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嘯寒使劍,流驍使黑骨扇。
我并不懂武功,便過去蹲在幽兒身邊問她,她把手里的蜜餞遞給我,我擺了擺手。
“幽兒,你看他們倆現(xiàn)在誰更有勝算呀?”。
“當然是寒哥哥了,寒哥哥一直在退避,并未主動進攻,反倒是那人,一直鉚足了勁兒攻擊寒哥哥”。
“那這么打下去,何時能分出勝負呀?”。
“嗯,照這樣打的話,就看寒哥哥什么時候把那人的精力耗盡吧,或許今晚,或許明日”。
“明日?不行,這流驍就是個燙手山芋,早些弄走才好”。于是我站起來。
朝柳嘯寒吼道“柳嘯寒,說好了要打,你一味退避是何道理,趕緊速戰(zhàn)速決,快正午了,曬死了”。
柳嘯寒朝我看了一眼。
“幽兒,你現(xiàn)在看柳嘯寒可出手了?”。
“嗯,阿難姐姐,寒哥哥怎么如此聽你的話,你一說他便開始反攻了”。幽兒繼續(xù)向我解說。
“那你看,這樣打的話等會兒能分出勝負嗎?”我又問她。
她張著嘴,表情呆了“幽兒,怎么了?”。
幽兒用手指著前方“已經分出勝負了”。
“這么快?”我一聲驚呼,騰的一下站了起來。
這柳嘯寒出手不過幾招就勝了流驍,難道他剛才是在讓著他,以免流驍太掃面子?
我見事已成,忙歡喜的拉著幽兒跑過去。
“流驍,你輸了,你走吧”。
“阿難,你當真對我沒有半分情意嗎?”他有些氣餒。我還是第一次見他有如此神情。
“我與你不過才認得十幾日,能有什么情意,你我之間的糾葛我之前也跟你理清了,你走吧”。
“阿難,那日我真是逗你的,對不起”。
“我之前說過了,不管你是逗我也好,真實的意圖也罷,我都不追究了”。
他看著我,眼里滿是不舍,又抬手摸著那道齒痕。
我想那齒痕已經結痂了吧。
對于感情,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像蘇易承那種因為我特別而想把我留在身邊,或是像流驍這樣因為跟我相處有趣而想占為己有的都不適合我,他們不過是匆匆過客,而我秦阿難想要的,便是懂我,敬我,真心愛我之人。
終于送走了流驍,我高興的很。
只是還有一事。
我朝著走在前面進谷的柳嘯寒喊道“柳嘯寒,你等等,我有話跟你說”。
他聞言便在原地等我,幽兒和宛宛已經回去了,此時就我和他兩人。
“何事?”他率先開口。
想到昨天我突然吻了他,心中不免有些愧疚,“對不起啊,昨天的事我未經你同意,就,就,就自作主張利用了你”。
“無妨”他依舊是云淡風輕。
我繼續(xù)說道“還有就是今天謝謝你,替我把流驍弄走了”。
“我也煩他”。
“你們之前又未見過,你煩他什么?”
他又不答話了。
“柳嘯寒,我覺得有時候你話挺多的,為什么老是沉著臉,有一言沒一語的”。
“不想說”。
好吧,這理由,我竟無言以對。
流驍事了,我又在谷中待了一月。有時陪幽兒打打鬧鬧,有時又陪宛宛進山采藥,日子過得倒也舒坦,不過當我一個人的時候,總有些落寞。
我想不可能在這兒待一輩子吧,畢竟也不是我家,而且之前我被江家追殺,若是泄露了行蹤,怕是要給宛宛她們帶來禍患。
于是我辭了宛宛她們一個人出谷了。
上次出谷我還憂慮重重,如今因為知道了身世,而多了份坦然。
這次我一路向北而行,我想侯府回不去了,總得給自己找個固定的住所吧。若是這北面有合適的地方,我便安定下來。
走完了崎嶇的小路,前面便是官道,想來過不了多遠就會有客棧落腳,我加快了腳步。
上了官道正走了沒多遠,見前面一矮胖男人拿了鞭子正在抽打一個女子,那女子身形與我相當,身上條條血痕清晰可見,頭發(fā)散亂遮住了半張臉。
那男人嘴里念念叨叨,一下一下的抽打著女子,那女子沒發(fā)出任何聲音,而且身姿端正,就算抽的再用力她也依舊站的筆直,這女子好有骨氣,我不由得心生敬佩。想起我之前也受過忠信侯的一百多下虎鞭,莫名與她有些同情。
眼看著男人并未收手,我連忙喊住他“住手”。
那男人聽見聲音看向我,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我快步走到那女子身前,把她護在我身后。
“你一個大男人,如此對待一個女子,就不怕旁人笑話嗎?”我質問他。
“笑話?我管教自己的女兒,有誰敢笑話,你給我讓開”。
“你女兒?天底下哪有你這般的父母,如此打罵?”。
我回頭問那女子“她可是你父親?”。
那女子垂下臉,先搖了搖頭,后有點點頭。
“你這是何意?他到底是不是你父親?”。
“他是我繼父,母親在我十歲的時候改嫁于他”說道母親,那女子突然抽泣了起來。
“剛開始他對我們母女還挺好,后來便反了性,日日對我母親打罵不休,母親實在不堪折辱,自盡了,他見沒有了我母親受他折磨,便開始對我打罵,還意圖毀我清白,我實在害怕,就自毀了臉,從那之后,他更變本加厲?!闭f到這兒她泣不成聲。
“嘿,你個死丫頭,還敢跟人告狀”說完他又準備抽鞭子下來。
我怒喝道“你敢”。
那男人也許是見我一弱女子,猖狂的很“我有什么不敢?惹毛了我,連你一塊兒抽”。
說完他便一鞭子抽下來,我把那女子往后推了推,那鞭子正抽在我胳膊上。
“嘶”,還挺疼,真不知這姑娘是如何熬過來的。
眼看那男的又要抽第二鞭子下來,我急忙大喊一聲“柳嘯寒”。
突然眼前閃過一道劍光,那男人隨我音落便倒地而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