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力以奇怪的形式行動著,將【量】撞動,將物質瓦解。等我察覺到這一切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不過不算太晚,至少對方對真理的理解也不過是表層,只要抓緊時間加以修補,就能挽回一切。
我迅速推動周身的魔力,讓那些意圖破壞的魔力停下,并為自己所用,然后散播出去修復那些已經被破壞的地方。
這里說的地方不只是我腳下的這顆巨大的球而已,還有天外之處的那些球,那些石塊等等東西,甚至于遠端的星辰也是。
一切都修復的很順利,直到某一刻,不知道是誰,打斷了我的修復進程。雖然在他出手的那一刻我就已經知道他的位置在哪,不過路途遙遠,我實在是沒興趣跑那么遠去找他,所以就去到某一座山上,招來云圍繞起山頂處,在云上建造出遠離人世的仙境。
說是仙境,我不過是調整了那里的溫度,在那里多鋪設出一部分地面,做出亭子與兩顆巨樹,再用兩顆巨樹用來裝上睡覺的吊床。
說實話我已經有一段時間沒睡過這種柔軟的床,大多時間我都是隨意的找個粗些的樹枝,石板之類的地方,以及有一段相較于普通人來說蠻長的時間誰在地牢的床上。
一開始成為偽神的時候,我對睡眠倒也沒有需求,只不過那漫長的不像話的夜晚我又能干些什么呢?于是干脆就選擇了睡覺。
我在那山上帶了很長的一段時間,這期間另一名偽神不斷的發(fā)起進攻,使我不得不順著他的節(jié)奏在不斷防守,這也使我在那段時間里缺失了睡眠。
不能進入夢境的日子真的不怎么樣,夢可是能夠撫平人這種生物最佳道具,然而我不能睡覺,自然也就做不了夢。
現(xiàn)在想來那段日子可真是艱苦。
在和他對抗的時候,我的腦子要么完全放空,要么就在想某些事情,比如......世界的邊界在哪,或者,沒有邊界。
我驅動著額外的一些魔力,讓它們替我去尋找著邊界,等了有一段時間后,它們終于是回到我的身邊,告訴我,這個世界是有邊界的,它不像我那之前想的那樣,永無邊境,擁有無數(shù)星辰,無數(shù)可能。
它很大,但它也很小。
邊界之外會是什么?不知不覺中我就已經在這么想著了,我沒日沒夜的想,一邊對抗著他,一邊想著這件看似沒有任何作用的事,可是我得不到答案。
魔力是沒有辦法離開那個邊界的,【量】也是。
我,與眾多生命一同被圈住了。即便我是偽神。
原來神也是如此悲哀的存在嗎,我這么想著,一邊回想著所有老師交給我的知識,有關真理的知識。
老師沒能教會我怎樣成為真神,我自己探索幾萬年也沒能學會怎樣成為真神。
如果邊境之外也有一種存在的話,那真神大概是一種禁忌,如果讓我們能夠成為真神的話,對外面的家伙是不利的不是嗎。
......我承認那時只是在緩解我的無聊,畢竟除了想這件事之外,我就沒有別的事情可以做。
終于,在某一天我等到他了。
人們可能無法理解偽神之間的戰(zhàn)斗會是什么樣子的,這里稍作說明。
每個偽神能在非主動狀態(tài)下能控制的魔力的范圍是不一樣的,這由每個偽神對真理的參悟程度來決定,參悟越深,范圍自然越大。
在范圍內偽神之間是無法利用魔力來互相干預的,而范圍外的魔力攻擊又會被輕而易舉的化解,所以偽神之間的戰(zhàn)斗甚至還沒有普通的魔法師之間的戰(zhàn)斗要炫酷。
兵器戰(zhàn),肉搏,或者智謀。
這就是偽神之間戰(zhàn)斗的三種方式。
對方的性格實在是急躁,他從天外帶著石塊下來,石塊在劇烈的摩擦中變成火流星,數(shù)千發(fā)火流星就那樣朝我所在的這顆巨球砸下來。
我感受到風壓。
這風壓讓我難以呼吸,也讓我興奮。
已經有多久沒有這種感覺了,這種活著的感覺。
我的手上是我慣用的樹枝,在他來之前我就為它做好強化,做好魔力附著等等工序,然后直擊向我砸來的流星。
灼熱,不只是灼熱感而已,還有重壓感,窒息感等等糟糕的感覺混合在一起,向我襲來,若我還保持著以往那副身軀恐怕現(xiàn)在就已經落敗,但這新的俱身軀我好歹也用了不少時間來構思每一個細節(jié),怎么可能因為這點小傷就倒下?!
