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回,我與老婆幼時初遇
VIP病房內(nèi)
都說,人在脆弱的時候總是喜歡回顧過去。
昏睡中的藍汐顏,唇角微微勾起,那被塵封在記憶深處的時光,如同冬日的暖陽,溫暖、舒適、愜意。
幼時的她也曾有過一段幸福快樂的時光,有一對疼惜她,視她如珍寶的父母。
那對模糊的父母為她慶祝著八歲生日,疼惜愛憐的目光讓她倍感幸福,待她吹熄蠟燭許下愿望后,母親告訴她,她即將有個弟弟或者妹妹了。
她聽到后,心里是高興的,卻又有些失落。
她總覺得小寶寶降生后眼前的幸福便會戛然而止了。
即使她百般擔(dān)心,卻也無法阻擋新生命的到來,是個粉嫩可愛的妹妹。
可自從妹妹出生后母親便常常以淚洗面,經(jīng)常與父親爭吵不休。
小小的她不知道為什么一向恩愛的父母突然常常吵架,更不明白為何有一天母親要將她的名字給新生的妹妹。
她是愛母親的,她不希望母親為難,名字而已,妹妹要就給她。
她沒有名字也可以被父親母親喊寶貝,她依然是父母最疼愛的孩子。
可,她再也沒有了疼愛。
那個粉雕玉琢的妹妹在三歲生辰那天,她們的父母雙雙跳崖了。
鄰居的私語中,她聽到了。
母親沾染了邪教,信奉移名抵命保平安,她殺死了自己,保全妹妹的一世平安。
出殯那天,她抱著三歲的妹妹,唇角掛著超出年齡的冷笑。
移名抵命,她呢?
母親可曾想過她的未來要怎么走?
沒有名字,沒有戶籍,甚至在這個偌大的都市里愿意收養(yǎng)她們的都沒有,這樣的抵命又有什么用?
她看著懷中嬌小的妹妹,她該恨得,可她恨不起來。
父親叮嚀的話語時刻環(huán)繞在她的耳邊“顏兒,照顧好妹妹,別委屈了她?!?p> 他的雙眼通紅,眼底滿是對妹妹的疼愛和不舍。
若早知道那次的對話是離別,她該喊住他的,“我呢?難道在你們的眼里已經(jīng)不存在了嗎?”她想要去質(zhì)問,為什么?為什么她要承受一切,她不懂,也無法理解他們。
葬禮過后,她們被送去了福利院。
凡是生活在那里的孩子極度缺愛,那種想要獲得別人疼愛、關(guān)注的扭曲心理,像噩夢般環(huán)繞著剛剛住進去的她們。
為了保護妹妹,她常常被打的渾身是傷,常常被罰不準(zhǔn)吃飯。
直到有天,一對溫柔的父母想要領(lǐng)養(yǎng)漂亮,溫順,可愛的妹妹。
她猶豫了,被領(lǐng)養(yǎng),總比在這里受欺負(fù)要好。
作為唯一至親她點頭,可妹妹卻抱著她的腿哭的撕心裂肺。
她對那對父母說,考慮一晚。
可在那一晚,她選擇了帶妹妹逃出去。
她們逃回了原先的家,可是那里已經(jīng)住進了陌生人,沒有父母的她們,家也沒有了。
她乞討,偷東西,甚至同野狗搶食物,最后她找了間破舊的小屋作為安身之所。
站在幼兒園的門口,妹妹扯了扯她破爛的袖口對她說,“姐姐,我也想穿那件衣服去上學(xué)?!?p> 她轉(zhuǎn)頭看了眼被父母或是抱著,或是牽著與妹妹同齡的孩子,心底一陣落寞。
曾經(jīng)的她也被這樣小心的呵護著,背著小書包上幼兒園,被同學(xué)喜歡,被老師喜歡。
她拉著妹妹回到了那間破舊的小屋,翻出自己撿水瓶換來的十幾個硬幣。
差太遠。
她望著妹妹渴望的目光,有些不忍的撇開了眼。
她趁妹妹熟睡之際,走出了那間破舊的小屋,冷風(fēng)透過她破爛不遮體的衣物席卷而來,涼意滲透骨髓。
天冷了,她們能否在這樣寒冷的冬天,挨過這冷冽的寒風(fēng)和饑餓。
“你在哭嗎?”一道聲音傳來,她驚慌的抬頭看去,是一個與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孩子。
“你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蹦泻⑼撕笠恍〔?,安慰著她。
“你為什么要坐在這里哭?”男孩子蹲在她的面前,注視著她。
她本不想理他,起身便要離開。
“哎,你別走,我沒有惡意的。”男孩子見她要走擋在她的面前。
她停住腳步,打量著他。
“我只是想要幫你?!蹦泻狭藫献约旱念^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
他不過是一個和自己年歲相仿的小男孩,怎么可能幫的到她。
她從他的側(cè)面走過,卻不想被他拉住了胳膊。
“嘶?!北凰プ〉牡胤?,剛好是被野狗咬傷的地方。
“對不起?!蹦泻⒆右娝鄣男∧樁伎炫で?,慌忙放手。
“你可以給我錢嗎?”她開口,算是回答他那句“我只是想幫你?!?p> “你…要多少?”男孩可能沒料到她開口的第一句是想要錢,有些怔愣。
“你可以讓我上學(xué)嗎?”她再次開口。
男孩完全愣住了,原來她是因為沒有錢,不能夠上學(xué)才會哭的呀!
可他的學(xué)費是爺爺交的,他的錢不知道夠不夠給她交學(xué)費,上學(xué)的話他可以和老師說說,老師很喜歡他的,一定會允許她和自己一起上學(xué)的。
“做不到就不要來煩我?!彼罅Φ耐崎_男孩子,推的他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我可以?!蹦泻⒆右娝?,大聲的喊。
她回頭,男孩子眼底的堅定不像說謊。
“你在這里等我,我去給你拿錢。”男孩子摘掉自己的圍巾給她圍上,轉(zhuǎn)頭就跑。
她看著他的背影,圍在她脖頸間的圍巾帶著他的體溫,暖暖的。
“這個你拿著,一定要等我。”男孩跑了幾步回頭,將自己脖頸上的狼牙項鏈摘下來遞給她,像是要穩(wěn)住她,以自己的項鏈為證他一定會回來的。
她凝望著那道消失的身影,重新蹲回原先的墻角開始等他,等待著那個身影回來兌現(xiàn)承諾,可直到血紅的夕陽西沉,他都沒有回來。
她蜷縮在角落里,凝望著天邊血紅的夕陽,唇角浮起自嘲的冷笑。
她居然會信,即使他肯,他的父母又怎么會愿意供養(yǎng)兩個和自己無關(guān)的孩子,她在對他期望什么?
“等人?”一道低沉儒雅的聲音自頭頂響起,她驚愕的抬頭。
男人帶著金絲邊眼睛,儒雅紳士的站著,身邊還有兩個比他強壯些的男人,其中有一個臉上還布著猙獰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