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塞萬提斯的抉擇

　　伊薩克·羅莫·石錘想找安格爾決戰(zhàn)的想法，安格爾現(xiàn)在不知道。但冥冥中注定的是，安格爾在營地中的帳篷里也同樣在思索著，用什么樣的方法才能既快又安全地在野蠻人腹地鬧出一些大動靜，好調(diào)動絕境長城下的野蠻人主力回援。

　　“安格爾指揮官大人，我們已經(jīng)翻譯出了野蠻人文件的大致內(nèi)容。首先這個哨點屬于野蠻人十二大部落中魚叉部落的。其次，在咱們準備攻擊這個營地之前，斥候曾攔截過這個哨點派出去的一些野蠻人。雖然漏過去幾個，但他們求援的目標我們已經(jīng)搞清楚了，就是向西五十多里外的同是野蠻人十二大部落之一的石錘部落?！?p>　　聽完萊昂·緹娜的匯報之后，安格爾想了一下，便又問道：“從咱們登陸的地方往西五十里是不是原來帝國北境軍團的石林堡據(jù)點？”

　　“沒錯！”萊昂·緹娜緩緩點了一下頭，接著又補充道：“現(xiàn)在那里已經(jīng)被石錘部落占領(lǐng)，而且我們從攔截的野蠻人信使身上確認，石錘部落的酋長伊薩克·羅莫·石錘也在石林堡?！?p>　　“什么？伊薩克·羅莫·石錘竟然也在哪里？”當聽道緹娜說出這個消息的時候，安格爾還是明顯吃了一驚。

　　要知道北境野蠻人的政治體系是部落首領(lǐng)聯(lián)合推舉制，也就是說一但上一任的野蠻人之王死亡或者自動退位，那么空下的首領(lǐng)位置就由十二個野蠻人部落中的某一任酋長來擔任。

　　暫且不先說野蠻人的輪替選王的這個政治制度，比起南面還施行王位繼承人制度的帝國來講，確實先進不少。

　　單說撐起北境野蠻人的基石，實際上就是指這十二個主要部落，他們分別是戰(zhàn)斧，魚叉，棘刺，骨錘，長槍，木舟，鏵犁，白狼，石刃，石錘，巨豬。

　　而現(xiàn)在，就在他們往西五十里外，石錘部落的酋長伊薩克·羅莫·石錘就在石林堡，這對于安格爾將相當于什么呢？

　　這相當于兩國交戰(zhàn)時，敵國的某個高官或是州長就在我方進攻部隊前五十里的地方。這可是一塊兒大肥肉，尤其是對于安格爾來講。他正愁帶領(lǐng)著這么多的帝國士兵怎么樣才能既安全還又快速的干票大的，來引起徘徊在絕境長城下野蠻人主力部隊的注意，沒想到老天就把這個機會放在了他眼前。

　　時間不等人，為了防止石錘部落的酋長伊薩克·羅莫·石錘斯逃跑，安格爾再三讓萊昂·緹娜確定了情報的真實性之后，立刻全家開拔，目標直勞森海岸西面五十里外的石錘部落據(jù)點：石林堡！

　　且不管安格爾領(lǐng)兵進軍石林堡，就說在幾天之前，絕境要塞內(nèi)的最高軍事長官，北方遠征軍軍團長塞萬提斯公爵閣下正面臨一個嚴峻而棘手的選擇題，那就是支不支持安格爾的北方突進行動。

　　要知道，至從圣耀大劫之后，塞萬提斯率領(lǐng)北方軍團主動后撤，將帝國在三百年以來拼死開拓來的領(lǐng)土丟了個干凈不說，在匆忙撤退的時候甚至把那些領(lǐng)土上的帝國平民也一并拋棄了。

　　這讓塞萬提斯的軍旅歷上有了很大的污點，甚至還有帝國貴族以此來抨擊塞萬提斯是貪生怕死的小人，根本不配當北方遠征軍團的最高軍事長官。

　　外面的輿情激憤，但在軍團內(nèi)部，上至貴族軍官，下至帝國士兵，每一個人都十分感謝塞萬提斯。要不是塞萬提斯閣下的果斷英明，怕不是北方遠征軍團的大部分士兵都要陣亡在了北境之森當中。

　　安格爾前世家鄉(xiāng)有句古老格言：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愚人也；知其不可為而不為，賢人也；知其不可為而為之，圣人也！

　　當時的塞萬提斯在圣耀大劫之后，立刻得知所有的神佑戰(zhàn)鎧在一夜之間全部變成了廢鐵！

　　一個進退兩難地抉擇擺在了他自己的面前！

　　北境野蠻人的戰(zhàn)力如何？做為北方遠征軍團的最高軍事長官，塞萬提斯怎么可能不清楚。尤其是在之前他還親自上過戰(zhàn)場，憑借著神佑戰(zhàn)鎧的力量，哪怕是年近六旬的他也能在野蠻人軍陣中殺個七進七出。

　　但這一夜之間，戰(zhàn)鎧沒有了！那人類怎么辦？自己的軍隊又該怎么辦？要知道那時的時間不等人，而在當時的防區(qū)邊界上，敵我勢力犬牙交錯。幾乎每一天，都有野蠻人和帝國戰(zhàn)士的零星廝殺。

