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了不知多久,連天色都放亮了。
余念對著花斬顏,許久,“是你做的?”
看似問句,卻是肯定的語氣。
花斬顏把臉上的黑色面紗揭開,唇角勾著得逞得意的笑意,“是我做的如何?不是我做的又如何?余歡已經走上這條路,回不了頭了。你只用躲在暗處,好好保護他就夠了。一切都是他的選擇,你無權干涉!”
余念握緊的雙拳逐漸松開,靜靜地看著她,臉上隱去晦暗之色,轉身。
影子,有什么資格替主人抉擇?她只要保護他安然無恙即可了。
......
“你去哪里了?怎么一轉眼就不見了?嚇死我了!”
看著安然歸來的余念,老萬摸摸頭,扯扯胳膊,確認她安然無恙。
余念撇了撇嘴,“沒事,就是去溜了個彎?!?p> “也不打聲招呼!”老萬牽出馬匹,拍了拍馬背,“世......譽王殿下借上官氏一萬人馬,三日后啟程,我們也要早日回去做準備了!”
老萬一臉凝重,和平日里嬉皮笑臉的模樣判若兩人。
余念點頭,天霧蒙蒙剛亮,可世子已經登基,盟約也已經昭告天下。
討伐檄文也已經昭告天下。
除了慕容氏謀殺先皇的罪昭,還包括了慕容秋的亂倫之罪。
不知天下人看了會作何感想?
城門口貼著的詔書旁,人群擁擠不堪,議論紛紛。
話語無非是慕容皇后如何淫蕩,對先皇慘遭毒害的惋惜。
連老萬,一路上叨叨不停,“哎,慕容煜的長子慕容青梧早逝,該不會是就是他老子造的孽吧!”
“慕容青梧是王妃盛懷雪之子.......”余念否認,她才不相信什么孽不孽!
“還有那個盛虔,還不知道是誰的種呢!”老萬一臉鄙夷。
“.......”
不關己事不經心,對這個話題,她沒有半點興趣。
“駕——”余念一揮馬鞭,加快速度。
......
“報——”
士兵呈上檄文,陸微明看了看,往桌上一甩,“沒本事就直說,凈搞這些蠱惑人心的東西!”
慕容青竹沒有說話,臉色有些發(fā)白。
陸微明注意到他的神色,拍了拍他的肩膀,“別瞎想!”
“沒事,我想出去走走。”慕容青竹拿開他的手,靜默地走出大帳。
陸微明給身側的楚天嬌使了個眼色,她順勢走出,跟在青竹身后。
可能真的觸動了慕容青竹某根弦,平日里都會擠兌她,今日卻沒有朝她表示什么。
楚天嬌略感到心緒不寧,“喂,你有什么事,說出來就好,千萬別憋著!”
十里連營,士兵步履匆匆。
偶爾過客,“殿下!”
略一點頭,匆匆而過。
“慕容青竹你怎么了!”楚天嬌氣惱,使勁勾住他的肩膀,蹦到他面前,攔住去路。
“女流氓你煩不煩!”
慕容青竹不耐煩掉頭就走,“讓我靜靜行嗎!”
原來所謂流言,從來不是空穴來風。
垂髫之年,別的小孩都是在母親懷里索求關愛。
而自己有的,從來都只是哥哥。
哥哥走了,自己什么都沒有了。
父王的古怪的脾氣,過分的苛責,從來都只是夢魘。
后來,哥哥走了,居然宮女私下嘲諷是靖王的報應。
柴垛很高,足以擋住他這副狼狽不堪的模樣,他緩緩蹲下來,抱住頭,臉埋在膝蓋上,低聲啜泣:“哥哥,怎么辦,好想回到過去……”
只知道躲在哥哥身后的小孩子,從來就沒有離開過原地,即使那個人已經不在。
“有我在你身邊?!?p> 楚天嬌張開雙臂攏住他。
母性泛濫,亦或是憐憫心?
永遠像個孩子的大男人,天真無邪,她想保護他,這種意識從來沒有像此刻一樣如此強烈。
沒有推開她,他似乎又回到了哥哥的身邊。
這種溫暖,他舍不得放手。
“從今以后,我會是你的劍。你下不去手殺的人,我替你殺。你的痛苦,由我來終結。你不愿意面對的余生,我陪你一起走。無論會發(fā)生什么,你有我呢!”
抵住她的肩膀,他緊緊摟住她,唇角的弧度勾起,略有些嘶啞的聲音在她的耳邊摩挲。
“說好了,可不許反悔!”
……
“報——”
“楚王十萬里火急!陸微明強攻江城,城內死守,最多還能支持三天!”
“知道了?!?p> ……
“把江城給我兩天之內攻下來,等上官容華一來,就是羊入虎口,一舉拿下!”
“是!”
……
城下黑色的土地被染成血紅色,盔甲到處,里面包裹著殘肢斷臂。
兵器上有干涸暗黑的血,也有新添新鮮血液。
上官曄站在城墻之上,墻上血紅色大旗飄揚,滾滾黑煙,一眼望去,蒼涼之感油然而生。
慕容氏大軍烏壓壓一片黑影,一道完美的曲線,將江城劃在包圍圈內。
前仆后繼的士兵,登頂的云梯,射出的帶火的箭,染紅了半邊天。
“哄——”
電光火石之間,“轟隆”一聲,城墻轟然倒塌,固不可催的城墻露出一道大洞。
陸微明勾唇,一揮大刀,鼓聲響天震地,號角聲激起士兵的興奮。
“攻下江城,黃金百兩!活捉楚王,黃金萬兩!”
士兵揮刀舞劍,“沖呀——!”
上官曄扯了扯唇,看向東方,微瞇雙眼,“撤!”
風卷雷霆之勢,占領了江城。
上官曄帶領殘軍敗以及其不可思議的速度將往東逃走了。
“想跟他兒子匯合?他娘的,想死在一處,成全他們!”陸微明低罵了一句。
“給韓宇飛鴿傳書,不用留活口!”
“可是將軍,靖王……”
陸微明惡狠狠地瞪了小兵一眼,“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本將軍的命令什么時候輪得到你插嘴了!”
“是,是……”小兵嚇得身體一抖,唯唯諾諾退下趕忙執(zhí)行命令。
……
“報——”
“韓宇將軍被兩面夾攻,腹背受敵,損失慘重!”
“什么?!”陸微明瞪大眼睛,“韓宇帶著的一萬精兵以逸待勞,怎么可能連一群老弱病殘都打不過!”
陸微明不敢置信。
不容仔細思考,思緒便被打斷。
“報——”
“惜夜城已經被譽王攻下!”
深海魚未眠
坐在26個小時的火車上碼字,福建的山好多,隧道好多,沒信號的時候好多(捂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