我如松一般站立在那里,身旁是那石塊的碎片,其中還有不少碎片朝山下砸去,話說來他所帶來的也不只有這么一個火流星而已,這樣下去我腳下的巨球上的生命恐怕都要死絕。
不過無妨。
只要把眼前的他處理完,我再慢慢的將一切挽回就好。
嗯?有人要問我為什么不用魔力將火流星一個個提前擊落?那當然是因為......他再叫完火流星之后就以空間移動來到我的身邊,令我無法使用魔力。當然,我并沒有限制他使用魔法來進行空間移動,畢竟我也有很久沒有試過單靠肉體來擊碎這樣的東西。
我緩緩回頭,看著躲在云中已久的他,然后身體也隨著頭轉過去,腦袋垂下,眼中爆發(fā)著久違的殺意。
終于......我說終于,終于有個像樣的對手了。我這么想著,將手中的樹枝平舉,揮動,最后直指他的鼻子。
......
直到現(xiàn)在,我也不清楚偽神到底是抱有什么樣的念頭才會決定毀掉整個世界,一定要說個原因的話,我覺得僅僅是因為想要這么做而已。
這個答案雖說敷衍了一些,但這確實是我能夠想到的唯一答案。
對偽神來說,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么是自己做不到的呢?沒有,沒有事是偽神做不到的,所以答案只有可能是他想要這么做。
然而生死相關的一場戰(zhàn)斗可不容許我多想那么多。
他的身體一看便知,并沒有精細的打磨過任何地方,每一處都不過是用魔力強化強化再強化,達到無法強化的極限。
這樣粗劣的工藝品,卻讓人感到棘手。
俗話說,一力破萬法。人間的高手們,大多都是其技之強,其體也不過魔獸身體強度的一半有余而已,要他們去面對那些身體強度比自己強上四倍左右的敵人時,恐怕也會覺得棘手。
更何況此刻我所面對的敵人將自己的身體強度變成我的五倍。
我所精細打磨過的身軀,能夠使出眾多技巧的身軀在純粹的暴力前什么都算不上。
他正面打來一拳,我不敢硬接,用樹枝在他的拳頭上點了兩下后就側身避開,我就算避開了他的拳頭,也避不開他的拳風,拳風意圖將我這俱較他來說如紙一般的身體從地面上掀起來,我盡力控制自己,將所有的力量用于向下沉,可是并不頂用。
我被擊飛有二十米遠,這個時候我開始慶幸,好在當初把這個地方造的很大,二十米還不至于讓我掉下去,不妙的是我模仿師傅的【泉】制作出來用作支持這片地區(qū)的仿造品的魔力因為無法從我這里得到補給,用不了多久就無法支撐這里。
早知如此當初就不應該偷懶,因為當初偷了一小下懶就導致我現(xiàn)在在同一時間內不得不面對大量危機,雖然說是危機,也不過是在剛成為偽神的程度來說。
我本想試著和他交談一番,相信如此就能消除誤會,可就一開始直到他現(xiàn)在的行為,都沒有任何要和我交談的意思。
只是稍微晃了一會神,我差點就被他的拳頭給打成肉醬。
我下腰躲過一劫,他的拳頭滑過我的額頭,拳風把我推到他的身后。我將樹枝朝地面插入,定住身子,等有一只腳落地后便匆匆將樹枝拔起,朝他的脊椎點了數(shù)次,每一次都隔著他的身體,在另一側打出強風。
我會選擇攻擊脊椎完全是抱著碰運氣的想法,如果他還保持著身為普通存在的結構,那么這一擊足夠讓他暫時失去戰(zhàn)斗能力。
不出所料,他半跪在地。
隨后我將先前封印在樹枝中的魔力與【量】一同放出,魔力與【量】糾纏在一起,變?yōu)槲以谶@幾萬年中不論是經驗還是學識的積累。
以這種形式放出的【真理崩壞】,我還是第一次,但我想這應該不會是最后一次。
我將“劍”砍向他的脖子,他的頭顱應著骨頭碎裂的聲音落下。
世界仍在崩壞,火流星造成的影響還在持續(xù)。
不過......
師傅,這一次我做的不錯吧?
片刻,【量】急速涌動,世界變?yōu)樽铋_始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