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靈樂的寢房,我見著映詩上神還等在外面,抬腳走了過去,道:“上神,家父在何處?我尋他有些事件?!?p> 映詩上神不放心地看了眼緊閉的房門,又看看我,終是道:“殿下跟我來吧?!?p> 她引著我來到鳳帝的居處,鳳帝正在作畫,看上去頗有閑情雅致。
從前我為非作歹之時,曾聽人說過,鳳帝的畫作乃是一絕,然他唯有在出了大事件而無計可施時才會作畫。
如今來看,傳言倒是有幾分真。
“父親,靈女殿下來了?!庇吃娚仙袼貋硇谋忍旄?,也只有在鳳帝面前才恭謹(jǐn)有加,不敢造次。
我緊跟著跟著上前抬手道:“鳳帝?!?p> 鳳帝頭也未抬,這淡淡地“嗯”了一聲,映詩上神不敢多言,退了出去。
我立在一旁,亦不敢出言打擾他老人家。
從前,我曾聽阿爹講過鳳帝的事跡,他老人家確實是個德高望重的神仙,雖說生了映詩上神這么個女兒,我卻還是打心底敬重他老人家的,自然也不敢造次。
約莫著過了小半個時辰,鳳帝這才收了筆,抬眸看向我。
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他老人家看我的眸光當(dāng)中隱隱有幾分欣賞之意。
他整理好筆墨,這方走出了桌案,做了個手勢道:“靈女請坐?!?p> 鳳帝這般客氣,道讓本靈女有些受寵若驚又誠惶誠恐,急忙抬手道:“謝過鳳帝?!?p> 然,他老人家未落座,我身為晚輩亦不敢冒然坐下,只誠惶誠恐地立著,任他老人家細(xì)細(xì)打量。
不過片刻,他老人家就收了目光,于首位落了座,又道了聲:“靈女坐吧?!?p> 我抬了抬手,這才坐下。
“不知靈女可是有何話同本帝說?”我方坐下,鳳帝便開口問道。
我未起身,卻還是對著他老人家抬了抬手,道:“鳳帝,冰雪也無甚大事,只是想懇請鳳帝幫冰雪向九重天瞞下靈樂所受之傷?!?p> 鳳帝愣了愣,旋即道:“本帝對你同那藍(lán)君之事也有所耳聞,你莫不是......”
他話未說完,我也知曉他老人想說什么,急忙開口道:“鳳帝您莫多想,我同那藍(lán)君無甚瓜葛,此番求您只是想保全六界的平和,且......”
我頓了頓,咬了咬牙,將我的猜測告知了他老人家,“且,冰雪發(fā)覺靈樂之傷另有蹊蹺,冰雪懷疑,有人故意要引起九重天和藍(lán)魔族的矛盾。”
我這般說,倒并非夸大。
那縷不認(rèn)識的微弱氣息,既然將自己藏得如此之好,必是想將矛頭引向藍(lán)魔族,靈樂乃鳳帝親子,自然不會善罷甘休,九重天若不想跟鳳鳴山翻臉,就必須同藍(lán)魔族翻臉,若兩方都不愿得罪,那必是兩方都得罪了些。
這般想來,真真是個百利無一害的好計策。
鳳帝聽我這般說,神色也有些許凝重,低垂著雙眸思索著什么。
我正襟危坐,目不斜視,等著他老人家的回復(fù)。
許久,他老人家終是抬起了雙眸,看向我道:“好,本帝答應(yīng)你?!?p> 聽他這般說,本靈女笑了笑,起身抬了抬手,道:“如此便謝過鳳帝了,冰雪告辭?!?p> 說罷,我便轉(zhuǎn)了身,還未抬腳,他老人家倏而喊了一聲:“靈女,留步。”
我又轉(zhuǎn)過身,抬手不解道:“鳳帝可還有事?”
鳳帝看著我,張了張口,沒有言語。
我亦不著急,靜靜地等著他老人家的話。
又過了許久,他老人家才算開了口,道:“靈女是否一開始便知曉本帝會應(yīng)你?”
我抬眸沖他老人家笑了笑,坦誠道:“是?!?p> “為何?”他老人家不明。
“我阿爹曾說,鳳帝年少時乃任性游俠,少年有志,志在蒼生,是以,冰雪確信鳳帝您會答應(yīng)冰雪?!蔽姨值?。
鳳帝愣了愣,轉(zhuǎn)而笑了笑,看著我的眸光中欣賞之意愈發(fā)重了。
“靈女,本帝也有一事相求,不知......”須臾,他老人家又開了口,仍是有些吞吞吐吐。
我笑了笑,毫不猶豫開口道:“鳳帝,您乃長輩,只消冰雪能夠辦到,自會全力以赴?!?p> “靈女這般痛快倒顯得本帝不夠直爽了”,靈帝亦跟著笑了笑,道:“你也知曉當(dāng)年我那孽女同水靈殿下一事,本帝想求靈女,能否看在本帝幫了你這一回的面子上,能否原諒小女?!?p> 此番換做本靈女愣住了,好在本靈女反應(yīng)夠快,忙抬了抬手,道:“鳳帝,這話冰雪定轉(zhuǎn)達(dá)五哥?!?p> “這......”鳳帝聽此,面上有些復(fù)雜,不知如何是好。
“鳳帝,那件事乃映詩上神同我五哥之事,我雖是他小妹,卻無權(quán)替他做決定?!蔽乙娝媛峨y色,也知可憐天下父母心,如是同他解釋。
鳳帝愣了愣,忽而笑了起來,瑤瑤頭道:“靈帝倒是生了個好女兒,如此也好,你去罷。”
我復(fù)抬了抬手,道:“冰雪告退。”
說罷,轉(zhuǎn)身而去。
我出來后,書璟早已經(jīng)離開了鳳鳴山,我去看了眼靈樂,也緊跟著離開了。
鳳鳴山有的是人能夠照顧好他,也輪不到本靈女來操這個心,左右他已然無礙。
我火急火燎地回到令丘,囑咐流月我今日不見客,便進(jìn)了臥房。
盤腿于塌上坐下,運(yùn)氣,轉(zhuǎn)靈,將從靈樂那里引來的魔氣聚到一處,用我的靈氣來煉化。
然,這魔氣甚為有自己的脾性,任我如何煉化都不與融合,甚至微微有反侵噬之意。
無奈之下,我只好加重了煉化的力度,又輔以靜心訣,這才看到了煉化之效果。
我微微舒了口氣,就在那魔氣即將被我煉化之際,心口兀地疼了起來,似是有什么東西很不安分,一下一下地狠狠撞擊著。
而那魔氣也在此時愈發(fā)活躍起來,怎的也壓不住。
就在千鈞一發(fā)之際,門外響起了流月的敲門聲,一口黑血涌上來,噴薄而出,也中斷了我對那魔氣的煉化。
不過,還好,那魔氣已然被煉化完全,只是我這心口疼得厲害。
我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沉著聲音問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