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牽著安安隨著夏攸之進(jìn)了夏家。
見那正堂之上威風(fēng)凜凜坐著一人,不露聲色,神情冷漠,堂下兩邊各坐著一位婦人,平平姿色,打扮卻是花里胡哨,顯眼的很。
見那堂上之人,夏攸之立馬過去跪下“見過父親,見過兩位姨娘”。
那男子似有些怒火“哼,還知道回來,我還以為這些年你都忘了還有我這個(gè)父親了”。
夏攸之連忙認(rèn)錯(cuò)“孩兒不敢”。
“哼,你不敢,自從送你入師門,你回來過幾次,這次倒好,一走走了五六年,你可真是我的好兒子阿”。
“父親,是孩兒年少不懂事,整日只知道到處游玩,這次孩兒是回來給您祝壽的,你就別生氣了”。對(duì)于他父親,我看的出來,夏攸之還是有些害怕的。
他父親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兩位姨娘也不敢搭話,氣氛十分恐怖尷尬。
于是我捏了捏安安的手,朝他指了指夏攸之,安安便悠一悠的跑到跪著的夏攸之面前,拉著拉的手“爹爹,你起來,跪著疼”。
聽孩子這話,全場都呆了,當(dāng)然最先反應(yīng)過來還是夏攸之,他忙拍了拍安安的小臉兒說道,“爹爹不疼,爹爹在給阿爺請(qǐng)安呢”。
然后安安也學(xué)著夏攸之的樣子,怯生生的朝著夏元伯跪下“安安給阿爺請(qǐng)安”。
眾人皆是一愣,還是左邊那位姨娘先反應(yīng)過來,“哎喲,老爺,這孩子叫你阿爺,叫攸之爹爹,莫不是”,她一說,其他兩人此刻才注意到站在后面的我。
我見夏元伯聽到這話臉上神情緩和了許多。夏攸之又戳了戳安安“安安,去,去阿爺身邊”。
安安又起身走到了夏元伯身邊,伸出手讓他抱抱。
安安這小子,誰見了都愛的不行,這一伸手,夏元伯心立馬軟了下來,抱了安安在懷里“你是我孫兒?”。
我跟夏攸之沒回答,只是安安朝他天真的笑著。
我心想,這夏攸之原來這般狡猾,我說呢,怎么這次要讓我一起回來,原來是拿我和安安當(dāng)擋箭牌啊,他若一人回來,夏元伯還不得刮了他一層皮,現(xiàn)在有了安安,夏元伯哪里還顧得上生氣,疼孫兒都來不及呢。
“那這位就是攸之的夫人吧?”終于有人想到我了。
我向三人行了一禮,并沒有稱呼問候,我想若是秦如蘭在世肯定恨透了夏元伯吧,行了一禮已是最大的忍讓了。
夏攸之跟他父親說道“爹,這是阿難,我們此次回來是專門給您祝壽的,你就別生氣了”。
我看此時(shí)夏元伯眼珠子都快定在安安身上了,哪里還管他,他看了我一眼然后說“起來吧,你們也累了,先去休息吧”。
夏攸之便帶著我和安安回了間客房。
我沒好氣的說“夏攸之,行啊,敢利用我”。
夏攸之道“阿難,你就幫我這個(gè)忙吧,你要知道我爹要是生起氣來,那是何等的恐怖”。
“想不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夏攸之居然還這么怕你爹阿”我玩笑著。
“誰還沒個(gè)怕的人呢”。
“安安,跟娘親一起鄙視他”我抱著安安笑道。
壽宴當(dāng)天,賓客云集,府里里里外外忙個(gè)不停,夏攸之陪著他父親去迎賓客去了,我?guī)е舶苍诜块g里面玩兒。
“娘親,我們出去玩兒吧,我不想待在這兒”。
“安安乖,外面人多,萬一不小心磕著碰著你,娘親會(huì)心疼的”。
