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據(jù),需要證據(jù)!
既然已經(jīng)做好打算開戰(zhàn),好的開戰(zhàn)理由亦是籌碼。
雙生子的線索斷了,原因很簡單,去晚了,染了熏香的衣衫早就處理掉了。
只剩林大夫了,他是天下聞名的神醫(yī),不可能診斷不出來,除非他是皇后的人。
但是,林大夫應(yīng)該是受了皇后的威脅,否則,若非知道這是一趟一去不歸之行,他怎么會將孫女著急嫁出去?
余歡皺眉,一踢被子,在床上翹了二郎腿,眼睛盯著天花板,黑暗之中,連天花板也是黑通通的。
皇后娘娘,人脈倒是挺廣的。
目前的處境,一天兩天也進(jìn)不了宮,但是還有三天,不能等了,只能演一出戲了。
......
翌日清晨,吃早飯。
余歡一招手,余念湊過來,他一手半捂住嘴巴,壓低聲音,“待會一定給我請來御醫(yī)!”
“?”余念還沒反應(yīng)過來。
余歡一伸手往嘴里一塞,瞬間,直不起腰來,一手捂住肚子,一手按住桌子作為支撐,嘴唇由紅潤轉(zhuǎn)為蒼白,額頭冒出豆大的汗珠,咬牙艱難道:“快,快,請御醫(yī),林御醫(yī)......”
“是!”一聽見那個熟悉的姓氏,余念意會,匆忙走出“小二,快請御醫(yī)來!”。
......
約莫兩炷香時間,一個白發(fā)蒼蒼的御醫(yī)步履匆匆,但卻不是熟悉的面孔。
看著一旁沒太多表情的余念,余歡心下一沉。
他心底的憂慮徹徹底底落實(shí)。
“世子應(yīng)該是錯食了發(fā)霉的巴豆,不礙事,我開幾副藥,三頓就好了。”老御醫(yī)把脈,看他脈象平穩(wěn),這才眉頭舒展,松了口氣。
“多謝先生,請問,我之前見天下聞名的林動先生,在宮中也是御醫(yī),他不在嗎?”
老御醫(yī)連忙擺了擺手,“可別提了,一個多月前他來此,我還打算好好跟他切磋切磋醫(yī)術(shù)呢,誰知道人家根本沒打算留下來,已經(jīng)走了十多天了。”
“他說他去哪里了嗎?”余歡追問。
“他不愿意說,我哪敢問這么多?”老御醫(yī)嘆了口氣,“怎么,世子找他有事?”
“聽聞老先生威名已久,心生仰慕,故想向老先生受教一番,如今看來,是余歡沒緣分了?!庇鄽g惋惜地笑了笑,“多謝您了,念兒,送一送先生吧?!?p> 余念領(lǐng)會,手中握著銀袋,“先生辛苦了?!?p> ......
祭山大典前一天,上午從太陽高照到陰云密布,下午下了大暴雨,和第一天到這里來的天氣一模一樣。
一樣的地方,同樣的情景,卻早已是物是人非。
而涼亭聚首的,不再是余歡和曲安瀾,又多了個花斬顏。
難得今日花斬顏出了房門,不知為何,她今天看起來病殃殃的,涂了脂粉也難以掩蓋臉色的蒼白。
“郡主,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回房間歇著吧?”余歡體貼道。
“我沒事,在房間里太無聊了?!彼恼Z氣很緩慢,也許是因?yàn)樯眢w,連平日冷峻的臉色都柔和許多。
曲安瀾掃了她一眼,又迅速低頭。
驚慌神色太過明顯,余歡早就發(fā)現(xiàn)了,曲安瀾平日總對花斬顏避之不及,和她在一個場合,神情就極度恐懼。
“曲公子似乎害怕我???”花斬顏看他起身似乎想走,開口攔住,“我還想看你和世子這一局下完呢,有什么不妨說清楚?”
“無,無事!”曲安瀾剛挺直的脊背瞬間又駝了下去,佝僂地坐著,心思明顯已經(jīng)不在棋局上了。
風(fēng)裹挾著雨,擊打著院內(nèi)的竹子,濃墨的綠色左搖右擺,似畫家的筆,在天地間揮舞。
白墻青瓦,暴雨之下,起了霧氣,天地之間,宛如一幅水墨畫。
修長的手指捏著一枚棋子落下,余歡輕輕一笑,“先生,你再不用心,你就算再仙,也是要輸了。”
“未必?!被〝仡伒溃笞∫幻逗谏遄勇湎?,宛如雨滴落地,干脆利落。
余歡仔細(xì)審視,并無什么改變。
曲安瀾一路都是圍堵他,完全是跟著自己走,因此曲安瀾的棋局看起來極為散亂。
而花斬顏這一棋根本擋不住自己,不出五步,自己便勝了。
想罷,便不再去管花斬顏的棋,按照自己的步驟來。
“嘩嘩嘩——”雨勢越來越大。
不出三步,花斬顏勾唇,抬頭,一抹得意的笑掛在嘴邊,“你輸了!”
“嗯?”余歡詫異,明明自己還有一步就贏了,怎么會?!
仔細(xì)一看,對方散亂的棋局已被花斬顏的四步棋連接在一起,確確實(shí)實(shí)是自己輸了。
余歡勾唇,露出白凈的牙齒:還是郡主厲害,是我輸了。”
“是殿下著急了,越是接近勝利,越要冷靜?!被〝仡伱虼剑抗庖葡蛲ピ褐械那嘀?,“在這種情況下,只能棋行險招,劍走偏鋒,即使是一步,勝負(fù)也可爭上一爭?!?p> “每當(dāng)你下一步,曲公子在被動地跟著你,看似你在下圈套引曲公子入局,實(shí)則你也在被引入另一個局?!被〝仡亖砹司?,耐心地解釋。
“怎么說?”余歡也看向庭院,眼中似沾染了霧氣,模糊不清。
“你下的局是有規(guī)律可循的,將像我剛才一樣,把在你局里棋子連起來,那就是我的局了?!被〝仡伖戳斯创?,但那絕稱不上笑容。
“原來如此,受教了?!庇鄽g領(lǐng)悟,向她一抱拳。
“咳咳咳,我累了,就先回去了?!被〝仡伷鹕?,欠了欠身子,侍女扶著她瘦弱的身軀,轉(zhuǎn)身離開。
錯身的一瞬間,花斬顏的聲音宛如鬼魅般傳來:“祝你好運(yùn)?!?p> 黑色的瞳孔,仿佛覺察天機(jī)的天眼,一陣狂風(fēng),大雨刮過,身上一半打濕了,余歡禁不住打了個冷戰(zhàn)。
走遠(yuǎn)了,余歡一戳發(fā)呆的曲安瀾,“你為什么害怕她?”
“......”曲安瀾收起殘局,一顆一顆將棋子收好,“她降世時,她的本命星使天下之勢動蕩不安.....”
“那也不過是預(yù)言罷了,事在人為。”余歡拍了拍他的肩頭,“這雨怪大的,我先走了,你也趕緊回去吧,別病了。”
深海魚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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