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二道販子弗蘭克

　　彼得看出烏翎的疑惑，解釋道：“這不難猜，羅曼諾夫正在經(jīng)歷大變革，紅色主義掌控的軍隊與沙皇的士兵在激烈廝殺，而沙皇又想要在歐陸各國接下來的動作里面分一杯羹，那么他就需要搜刮能夠觸及到的各種資金，發(fā)賣原廠機械并不是不能想象的事兒！”

　　烏翎只能感嘆沙皇財大氣粗，另一邊手上也沒閑著，幫著彼得把機械從破布稻草里面撥弄出來。

　　慧眼如炬發(fā)動！

　　名稱:中端鍛造機床（上品）

　　評價：采用優(yōu)質(zhì)合金打造，質(zhì)量可靠。可接入氣進行量化金屬鍛造，是極為重要的機械生產(chǎn)設(shè)備。

　　耐久度:100/100

　　烏翎暗自開心，確認沒有異狀后，彼得對他微微點頭，烏翎便將它收入氣動工程箱內(nèi)。

　　另一邊彼得已經(jīng)撬開第二口箱子，里面塞了滿滿的一箱各種機械零件，直接從箱口涌了出來，差點把彼得給埋在里邊。

　　“喂喂喂！老混蛋！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勞動成果，這些東西裝箱很麻煩的，這下子又要花多少功夫才能裝回去啊？”弗蘭克一臉嫌棄地把彼得從零件堆里拉了出來。

　　彼得怒吼道：“你就這么對待這些小家伙嗎？塞在擁擠的箱子里，沒有做任何保養(yǎng)，還敢有臉說花時間把它們裝進去？”

　　弗蘭克擦了擦彼得噴在臉上的唾沫，訕笑道：“這不是趕時間嗎？當(dāng)時從廠里淘出來的時候可是頂著很大的風(fēng)險的，只能盡快裝箱了事，我差一點被警衛(wèi)發(fā)現(xiàn)，好在我身手敏捷！”一臉得意地樣子讓彼得狠不能把拳頭懟在他臉上。

　　“烏翎你先自己挑，我看看還有沒有其他好東西了。”彼得很不客氣地走到第三個箱子前，沒有立即打開，而是做出詢問的姿態(tài)，免得再被弗蘭克給坑了。

　　看到彼得的樣子，弗蘭克笑嘻嘻地說道：“其他的東西都趕不上這箱子里的，你不打開看看？”

　　聽到弗蘭克說這話，彼得就明白這里裝得是貴重品了，顯然是不能蠻橫地塞進去。

　　打開箱子，一股讓人渾身都感到冰冷的幽光從箱子里面透了出來。

　　烏翎看見彼得的臉上都帶著一絲驚訝，更是好奇地湊了過去。

　　只見箱子里裝著的都是深藍色金屬機身，個頭只有孩童大小，但是周身卻布滿利刃，像螃蟹一樣的眼睛豎著分布在身體上的機械體，怪異的模樣，讓烏翎腦袋里蹦出一個詞“氣動戰(zhàn)兵”！

　　而彼得接下來的話也印證了他的想法。

　　“是‘風(fēng)藍爪鐮’！”彼得正對著弗蘭克，似乎有些不認識這個二道販子了。

　　弗蘭克攤了攤手，做出一個無辜的表情：“我也只是負責(zé)轉(zhuǎn)賣而已，其他的事兒我不摻和，賣家那邊表示來路正常，不存在被追究的風(fēng)險，有錢不賺那不是王八蛋嗎？我就接了這個單子?！?p>　　彼得有些疑惑，沒有立即搭話，而是思索了一陣子，才堪堪點了點頭，表示要吃下這批貨。

　　一箱子裝了大概16架這樣的“風(fēng)藍爪鐮”，有了這些小東西幫忙，對于烏翎這樣的半成品氣動工程師才算有了安全可言。

　　有了這些東西，其他的彼得也沒有心思再看下去了，隨手從氣動工程箱里面提出一個皮箱放在弗蘭克身邊，說道：“看看夠不夠？不夠先記著，多了下次再從你這里拿貨?！?p>　　弗蘭克把箱子提起在手里掂了掂，說道：“夠了，下次有生意還請多照顧照顧小店啊！給你八折！”說話的時候，臉朝著烏翎，顯然是把烏翎當(dāng)做大主顧了。

　　離開弗蘭克的倉庫后，走在路上，彼得和烏翎交談起來。

　　“弗蘭克的貨質(zhì)量還是有保證的，但是價格委實不便宜，不過考慮到這小子辦事地道，我和其他幾個到這里拿貨的人都是極為信任他的?！北说媒淮馈?p>　　烏翎有些不解：“東方大陸也有人會從他這里拿貨嗎？不是沒有多少氣動工程師嗎？”

