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兩年前開始,天氣變得詭異,喜怒無常。
夏天,忽然有一天就非常的冷,刺骨的冷,穿上棉衣才敢出門,一兩天后又恢復(fù)正常了,短袖都熱的穿不住。
今天,很冷。
余薪作為一名精力旺盛的年輕人,自然不愿意穿棉衣,只穿了秋衣秋褲,整天凍得瑟瑟發(fā)抖。
睡了近三十個小時,就被餓醒了,弄了點吃的,肚子里回暖,拿出卡片進行研究。
余薪拿筷子撈了一團泡面,然后又放回去。
為什么是未孵化狀態(tài),這一張紙片,難道還能孵化,紙片會變成一條蛇?
就算它能孵化?
怎么孵化?
要不買一個孵蛋機。
認識到自己買不起孵蛋機,得了一種叫做月底拮據(jù)癥的病,放棄了這個不切實際的計劃。
或許可以用體溫孵化,就像雞媽媽那樣。
手機叮鈴鈴響起來,顯示屏上的名字上郝善,余薪丟掉卡片,把泡面抱進了懷里,接起電話。
“小子有你的,為了逃課想出這么絕的一招,連北祁市治安隊都出動了?!?p> 嘩的一陣風(fēng),窗外似乎一雙泛白的眼睛閃過,溫度更冷了。
余薪揉了揉眼睛,什么都沒有看到,他過去拉上窗簾:“治安員來了,說什么了沒有。”
“治安員說有人報案咱們班里有一具尸體,但沒有發(fā)現(xiàn),正在找報案的人,你小子惹事了,哈哈哈?!?p> 聽到幸災(zāi)樂禍的聲音,余薪反而松口氣,他可以確定這丫真的活著。
“郝善,聽我一句話勸,請個假,去外面旅游一圈,對你有好處?!?p> “你以為那么容易,和你們住宿生不一樣;我老爸在后面盯著,然后你懂得?!?p> 氣氛有些沉悶,吸了一口泡面的香氣,覺察到再不吃就涼了,余薪知道自己沒有任何理由能勸住同桌:“行,就這樣吧。學(xué)校里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記得通知我,先掛了?!?p> 回頭消滅食物了。
這里是城中村的農(nóng)家小院,曾經(jīng)他爺爺住的房子;家里人都在外地工作,只有余薪在老家這里上學(xué)。
如果有飛機飛過去,從飛機的視角看,這座院子里烏黑烏黑,顏色比其他地方都要深邃,仿佛被墨水淹沒了。余薪毫無所覺,吃完又睡了,畢竟還是半夜。
夜更深了,門底下,陰風(fēng)鉆進來,冰霜蔓延,爬滿了墻壁、房頂、燈罩,如張牙舞爪的怪物,咯吱吱朝床上延伸過去。
桌子上卡片忽然立起來,發(fā)出一圈波紋,和蔓延的寒氣碰撞,呲的一下,黑煙冒出,冰霜消解了。
余薪睡的特別踏實,不記得多長時間沒有睡過這么美的一覺了,早上神清氣爽,精力充沛。
外出要洗臉取牙缸子的時候,手摸到牙缸子比冰塊還冷,差點手凍在上面。
“昨晚這么冷,連冰都有了。”雖然有些奇怪,也沒有在意,燒了熱水澆開,就恢復(fù)正常了。這兩年奇怪的事情多了去了。
洗漱完畢后,面前的鏡子霧蒙蒙的,看起來很不舒服,他用手擦了下,鏡子清亮了巴掌大一條線,仍然看起來模糊。
再次揮手,擦出更大的一塊。
毛骨悚然的感覺再次出現(xiàn),鏡子越擦越臟,直至擦出血來。鏡面都在流血,余薪入魔了一樣,根本沒有察覺,仍然在機械般的擦拭鏡子。
血跡擴大,變成了三個血淋淋的字:救救我。
藍色卡片自動飛出,落到了余薪手中。冰涼的氣息蔓延,余薪馬上清醒,驚駭?shù)乜粗R子,又回頭看了看手心的卡片,似乎明白了什么。
掄起板凳要把鏡子砸碎,想了想又把板凳放下,砸碎了沒錢換新。
我是堅強的,我是勇敢的,我是無所畏懼,豈能為了一點不可名狀的東西,破壞辛勤的帝國工人勞動成果呢。這不是不對的,不正確的。
就找了抹布,將鏡子上的血跡洗干凈了。
這里是城鄉(xiāng)結(jié)合部,就是路兩旁停滿了車,把街道快給占了,晾衣服的桿子從上至下,搭的就像戰(zhàn)場一樣,污水滿地滾,飯店的門上有手指厚的那么一層黑油,擾民的大喇叭和吵架聲隔著幾條街都能聽到。
農(nóng)家宅院瓦棚扎堆,忽然出現(xiàn)一座高樓,隔著老遠又出現(xiàn)一座。
通常來說,這種地方的早餐店的早餐還是很好吃的。
余薪就知道一家,掛著耳機聽著歌,在各種未知氣味混合的街道上穿過。
嘭!
一物從天而降,砸出巨響。
“死人了,死人了。”
“有人跳樓的了,快叫治安員?!?p> 跳樓自殺,尸體;余薪拿下了耳機,皺著眉頭思索起來。
一般來說,現(xiàn)場慘不忍睹,不適合他這種未成年人觀看,轉(zhuǎn)身去走另一條街道、
眼角捕捉到一閃而過的亮光,就在尸體的地方。昨天撿到蛇蛋卡的時候,似乎也是這種光芒。
余薪停止了離開的動作,好奇地走了上去,發(fā)現(xiàn)并沒有想象中的慘烈,尸體是個禿頭瘦弱的中年人,以前偶然見過幾面,就住在附近,不認識也不知道名字。
呈大字型著落,面朝地,身下黑紅的血液擴散,擴散的非常慢。
卡片的亮光就在尸體上,余薪產(chǎn)生一種摸尸體的古怪感,裝作膽大的樣子,走到尸體半米外,手抬起,卡牌凝聚。
就在這時候,他瞳孔猛地縮緊,近距離觀看,尸體的肚子的位置有被啃咬的痕跡,血黑而濃稠,流速緩慢。
不是跳樓,跳樓之前就已經(jīng)死了。
“兇殺案?!背宽斂慈?,似乎有影子劃過,心情沉重,走開了去。
不多時,治安員趕到,翻過來尸體后,四周陣陣恐懼地尖叫聲。治安員沒有多說什么,收拾了尸體離開了,對這種事非常有經(jīng)驗的樣子。
“太慘了,朱老六的肚子都被吃空,內(nèi)里都是空的?!?p> “咱們這不會來了什么狼和老虎之類的兇猛動物,晚上大家怎么敢睡覺。”
“我覺得有些像人的牙印?!?p> “別嚇人啊?!?p> 治安車離開后,余薪也離開了。兩年的時間,見過的兇殺案有六起。雖然帝國在全力掩蓋一些東西,但快到了掩蓋不住的地步。