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zhí)脙?nèi),歷悠然手里的大勺還沒放下,靳鷹和秦逍遙熟練的一個拿飯一個舀湯,塵貢把一盤盤菜端出來,般若開始發(fā)筷子。
“你們?nèi)兔?。”歷悠然擦擦手上的水珠,捧著最后一盤水果放在桌上。
“歷悠然你偏心,今天弟弟妹妹進門你就做這么一桌子菜?!眽m貢對著葉西豎起三根手指:“你知道我們昨天吃什么嗎,我們昨天只吃了三道菜,前天剩的魚、前天剩的地瓜和前天剩的生菜!”
歷悠然飄過來:“不愛吃你自己做啊?!?p> 說完又轉過頭:“坐呀,站著干嘛?!?p> 塵貢剛要反駁,就被身后的任般若叫?。骸坝械某跃秃芎昧耍迫粊碇拔覀兏焯炜叙z頭?!?p> 歷悠然點頭:“就是就是?!?p> “我至少帶你們啃香噴噴的大白饅頭,我?guī)熃愣家獛页圆萜ち?!”塵貢憤憤不平
靳鷹給葉西盛了滿滿一大碗飯,不僅滿還壓的緊緊的,葉西看著這一大碗實誠的大米飯,再看看靳鷹期待的目光,到底還是沒好意思告訴師兄她吃不完。
“你測靈根了嗎?!睔v悠然沒理會塵貢的哀嚎,笑瞇瞇的跟葉西搭話。
“還沒?!比~西啃排骨啃的不亦樂乎:“赫連告訴我那玩意已經(jīng)過時了?!?p> 被點到名的赫連少爺甕聲甕氣:“傳聞說……”
歷悠然的嘴角不自然的抽了抽,還是耐心地解釋了一句:“還是有一點用的。”
秦逍遙叼著雞腿附和:“相當有必要?!?p> “至少在藏書閣里的時候知道看什么書?!眽m貢
“不然你就會因為沒有目標而被幾個精神病忽悠著去劈柴!”秦逍遙終于咽下了嘴里的雞腿,憤憤不平。“三年?。∫粋€花季少年一輩子有幾個三年!?”
幾個神經(jīng)病毫無羞恥心的繼續(xù)吃。
神經(jīng)病中唯一一個還存在些許未泯滅人性的靳鷹干笑了兩聲:“那是磨練心性,磨練心性?!?p> “你的臂力現(xiàn)在都可以跟靳鷹掰手腕了,難道不該謝謝我們?”塵貢
“所以,你剛才說誰神經(jīng)病?”任般若。
……
“長老們唄”秦逍遙低下頭扒飯。
葉西沒忍住笑出聲:“那我該去哪里找長老們測呢?”
“他們不管的。”任般若:“去藏書閣找慕大叔就行?!?p> 歷悠然很配合的遞給葉西一塊白玉牌:“拿著這個,慕大叔會幫你的?!?p> “用不用我給你帶路呀小師妹,陪你一起測完再送你回屋也不是不行哦~”
塵貢的媚眼完全拋給瞎子看,葉西拽了拽身邊的任般若:“你能陪我去嗎?!?p> 任般若:?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葉西莫名的覺得這個跟自己一般大的少女十分靠譜,于是無賴的笑:“我找不到藏書閣。”
“哈哈哈”秦逍遙好死不死的笑出聲來:“她也不一定找得著啊,她就找得到練武場在哪哈哈哈!”