　　“話是這么說！但是你知道這片大陸上又有多少歐陸來的人呢？其中可是有著不少氣動工程師，也正是因為歐陸那邊氣動工程師數(shù)量過多，資源已經(jīng)養(yǎng)不活這么多人，他們才跑到東方來的，而弗蘭克其實就充當(dāng)著運貨人，幫這些人把他們的產(chǎn)品販賣到歐陸黑市，同時從歐陸進貨，把一些高檔二手機器運到這里再賣給他們。其中的利潤養(yǎng)活他綽綽有余。但是這個年頭哪里會有純粹的商人??！你可以和他談生意，其他事還是不要接觸，犯忌諱，了解太深容易把自己陷進去。”彼得叮囑道。

　　“是不是戰(zhàn)爭發(fā)動的原因也有資源不夠分配的因素在里面？”烏翎敏銳地意識到了一些關(guān)鍵點。

　　彼得用贊揚地眼神看著烏翎說道：“你以為呢？歐陸那么多氣動工程師生產(chǎn)出多到都要溢出來的產(chǎn)品怎么消耗掉？還不是依靠戰(zhàn)爭？而戰(zhàn)爭奪的是什么？就是資源！廣義和狹義上的資源！人口、土地、能源甚至是技術(shù)！這些東西背后牽扯的利益交相錯雜，我就是受不了那種氛圍才跑到這邊來的，不然你以為我這個容克貴族就不知道躲在自己的封地上安樂等死??！”

　　烏翎撇了撇嘴：“容克貴族？完全感受不到你身上存在一絲的貴族氣質(zhì)，反而像是一個到了更年期的老頭！”

　　“臭小子！今天我要讓你知道我的厲害！準備好接受我的怒火吧！”

　　……

　　大蓮城外，荒林之中。

　　烏翎有些緊張地坐在還沒有改造的鵑尾花蒸汽戰(zhàn)甲里面，身高達到兩米八的戰(zhàn)甲唯一的武器居然是隨手抱起的一棵被雷劈倒的樹，上面還殘留著枯枝黃葉。

　　而他的對面則是穿著貼身蒸汽戰(zhàn)甲的彼得，這款彼得研制的慕尼黑戰(zhàn)甲與烏翎常見的大不相同，無論是“嬌小”地體形還是電光般的靈活性都不是尋常戰(zhàn)甲可比擬的，即便已經(jīng)是第二次看見這套戰(zhàn)甲了，仍然能夠從戰(zhàn)甲上感受到森森寒意。

　　為了以示公平，彼得表示不會主動進攻，站在原地任由烏翎“欺負”。

　　而烏翎也極奇“無恥”的挑選了這棵接近十米長的大樹作為戰(zhàn)甲的長槍，想要仗著距離優(yōu)勢挑釁彼得。

　　雖然這臺鵑尾花戰(zhàn)甲落在他手里已經(jīng)有兩天了，但是一直沒有機會拿出來實際體驗，這一次正好趁著機會試一試它的威力究竟如何。

　　鼓動全身的氣向鵑尾花戰(zhàn)甲的手臂涌去，得到氣的驅(qū)動的戰(zhàn)甲雙臂在烏翎意識的操作下開始掄動大樹，以橫掃之勢揮向彼得。

　　在樹末端的樹冠快要掃到彼得的時候，烏翎突然沒來由地擔(dān)心會不會一下子把沒多少分量的彼得扇飛，想要收一下力，誰知道樹冠在快要觸碰到彼得時如同迎上了一波刀浪一般，只聽到“咔咔咔”的聲音，連接在樹冠上的枯枝就紛紛揚揚的成了一堆木屑，烏翎將樹干移開，才看清彼得的左手臂上，一道被傳動鏈鏈接的鋸齒形刀片在“咔噠咔噠”的高速轉(zhuǎn)動！

　　鏈鋸刀！

　　蒸汽戰(zhàn)甲絕配的鋒利武器，僅僅一把鏈鋸刀就足以買下半臺烏翎所駕駛鵑尾花戰(zhàn)甲，如果當(dāng)時連帶鏈鋸刀一塊售賣，烏翎是絕對買不起這臺戰(zhàn)甲的。

　　有這把鏈鋸刀在，烏翎再想要依靠橫掃擊倒彼得只能是癡心妄想。

　　咬牙將氣導(dǎo)向鵑尾花的雙腿，巨大的戰(zhàn)甲“轟隆轟隆”地跑了起來，偶爾還夾雜著一些“咯吱咯吱”的雜音，烏翎馬上明白自己這一擊如果不能奏效，怕是這臺戰(zhàn)甲都要停滯在原地動彈不得了，看來當(dāng)時對這臺戰(zhàn)甲的評估還是過高了，他的內(nèi)部零件損壞情況比預(yù)想的還要嚴重。

　　右機械臂將樹干箍緊，左臂按住樹根部夾在懷中，向著彼得沖撞而去。

　　面對這招彼得依舊不慌不忙，雙腿如同打樁一樣定在原地，身子后仰，左臂鏈鋸刀與身體平行護在胸口上方，樹干從彼得擺出的“鐵板橋”姿勢的上方穿過，而鏈鋸刀則順著樹干劈開，速度之快讓烏翎咂舌，若不是丟手的快，在前方箍著樹干的右臂就要被鏈鋸刀給斬斷了。

