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鵑尾花炮·改

　　“海大人！我雖然頂著個氣動工程師的名頭，但是說實話在這方面連具體的操作都不知道該怎么進行，怕是難以擔此重任??！”

　　“哎！不宜妄自菲薄嘛！更何況我們看重的正是你的年輕??！”海主事感慨道。

　　“這些年，中堂大人為了強我大清壯我國威，建立了海軍軍事學堂，開辦江南制造局，先后赴歐羅巴大陸各國購置戰(zhàn)艦數(shù)艘，建立北洋、南洋、船政、河江四支水師，可以說是鞠躬盡瘁了！

　　但是我們辛辛苦苦建立的軍事學堂培養(yǎng)出的人才又都去了哪兒呢？

　　出洋留學的學生里面學出本事的不到半數(shù)，其中絕大多數(shù)都是學習的輪機操縱，槍械使用，能夠觸摸到氣動工程師這一欄的少之又少，而更為可恨的是即便學成氣動工程，我們也極缺幾何原晶！”說道這里的時候，海主事站了起來，臉上通紅，脖子青筋暴起。

　　“歐羅巴各國嚴格控制幾何原晶的產(chǎn)量，每年各國先將幾何原晶中的上品采購一空，剩下的質(zhì)量差、體積小，價格還高，更主要的是他們極力阻止幾何原晶流向我大清！

　　為此，我們不得不挖空心思結(jié)交歐羅巴各國上層，得來的幾何原晶也優(yōu)先供給出色的學員，然而這些留洋學生里面有小半見識了歐羅巴的風物就不愿意回國，歐羅巴各國對于這些學子傾心拉攏，又少掉一批。

　　愿意回國的，我們都盡量安排他們進入海軍軍事學堂教學或者進入北洋水師發(fā)展，哪怕是學習建設(shè)開發(fā)工程的氣動工程師我們也高官厚祿地供養(yǎng)起來。

　　但是這遠遠不夠??！我們各處都在發(fā)展，哪里都缺人才，而那些得了好處留學回來的學子卻一個個推諉扯皮，哼！這其中八成是那些與中堂作對的人在暗中使壞！”海主事說到這里已經(jīng)把聲音放低，然而他的憤怒卻沒有因此減少。

　　他回頭看向烏翎，說道：“你父親的事我們也略知一二！

　　這其中絕不是簡單的拳民亂匪趁亂打劫，哪里有這么巧的事？軍事學堂一動手，這些亂民就在一些學生家附近放火，明顯是早有預謀。

　　中堂大人已經(jīng)派人去查了，有了消息必會給你傳訊！”

　　海主事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來，看著烏翎，觀察他的一舉一動。

　　烏翎初聞這些話著實是愣在原地有些發(fā)蒙，但是海主事話里面透出來的消息卻含著足夠大的信息：為我效力，我?guī)湍阏页龀饠常?p>　　烏翎短暫沉思回過神來后，立刻躬身要下拜，海主事托住他的雙臂，說道：“快快起來！你明白其中關(guān)節(jié)便好！無須多禮！”

　　烏翎自忖沒有那個精力邊學習邊查找消息，而且他孤身一人想要報仇沒有一點能力就只是一句空談，索性借助他們的力量，自己積蓄實力，他們幫忙找到仇人來路再動手不遲。

　　“海大人！草民只盼望早日擒拿到兇手為父報仇！但既然中堂大人看得起草民，敢不效犬馬之勞？”

　　這就是表明心跡了，海主事說道：“你且放心在這里！而且以后也不要稱什么草民了，中堂大人準了你九品的主簿官銜，掛在制造總局下面，在分局行走，以后便是同僚了?！?p>　　“多謝中堂大人賞識！以后還要海大人多加照拂！”烏翎面帶恭敬地說道。

　　“分局里面的文事你不用管，你主要督造槍廠的生產(chǎn)，可以邊學邊練，你的氣動工程箱構(gòu)建的如何了？”

　　“不瞞大人！剛剛完成幾何原晶的專屬化構(gòu)造，里面還是空空如也！”烏翎面帶無奈地說道。

　　“這不妨事！只要有幾何原晶就已經(jīng)省了大半的功夫了！以后你每月不僅僅有月奉，還會批給你一份材料，這份材料就是專門給你建設(shè)氣動機械廠的，只要雛形構(gòu)建完成，我立刻向中堂大人申報給你購置機械設(shè)備，助你早日走向正式氣動工程師！”

　　“多謝大人厚愛！”