　　現(xiàn)在帝國士兵失去了神佑戰(zhàn)鎧，就和鋼鐵俠中托尼·斯達克失去了鋼鐵戰(zhàn)衣一樣，這存粹就是淪為被野蠻人屠戮且提升士氣的犧牲品。

　　“我的士兵不能就這么白白被消耗，所以，我對不住大家了！”就在做出決定那一刻，塞萬提斯黑中帶白的頭發(fā)瞬間變成了銀白。

　　他很清楚自己做的這個決定，就是犧牲北境開拓領(lǐng)地內(nèi)的帝國平民換來了在不驚動野蠻人的前提下為北方遠征軍團的大規(guī)模撤退爭取了時間。

　　所以塞萬提斯終究不是圣人，他為了自己的部下，也為了保住帝國的北方遠征軍團，他選擇了對內(nèi)做賢人，對外則背負起了不戰(zhàn)而逃的懦弱者名聲。

　　現(xiàn)在，回顧圣耀大劫之后帝國三個方向的遠征軍團，只有北方遠征軍團所有建制都保留，而在西北和西南方向，帝國的其他兩支遠征軍團被打散的打散，全滅的全滅。

　　帝國，人類處在風雨飄搖之中，后面的路該怎么走？塞萬提斯，這個為帝國，為人類開疆擴土的老戰(zhàn)士都已經(jīng)徹底迷茫了，前路黑暗，人類的薪火之光在哪里？

　　宛如溺水的人在生死掙扎邊緣緊緊抓住那漂浮的蘆葦！當安格爾在去年冬天以三百人的規(guī)模大敗并全殲一千野蠻人正規(guī)軍的消息傳來的時候，經(jīng)過再三確認，塞萬提斯終于在黑暗中看到了那一絲燃燒的薪火，雖然很弱小但卻很穩(wěn)定！

　　這是人類的希望，這也是帝國的希望。于是在塞萬提斯細心的呵護下，安格爾一路茁壯成長了起來。終于到了現(xiàn)在，這個還沒徹底長好牙口的小子開始躍躍欲試了。

　　該不該配合他一塊兒完成這個計劃，塞萬提斯心里琢磨著，畢竟野蠻人已經(jīng)在絕境長城下被揍了個頭破血流。雖然這次人類是占據(jù)了工事之力，所以才能打出這么好的效果。

　　但要是真把軍隊拉到野地里和野蠻人真刀真槍的干一架，塞萬提斯心里沒有底。雖然北方遠征軍團的部分戰(zhàn)士也配備了安格爾所“發(fā)明”的魔能步槍，但在這次絕境長城防御戰(zhàn)中，魔能步槍也爆露出了射程不遠，殺傷力不足的特點。而且更為重要的一點，這玩意太耗充能水晶，在戰(zhàn)場當中基本上還沒等打完幾輪，就必須要更換一次充能水晶。

　　魔能步槍各方面威力不足，尤其在持久力上，塞萬提斯心里更是沒底。但現(xiàn)在，安格爾這小子提出要上岸去尋找野蠻人大軍進行主力決戰(zhàn)，就憑借著這些威力不足的魔能步槍，他難道還能再創(chuàng)輝煌？

　　塞萬提斯心里煩躁，他下意識的在辦公室里來回踱步，現(xiàn)在又是到了讓他做這該死的選擇題的時候了。而且這是他第二次面臨的選擇！而上一次面臨的選擇就讓他全白了頭發(fā)。

　　“我這次該怎么辦？”塞萬提斯不禁心里唉嘆道。

　　他非常清楚，哪怕就是命令安格爾不許行動，這小子也會找各種理由來繼續(xù)進行他的計劃。而配合他的計劃，勝利之后的大餅畫的倒是很大。按安格爾的話來講，就是全面收復了圣耀大劫之后失去的全部北境開拓領(lǐng)，同時憑借著這股大勝，也可以徹底洗刷了它塞萬提斯不戰(zhàn)而逃的恥辱。

　　但大餅終究是大餅，人！還是踏踏實實要講究實際的。左思右想之下，塞萬提斯做出了一個驚人決定。他要離開絕境要塞，前往安格爾所在的文森島，去親自和他談一談。

　　就在塞萬提斯下定決心的時候，他辦公室的房門卻突然被人敲響。

　　“誰？”塞萬提斯皺著眉頭問道?，F(xiàn)在已經(jīng)是深夜了，誰還會在這么晚的時間內(nèi)來他辦公室找他。

　　“是我，阿爾伯托·索迪！塞萬提斯公爵閣下，我這么晚冒昧前來，是因為我想要讓您見證一件事，但過程可能會有些驚悚，所以希望得到您的原諒！”

　　“啊，原來是阿爾伯托大師，請進！”塞萬提斯邊說邊從椅子上坐起，順便把掛在一旁的配劍抄到了手中。

　　話說防人之心不可無！而且都這么晚了，阿爾伯托還來找自己，并且說著這么奇怪的話語，這與他所認識的阿爾伯托·索迪的做人習慣完全不相符，所以塞萬提斯還是非常謹慎地站了起來。

　　一但有個什么意外，這樣他就可以第一時間做出反應(yīng)，不管是求援還是反擊，他都握有主動權(quán)。

　　“當啷！”

　　伴隨著這清脆的響聲，一道青色的奧術(shù)飛彈突然從門的那頭飛進來，一眨眼就穿過門鎖又穿過桌子，最后在穿過墻壁消失在了無邊的黑夜。

　　塞萬提斯睜大了雙眼，他已經(jīng)嚇傻了，他百想千想，就是萬萬沒有想到阿爾伯托讓他見證的事情就是這個？

　　這就是他要自己原諒的事情！塞萬提斯剛開始又些怒不可遏，但僅僅過了幾秒鐘之后，他忽然注意到了門栓掉落下去的地方有一個小孔。

　　看到這個小孔，塞萬提斯又把目光轉(zhuǎn)向了自己的書桌，還有書桌對面的墻壁，三孔連一線，甚至隱隱之間還能看見外面的星火！

　　“嘶！”

　　塞萬提斯倒吸一口涼氣，他終于明白阿爾伯托為什么會請求得到他的原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