　　而趁著烏翎撒手的瞬間，彼得從劈開的樹干間回身，右手冒出一把烏翎熟悉的鵑尾花炮，樹干被劈成兩半落地，而彼得的鵑尾花炮正頂著烏翎的腦門。

　　“神甫！神甫！冷靜一點！”烏翎鼻尖有汗滴滾落。

　　彼得抓著鵑尾花炮在手中抖了一圈，然后拿著鵑尾花炮手柄位置在烏翎腦袋上狠狠敲了一下：“若是別人你已經(jīng)死了！死得透透的那種！”

　　烏翎有些不甘：“這臺戰(zhàn)甲我到手不過兩天，對它不夠熟悉又還沒來得及改修！不然也不至于這么差勁，臨陣破綻太多。”

　　“那就學(xué)會臨機應(yīng)變！你能指望你永遠都是在打有準備的仗嗎？我們是氣動工程師，疏忽一次就沒有命了！你是第一天知道這些嗎？以前教給你的知識全部喂豬了嗎？這就是你離開教會后的學(xué)習(xí)成果？松懈！無能！我感覺我的智商都因為你下降了，如果可以，我現(xiàn)在希望一槍嘣了你，回爐重造，把你制成一個聽話的氣動戰(zhàn)兵都比你現(xiàn)在這個傻子模樣看得舒服！”彼得一通狂吼，等到他說完的時候，烏翎的頭發(fā)上以及滿是口水了。

　　在這個過程里，烏翎是一點也不敢反抗的，乖乖低頭認錯，挨罵總是比挨打要好一些，這點他還是很有覺悟的。

　　彼得罵了烏翎一圈后，氣也消了不少，指揮他把這里打斗的痕跡處理干凈后帶著他踏上返回教會的路。

　　“看來是我疏忽了，對你的教育大多都只停留在了課本上，實戰(zhàn)經(jīng)驗全無，戰(zhàn)斗意識低下，我現(xiàn)在都不好意思說你是我的學(xué)生，太丟人了！”彼得嫌棄地回頭啐了烏翎一臉。

　　“接下來我會努力改進的！回到制造局后我就跟著那些士兵后面一塊鍛煉，爭取練出一副好身板來！”烏翎正色道。

　　“呵！希望你不是練練嘴皮子，我可不想有一天聽到你因為被人偷襲致死，然而氣動工程箱都沒來得及展開，到時候我是沒臉去給你收尸的?！北说靡琅f那副氣呼呼的模樣。

　　“放心好了！若是有這一天，我是不會說我的老師叫做彼得的！”烏翎肯定地說道。

　　彼得回首就是一個腦瓜崩：“混小子！不報我的大名，你小命被人取走怎么辦？該慫就要慫！死了就真的死了！你指望我給你報仇嗎？我都一大把年紀了！白天與主為伴，晚上找年輕的女孩談心，沒有一刻不忙的，你讓我勻出時間幫你報仇？你想的多不？”

　　雖然話里夾雜著一些不該聽到的話，但是烏翎還是感受到了老彼得對自己的關(guān)心。

　　“知道了！我還想著你哪一天把貴族爵位傳給我呢？可舍不得死！”烏翎笑呵呵地說道。

　　“還挺有野心?。《奸_始覬覦我的爵位了？你怎么知道我以后說不定給你帶回一個小師弟呢？然后告訴你他就是我彼得·馮·弗里克的兒子，哈哈！”彼得突然一個人開始陶醉起來。

　　烏翎頓時老臉拉長，腦中不由想到自己某一天居然要抱著一個咿呀學(xué)語的小師弟，手里還要搖著撥浪鼓，有時候還要幫他換尿布……

　　教會地下室內(nèi)。

　　烏翎的鵑尾花戰(zhàn)甲被擺在一臺暗銅色的金屬架上。

　　金屬架的兩側(cè)共有八條機械臂，分別握著螺絲刀、扳手、鐵錘、焊槍等物，導(dǎo)入足量的氣后，在烏翎的精神念力的操縱下，開始將戰(zhàn)甲上的螺絲擰下，掀開外層覆蓋的鐵甲，對內(nèi)部進行金屬探傷。

　　彼得則搬了一張小馬扎，坐著看烏翎如何操作。

　　拆卸這些細小的零件最不能粗心大意，尤其要把控好力道，稍微過度，就可能使得螺紋被磨損，導(dǎo)致重裝時候螺釘不能完全嚴絲合縫，一點點縫隙都會在后期劇烈運動中放大，以至于產(chǎn)生不可估量的后果。

　　好在烏翎有神奇的高倍率單片眼鏡輔佐，加上經(jīng)驗老道的彼得從旁盯著，在一絲一毫地偏差都沒有的情況下，將整副戰(zhàn)甲外覆鐵甲全部拆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