　　……

　　烏翎和海主事分開后，被喚作小馬的士兵等在廠外，看到烏翎過來，馬上趕上前把一把鑰匙送到他手中。

　　“烏大人！要去看看您的寓所嗎？”小馬殷勤地問道。

　　他比烏翎高一個頭，這會兒低頭彎腰和他說話看著很別扭。

　　烏翎剛好也要看看自己以后住的地方，便讓他在前面帶路。

　　這所公寓的樣式完全參照城內(nèi)的歐式洋房。哥特式建筑的氣息撲面而來！

　　烏翎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鑰匙，上面有著一串數(shù)字305，對小馬說道：“我自己進去就行了，你下去吧！”

　　“是！大人！”轉(zhuǎn)身行禮告退。

　　走上三樓，打開漆著上好紅漆的木門，進入了自己的房間。

　　行李箱就擺在房間入口，一眼可見。

　　屋內(nèi)空間很大，一臥一廳，一個書房一個浴室。全部都用的上好的木質(zhì)家具，鋪著西式的桌布，掛著有蕾絲邊的窗簾。

　　客廳里有一張沙發(fā)，純正的歐式風格，舒適地海綿軟墊，坐上去感覺整個身子都要酥進去。

　　靜坐下來，烏翎開始冥想。

　　在“它”的輔助控制下，烏翎身體的毛孔大開，氣的流入速度是尋常人的數(shù)倍。

　　氣動工程師開辟完次元空間后，只要將自己的知識烙印在幾何原晶上時就自動被劃分為學徒10級氣動工程師。

　　按照歐羅巴的職業(yè)等級劃分，各職業(yè)大體上要經(jīng)歷學徒、見習、成長、專業(yè)、精英、深造、大師、啟示、傳承、永恒這十個階段。

　　其中第十階永恒在三大職業(yè)中又有不同的稱呼：造物級氣動工程師、至圣級納氣御術(shù)師、超凡級練氣武道家。

　　每個階段又有著十個小階位，一般都要在學徒級別第十級圓滿才會進行職業(yè)定向。

　　氣動工程師的職業(yè)定向要依靠氣動工程箱來實現(xiàn)，根據(jù)選擇的路徑不同，氣動工程師有戰(zhàn)爭機械型和建設(shè)開發(fā)型兩類。

　　納氣御術(shù)師的職業(yè)定向的體現(xiàn)則是凝聚自己的符咒契約書。根據(jù)選擇的契約對象分為神靈崇拜類和自然借御類。

　　練氣武道家則需要凝練出自己的靈武化身紋，通過強化的方向又可以分為肉體強化側(cè)和武技破壞側(cè)。

　　在學徒之前各職業(yè)的差別還不明顯，甚至直接轉(zhuǎn)投其他職業(yè)也沒有實際困難。

　　但是定向完成后，再想要三心二意就沒那么容易了，一來職業(yè)定向時需要將職業(yè)相關(guān)知識進行烙印，學得太雜可能連知識烙印都無法完成，成為不了職業(yè)者學得再多也毫無用處。

　　二來人本身能夠蓄納的氣是有限的，職業(yè)過多就會造成氣的分散，顧此失彼就得不償失了。

　　但事無絕對，同樣有取巧的辦法。

　　彼得神甫便是投身教會后擁有了納氣御術(shù)師這一新的職業(yè)身份，通過供奉上帝而進行神術(shù)的施展。

　　烏翎緩緩睜眼，對于供奉上帝他并不十分熱衷，但是現(xiàn)在的他空有氣動工程師的職業(yè)身份，真正的實力卻連外面的小兵都比不上，這就暴露出氣動工程師前期的短板了。

　　氣動工程師前期的戰(zhàn)斗力不是幾乎是就是等于零，沒有練氣武道家最基礎(chǔ)的武技防身，拿不出納氣御術(shù)師的符咒攻擊敵人，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武器。

