退了下去。魏無羨吐出一口氣,對無為說:“好了,不管怎樣,你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比武大會。是否有把握贏下所有人?”
無為搖頭道:“哪里有什么必勝把握,但是我的陰陽兩儀劍剛剛突破到大成,勝算應該提高不少。”
“哦,那可真不簡單。剛剛二十多歲就掌握了一門大成的劍術,比老夫年輕的時候可是強了不少呢?!蔽簾o羨驚訝的說著,然后又看相魏勛:“你也好久沒有動過手了,不如今天指點一下晚輩如何。”
魏勛連連擺手。魏無羨也不管他,對無為說道:“你可別看你魏叔身寬體胖一臉老實人的樣子,他以前可是狠著呢,江湖上可是人稱笑臉閻羅?!?p> 無為從魏勛的氣息中就能知道他是個高手,但沒想到他竟然有這么個稱號。抱了抱拳對魏勛說道:“魏叔,請指教?!?p> 魏勛瞇著眼睛,雙手來回搓著,不好意思的說道:“呵呵,叔叔我都好幾年沒動過手了,一會小侄兒可要手下留情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