任般若瞇起眼:“你只能找到柴房。”
歷悠然收碗:“我?guī)闳グ?,剛好我有本書要還?!?p> 雖然有點不甘心,但葉西還是戀戀不舍的松開了任般若的衣袖。
總有機會的,葉西默默地想。
藏書閣的慕大叔是一個標準的長老長相,他很好心的給葉西列了一長串書單,包括但不限于《符箓的起源》《仙門百家史》《四派八門先祖?zhèn)鳌返鹊?p> “摸一下這個,小姑娘,嘗試著將你身上的暖流充滿全身,再收攏聚集在掌心。”慕大叔遞給葉西一個像玉似的東西。
“全力攥住,把靈力,就是你身上的暖流都壓進去?!?p> 慕大叔很有耐心的等,葉西按照他的指引照做,歷悠然就默默的等在一旁,調(diào)動體內(nèi)的靈力是一種新奇的體驗,葉西全神貫注。
直到身上的暖流走遍全身,葉西才恍然發(fā)現(xiàn)手心的白玉開始散發(fā)出瑩瑩的綠光,葉西才張開手指,任由綠光散開。
“是木靈根啊”慕大叔收起法器:“挺不錯的,木靈根的書在三樓,可以去慢慢看。”慕大叔說完就繼續(xù)趴在他的小窩里,仿佛再沒有力氣說一個字,必須馬上睡覺一樣,懶洋洋的。
葉西想,自己老了以后能不能在門派里混個長老當當,就像慕長老一樣,看看藏書閣的門,時不時幫小弟子們測測靈根,其余的時間都可以窩在自己舒服的大搖椅里睡懶覺,這生活豈不快哉!
歷悠然沒有說什么,陪著葉西測完靈根后就借著夜禁巡邏的理由離開了。
“咱們夜禁是幾……什么時候?”
歷悠然:“內(nèi)門弟子沒有夜禁,今日輪到我去外門輪值。”
葉西于是心滿意足的鉆進藏書閣里研究那些磚頭書了。
無它,那張退符或許就是她找到遺失記憶的鑰匙,翻過千山萬水坐在這里,她沒有忘記自己要找的東西。
但很快,內(nèi)門的幾個人便發(fā)現(xiàn),藏書閣簡直就是葉西的舒適區(qū),她除了每月不得不去演武場連劍的日子,其他所有時間幾乎都泡在藏書閣里,在葉西如一塊海綿一樣吸收著知識的時候,任般若繼續(xù)和塵貢互捶,時不時一起捶一下靳鷹,幫這個體修提高一下他的金身,再帶帶赫連,讓他至少會畫一些簡單的陣法,偶爾在飯?zhí)靡黄鸪杂迫蛔龅娘?,時日過得說快也快,說慢也慢。
山下掛起紅燈籠的時候,山上也熱鬧了起來。
“塵哥可算是要回來了?!焙者B是最興奮的一個:“他答應回來要給我?guī)Ш芏酂艋\,這樣我的屋子就是最漂亮的了!”
塵貢三個月前受命下山捉妖,臨走之前算好了年前能回來,幾個小孩子順勢打起賭來,都要他帶一樣東西回來裝飾屋子,再比比誰的屋子最好看。
幾人坐在葉西的院子里烤火,把肉用竹簽子串好,架在火上,不一會兒小黃狗就死皮賴臉的搖著尾巴蹭過來,也不叫,就圍著褲腿兒走來走去,尾巴都快搖成螺旋槳。
“我怎么沒想到養(yǎng)點什么?!焙者B邊說邊扔下一塊肉,大黃雖然老了,但還不傻,他知道那肉燙,還要等上一會兒才肯吃。
“明天的早修是誰,不想去了,能不能逃一日。”秦逍遙嚼著肉,喝著葉西采的葡萄汁,愜意的好像在養(yǎng)老。
“是靈月師姐?!被貞挠肋h是歷悠然波瀾不驚的嗓音:“如果你要逃,可以先找般若把你的腿打折,這樣會比較可信一點?!?p> 這話好像碰到了般若的開關,原本正吃肉的她立刻扭過頭,似乎只要秦逍遙一張口,她就可以立即執(zhí)行。
“不用了。”原本還興致勃勃的秦逍遙和豎起耳朵使勁聽的赫連齊齊垂下頭,手里的肉一下子就不香了。
“靈月師姐又不會盯著你?!比~西搶下一塊肉:“你只要隨便打打就行了?!?p> “這才是最可怕的!”赫連:“這樣在你們抽我的時候她不一定能及時制止?!?p> 葉西覺得他們不至于,他們都很有分寸的,幾人熱熱鬧鬧的吃完肉紛紛散去,默默地等待著第二天靈月師姐的折磨。