　　冷兵器對于氣動工程師來說助力并不明顯，那么只剩下熱武器了。

　　由氣驅(qū)動的氣動火槍市面上很難找到，這是因為清庭嚴格管控，生怕槍支流入民間成為反抗統(tǒng)治的利器。

　　離開教會的時候自己一把槍沒拿，而現(xiàn)在自己身邊除了那四箱破爛貨，再沒有其他東西了，看來只能靠自己豐衣足食了。

　　打定主意，烏翎開始搜腸刮肚地尋找適合自己的熱武器。

　　彼得神甫之前拿出來的那支鵑尾花炮就很對自己胃口，大口徑，高破壞，夸張的尺寸，以及精美的雕工手柄，拿上就讓人愛不釋手。

　　深紅三型火槍也是不錯的選擇，但是腦海里卻有著更好的替代品。

　　書房里有著一張正方形書桌，上面擺著一臺低燃氣燈。

　　在書桌腳上擺著繪圖工具，筆筒里面插滿了削好的鉛筆。

　　書桌后面有一張書架。

　　上面擺著一些常見的繪圖手冊以及一些簡單的歐羅巴設(shè)計守則。

　　旁邊的書櫥里有著兩箱繪圖紙。

　　烏翎抽出一張，平攤在書桌上，從書桌抽屜里找到了一方鎮(zhèn)紙，直接壓在紙的上邊緣。

　　鵑尾花炮的立體模型直接在腦海中出現(xiàn)，而烏翎拿著木制的三角尺開始在紙上作圖。

　　把玩過鵑尾花炮，烏翎繪圖時沒有一點障礙，輕輕松松就讓一把大口徑火銃躍然紙上。

　　不過烏翎也沒有原樣照搬，修改了它的藥室容積，讓它一次能夠打出更多的鉛彈。

　　同時也減少了內(nèi)壁的彎曲度，使得火藥殘渣更容易脫出，便于快速裝填。

　　更重要的是運用了導氣激發(fā)撞針而沒有采用燧石點燃設(shè)置，比起普通的手銃激發(fā)速度更快威力會更大。

　　將尺寸什么的都反復計算核準后，已經(jīng)是第二天早上了。

　　即便自己對于鵑尾花炮相當熟悉，但實際設(shè)計起來還是很費精力。

　　起身伸了個懶腰，揉了揉有些發(fā)紅的眼睛。走到窗邊，把窗簾拉開，外面一隊士兵正在靶場上跑圈，他們背著灰色布包，火槍扛在背上，喊著響亮的口號，一個個精神抖擻。

　　若是清庭的軍隊都有這樣的風范，也不會屢次割讓主權(quán)給歐羅巴洋人了吧？

　　烏翎走出公寓，去往旁邊的食堂。

　　食堂里還有幾位洋人在用餐，烏翎一眼就瞧見了昨天遇見的那個海茨堡以及另外兩位陌生的面孔。

　　而這時海茨堡也正好抬頭，看到烏翎后順勢起身，招呼他一塊用餐。

　　端著餐盤，烏翎坐到了海茨堡旁邊。

　　“嘿！烏！給你介紹一下，這兩位都是我的朋友也是這里的顧問，這個是施耐德，這位是穆勒，他們就在隔壁炮廠工作?！?p>　　施耐德有著一頭燦爛的金發(fā)，對著烏翎點頭示意，看上去有些古板。

　　穆勒有著嚇人的絡(luò)腮胡，看上去有些肥胖，眼睛瞇起一條縫，說道：“哦！我昨天聽海茨堡說過，你是天主教會的人，彼得神甫還好嗎？我以前在鐵血德意志和他可是經(jīng)常一塊去酒吧喝酒的！”

　　“當然！他現(xiàn)在依舊壯的像頭牛，而且他把酒窖守的死死的，里面藏著不少好酒，如果你去找他，想必他會樂意分享！”

　　“哈哈！那真是太好了！說真的，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嘗過安德卜格的味道了！希望彼得那家伙有收藏?！?p>　　“彼得的手藝還是很不錯的，他制造的慕尼黑級蒸汽戰(zhàn)甲現(xiàn)在還被那群黑市販子炒出天價呢！”一直默默對付面包的施耐德突然說道。

　　“慕尼黑級戰(zhàn)甲！嘖嘖！話說我哥哥就有一套，當時在戰(zhàn)場上還救了他一命，即使因為內(nèi)部動力爐破損他也一直沒有丟棄，現(xiàn)在還掛在他的書房里?！?p>　　海茨堡用肩膀輕輕頂了頂烏翎，笑道：“彼得有沒有給你整一套蒸汽戰(zhàn)甲？”

　　烏翎把嘴里的面包咽下，搖著頭說道：“沒有！他讓我自己動手造一套蒸汽戰(zhàn)甲，但是很顯然，我現(xiàn)在只是個菜鳥而已！能夠造些簡單的氣動槍械防身就不錯了！”

　　“這簡單！我就擅長氣動槍械制造，要不要我?guī)湍愀阋话?？包你滿意！”海茨堡挑了挑眉毛，看著烏翎說道。

　　“不用了！昨天熬了一夜，畫了一張圖，今天想試一試手！”

　　“哦？介意給我看看嗎？”

　　說道圖紙，在座的每個人都眼睛一亮，雖然他們見過的聽過的要遠比烏翎知道的多，但是總是忍不住手癢，想要看一看，指點一下后輩總是會有一種成就感！

　　烏翎正愁沒有人幫自己改進一下，真是一瞌睡就有人送上了枕頭??！

　　烏翎把圖紙從身上摸出來，海茨堡拿出手絹把手擦了擦，從兜里掏出一副眼鏡，認真地看起來。

　　“是鵑尾花炮??！圖畫的很標準?。】磥肀说檬钦娴南鹿Ψ蚪棠懔??！?p>　　穆勒也站起身走到了海茨堡背后，一手扶著桌子一手搭在海茨堡肩上，盯著圖紙看了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