“那我們不去人多地方就可以了呀”。他眨巴著眼睛,滿眼期待。
我拗不過他“好吧,那我們出去一小會(huì)兒”。
“嗯”他拉著我便出去了。
為了避免尷尬,我沒有帶他去外面正堂,帶著他在后花院里逛著。
走著走著就聽到一群女孩子聊天的聲音,看裝束應(yīng)該是今天來參加壽宴的一些千金小姐們。見她們聚在后花院一處涼亭里,我趕緊拉著安安躲在了一旁。人多眼雜,我可不想惹禍。
這時(shí),聽見一女子說“你們知道嗎?聽說今天柳盟主會(huì)來呢”,其他女子一聽,皆是歡喜之聲“真的嗎?真的嗎?”。
那女子又開口了“當(dāng)然是真的,我可是一直關(guān)注著他動(dòng)向呢”。
另外一個(gè)聲音想起“聽說這柳盟主不僅武功高強(qiáng),短短半年就坐上了盟主之位,而且長得還十分俊俏,這江湖門派中的女子都想嫁給這柳盟主呢”。
“那你呢?你可也是喜歡柳盟主”說完引來一陣哄笑。
“那當(dāng)然,他可是我的夢(mèng)中情郎呢”她面含嬌羞說道。
我心想江湖中什么時(shí)候出了這樣一號(hào)人物,沒聽過呀。
然后那頭另一個(gè)女子小聲問道“你們說的是誰呀?我怎么沒聽過”,
她這一問便招來其他女子一陣嘲笑“小雅妹妹,你還好小,平日里又不出閨閣,當(dāng)然不知道了,這柳盟主啊姓柳名嘯寒,自小就住在蕪州,后來離開了一段時(shí)間,不過他當(dāng)了盟主之后就回來蕪州了,聽說他跟這夏家公子還是師兄弟呢”。
嘯寒?我剛才沒聽錯(cuò)吧?嘯寒現(xiàn)在也在蕪州,還當(dāng)了盟主?
我正納悶,安安拉著我的手問“娘親?他們說的柳嘯寒是誰呀?”。
我蹲下來,捧著他的臉跟他說“這柳嘯寒呀就是除了安安之外,娘親最愛的人”。
安安此刻陷入了謎團(tuán),小腦袋搖了搖又抬頭問我“娘親愛的人那也是我爹爹,那我就有兩個(gè)爹爹了,到底誰才是真正的爹爹呢”。
我笑著摸了摸他的頭,一把抱起他“安安,我們出來好一會(huì)兒了,該回去了”。
我們前腳剛一進(jìn)房門,后腳就來了個(gè)丫頭,說是夏元伯讓我?guī)е舶策^去赴宴。我又推脫不得,只好帶著安安去了。
剛到門外就聽見里面有人說“夏兄今日可是雙喜臨門阿,不僅是過壽,夏公子還給您領(lǐng)了孫兒回來”。眾人都附和著“是啊,是啊”,隨后便是一片恭維和笑聲。
我牽著安安進(jìn)去,所有人的目光都向我們投來,安安見著夏攸之忙跑了過去“爹爹”。夏攸之抱著他給他遞了一塊糕點(diǎn)。
那里面的人都盯著我,有些人高興,有些人疑慮,而我獨(dú)獨(dú)看到了從我進(jìn)門就站起來的那張?bào)@訝的臉。
嘯寒,你果然在這兒。
見我站著不動(dòng),安安喊著我“娘親,娘親,快過來坐”。
我見柳嘯寒盯著安安叫我娘親,臉上的神色越來越暗淡。他就那樣站著,我也那樣站著。
夏攸之自然明了,為了不讓眾人猜疑忙打起圓場,對(duì)他說“柳嘯寒,今日你既然是來參加壽宴的,還站著干什么?坐下喝酒啊,咱們兄弟倆可是很久都沒有喝過酒了”。
本來大家又有說有笑的開始吃喝,卻被安安接下來的反應(yīng)全楞在了當(dāng)場。
“爹爹”,他跑向柳嘯寒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