這個師姐什么都好,又聰明又漂亮,就是太操心了,典型的卷王,其實她每月來四次是那群不靠譜的長老讓她來打打醬油罷了,但她做的額外認真,不僅分析每一個人的靈根和修煉方式,甚至還給每個人制定了專門的修煉方式,一對一手把手的篩,即使從天蒙蒙亮練到月亮掛樹梢也絲毫沒有‘放你一馬’的情況出現(xiàn),不過關就是不過關。以至于平日里摸魚慣了的赫連一碰到她就要哀嚎,每每上完她的早修都要吃點好的犒勞犒勞自己。
但般若很喜歡她,每每都會纏著她打個沒完沒了。
今天也是一樣,幾人稀稀拉拉的到時,靈月師姐依然坐在臺上閉目調(diào)息著,據(jù)說沒有人能比靈月師姐早到,除非你住這兒。
“誰先來?!膘`月師姐睜開眼睛:“別躲躲藏藏的,我看見你了靳鷹。”
靳鷹笑著上前:“是我,當然是我啦?!?p> 靈月一向是不喜歡廢話的,還沒等靳鷹拖延,她手中的大刀已然砍到了眼前。
靳鷹是個體修,他被拎著大刀的靈月追趕當然只有使盡解數(shù)逃命的份,于是慢慢就演變成了靳鷹哭笑不得的在前邊逃命,靈月一臉平靜的在后面拎著大刀狂砍。
任般若看的聚精會神,歷悠然依舊是氣定神閑,葉西看見赫連桐野在雙手合十的祈禱。
“求求了,靳師兄,多挺一會兒,拜托拜托,老天保佑阿彌陀佛大羅神仙保佑?!?p> “你求的還挺雜。”葉西笑:“你的神仙保佑你了嗎。”
赫連滿臉虔誠的雙手合十:“心誠則靈。”
“你當初不是消減了腦袋想進四季谷嗎。”葉西想起當初山腳下他那副視死如歸病急亂投醫(yī)的樣子,反觀現(xiàn)在這幅能混則混的態(tài)度,實在是很難理解。
“我一點也不想來?!焙者B苦瓜臉:“但我爹說,要是進不了四季谷內(nèi)門,就把我逐出家門游歷江湖?!?p> 赫連十分認真的盯著葉西:“我爹真做得出來?!?p> 葉西心說這有什么好驕傲的
隨著每個人都在靈月手下走過一圈之后,除了任般若都是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任般若倒是躍躍欲試:“師姐你剛才那個陣是什么。”
“長明劍陣?!?p> “你不是用刀嗎?”
“我改良了。”
“那我能用嗎?”
“自己學,藏書閣四樓三十五架十行左七?!?p> “那你打到一半為什么還吃東西?”
“那是補充靈氣的丹藥。”
“你自己做的?”
“嗯?!?p> “我也能做嗎?”
“你不用,你一身使不完的牛勁。”
“……”
就連葉西也累得不行,靈月師姐是絕不允許任何人摸魚的,無論是任般若還是赫連桐野,她通通一視同仁,先進行身體上的折磨,然后開始考較靈草的辨認,等大家的靈力恢復些了再進行畫符,甚至還能抽空讓任般若破個陣,讓歷悠然煉個丹。
“還不如讓師姐把我腿打斷了……”
赫連走在最前面,逃也似的離開武場,他總這么說,但真讓般若揍他他又怕疼。
歷悠然走在最后,把懷中的書遞給葉西:“慕大叔說你在找這本?!?p> 葉西接過,的確是她前幾日想看卻沒找到的一本,原來是叫歷悠然借走了。
“你在研究靜魂陣嗎”歷悠然直奔主題:“給任般若?”
葉西翻著手里的書:“你怎么知道?!?p> “掌門以前說過,般若內(nèi)息蠻橫,靈力充沛,是修煉的好苗子,唯有道心還需淬煉,她是極品的純凈明定仙心,天生就是正道?!睔v悠然娓娓道來:“你進步很快啊,都能給她畫陣了?!?p> 葉西收起書,調(diào)皮的笑了一下,她志在打好她的輔助,抱好大腿,不愁有什么麻煩,老老實實混到資歷老的可以去看藏書閣,堅定走好退休路線不動搖。
如果順便,能找到那些遺失的記憶,就再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